“解除无线电静默!按原计划开始攻击!第2摩托化步兵师和自行火炮团请迅速向伏击区挺进!”我竭力控制住颤抖的音调,向无线电话筒大声喊道。无线电对面传来了一连串悦耳的铃声,那是各个装甲车的车长在按动“得知命令”按钮,向指挥部传达一切顺利的信息。北面大约1公里之外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高亢的爆鸣,像是节日放出的礼花,又像是高八度的警笛齐奏。“迫击炮营开始齐射了!我看到敌人队尾有两辆,不,是三辆装甲车冒出了浓烟……其中一辆是装甲抢救车,另两辆好象是T-26。天啊,他们完全静止不动了。没有慌乱,没有紧急队型,而是完全停在公路上不动!这些俄国人疯了吗?”车长趴在观察孔前惊呼着,“他们还在用侧面装甲对着我们!千载难逢的良机啊!炮手,对准那辆T-34坦克,就是现在炮管左方12度左右的那辆坦克,开火!”
坐在我们下方装填室内的炮弹装填手飞快地应答了一声,打开炮弹室,拿出一枚高能穿甲弹。这是一枚细长的76.2毫米高初速穿甲弹,整个弹体的2/3长度都是高强度合金钢,弹头做成非常尖锐的角度,就像一根特大号的注射针头;炮弹底部则是一小块高爆炸药和引信。但是这枚炮弹并不是用来对付那辆T-34的,在苏联坦克到达之前,第一枚炮弹早就装填好了,一声令下就可以发射。所以,在装填手拿出那枚穿甲弹的同时,前方发射室内的炮手已经开始紧张地旋转炮塔,对准角度,我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炮塔转动时液压系统发出的轻微噪声,让人稍梢有点头晕目眩。在一阵短暂的嘟哝之后,炮手突然大叫道:“好了,就是这样!”接着便用拳头猛烈地砸击着控制台,好象要把满腔怒火都发泄在这些无辜的按钮和开关上一样……
真正的震动在一秒钟后降临了。76.2毫米高初速火炮的强大后坐力几乎要把我的五脏六腑都震出来,就像是被一个重量级拳手狠狠揍了一拳。我咬着嘴唇扶着前方的座椅靠背,却发现车长、驾驶员和炮手都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见鬼,烟雾太大了,看来是没有射中。角度完全正确,到底是怎么回事?”车长一边咒骂着,一边命令再次装填射击。装填手以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在几秒钟内完成了第二次装填,带着余热的弹壳从炮膛里掉落出来,发出叮叮当当的金石之声。与此同时,四面八方都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甚至可以依稀分辨步兵冲锋的号角声,难道步兵营已经冲上公路了?我对着无线电大喊到:“第80师师长,听到请回答,请你描述一下你所看到的战况。呆在原来的位置上,不要轻易出击,迫击炮的炮位可以稍微向前移动一点……”话音未落,第二次天翻地覆的震动又降临了,要不是被安全带系的死死的,我肯定早就飞到驾驶室前方,在坚硬的钢板上撞昏了。车长疯狂地调整着观察孔,终于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欢呼:“击中了!击中一辆T-34的车体侧面,弹孔直径接近100毫米!有燃油从缺口里渗漏出来,一定击中了油箱……快看,燃烧起来了,所有的传动轮都燃烧起来了!多么漂亮的一次射击!”
刚才还一片沉寂的无线电骤然变的热闹起来,各个坦克连、突击炮连的连长争先恐后的向我报告战况。我们部署在这里的近60辆坦克或突击炮,有近40辆都埋伏在公路西侧(包括我和田昊的指挥车),只有20辆埋伏在东侧,因为东侧的森林更加茂密,不便于坦克开炮。可是在最初5分钟之内,倒是东侧的坦克取得了更大的战果,几乎每一发炮弹都正中苏联坦克的侧面或背面装甲,平均每1.4发炮弹就彻底摧毁一辆坦克,真是不可思议。事后我们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公路东侧虽然森林比较茂密,但地形也更高,基本与公路处在同一水平面上,这样坦克不用调节仰角就可以射击,不像公路西侧地势低洼,必须调节5度左右的仰角才能够击中,我们坦克的第一发炮弹就是这样打空的。后来还发生了更有趣的事情——许多被击毁的苏联坦克都是履带中弹,或者车身下方中弹,这样会丧失行动能力,但仍然具备攻击力,变成一个能还击的活靶子。战斗的胜负其实在前5分钟内就决定了,我方坦克和突击炮累计发射218次,估计有120-140发炮弹造成了有效伤害,完全摧毁了22辆苏联坦克,并使同样数量的坦克丧失战斗力。在茂密的丛林中伏击,最大的麻烦就是发射角度有限,有的时候你看到苏联坦克已经进入了最佳射程,但射击角度偏偏被一棵巨大的松树或杉树挡住,你只能气的干瞪眼;有的炮手急的昏了头,居然向几百年树龄的参天大树开火,结果倒下的树木横亘在我们的坦克之间,甚至挂在了炮塔前方,我不得不再三在无线电中禁止这种行为。由于一直全神贯注的进行无线电通话,对自己的坦克的战果倒没有关心,直到战斗结束,车长才骄傲的告诉我,我们的30式装甲指挥车击毁了3辆坦克,其中一辆是T-34,另外还有4发炮弹造成了一定损害。这是非常不俗的战绩。
苏联坦克在短暂的停滞之后,很快陷入了无政府的混乱之中,它们似乎没拿定主意究竟是冲出去,还是原地发动反击,甚至出现了两辆己方坦克迎面撞上的“奇观”。有的车长居然打开座舱顶盖,用车顶的机枪向周围疯狂扫射;更多的坦克则旋转着炮塔寻找自己的敌人,往往还没来得及瞄准就被干掉了。只有极少数坦克懂得把正面装甲转向伏击方向,避免薄弱的侧面装甲暴露出来,这说明苏军的战术素养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高。敌人的坦克大部分是薄铁皮的T-26或T-60,但我们的攻击力也没有多高——除了光永式和30式装甲指挥车装备着76.2毫米火炮,27式只装备着37或57毫米火炮,大部分20式装备的还是25毫米火炮(最新生产的20式已经换装了37毫米火炮,但这会造成车身使用寿命下降,我一向不赞成这种竭泽而渔的做法)。25毫米穿甲弹打在T-34的正面装甲上就跟隔靴搔痒一样,即使打在T-26的正面也造成不了任何破坏。战斗结束后我们检查T-34残骸时,发现大部分T-34正面和侧面都有许多浅坑,坑的深度从来没有超过15毫米,这只是T-34正面装甲厚度的1/3(由于T-34正面采用倾斜装甲,实际相当于70毫米装甲的防御度)!“仅凭这次战役的经验,就知道我们的20式坦克实在非退伍不可了。”在写给大本营的战斗纪要里,我这样总结道。
由于苏联坦克队型很密集,在大部分坦克被摧毁之后,仍有少数T-34和T-28在残骸之间顽抗,其中很可能有师长的指挥车。为了防止少数漏网之鱼逃走,步兵和迫击炮兵已经离开了伏击阵地,冲上了公路,准备用燃烧瓶和枪榴弹解决问题;然而苏联坦克密集的机枪声很快制造了一大片阵亡者,被击毁的坦克乘员也已经挣扎着爬出来,在还能战斗的坦克周围形成了一道散兵防御线。战斗眼看就要进入胶着状态,突然,从南边又传来了一阵密集的炮火,即使没有无线电通知,我也知道那是自行火炮部队赶到了。“你们来晚了,现在只能赶上扫尾的战斗,不过能扫尾已经不错了。”我愉快地对话筒说道,“你们处在地势比较高的地方,稍微调节一下仰角,应该可以很轻松地瞄准那些陷在残骸之中的残余坦克……接下来怎么做,还需要我说明吗?”
自行火炮部队在勇敢的第2摩托化步兵师师长和英明的陈新计团长率领下,当然不需要我说明就可以完成任务。然而他们密集的炮火攻击却也造成了相当严重的误伤,因为当时敌军坦克乘员和我军步兵已经开始肉搏,一些迫击炮兵在距离敌人坦克只有几十米的地方发射迫击炮,几百米外的我军自行火炮很难清晰地分辨敌我。如果仅仅是穿甲弹倒也罢了,穿甲弹如果射不中装甲目标,对步兵目标也不会有什么损害;但自行火炮队伍的末尾有十几门自行榴弹炮和加农炮,它们不分青红皂白地向战场倾斜了几吨重的85毫米、100毫米和120毫米高爆榴弹和燃烧弹,整个公路简直变成了惨不忍睹的修罗场,没有一个裸露的步兵能够生存下去。在熊熊的火光之中,我仿佛听到敌我双方在惨叫,在战神充满破坏力的淫威之下,敌人和友军都没有任何区别……我开始懊悔了,虽然在这样激烈的战斗中误伤是不可避免的,但如果我事先提醒,自行火炮也不会造成这样严重的误伤。
相对于全歼65辆苏联坦克的骄人战绩来说,区区几十人的误伤似乎算不了什么,甚至不值得写到战报中去。但是,就在我们的步兵开始搜索苏军受伤人员的时候,我收到了第80步兵师残部发来的简短报告:“我们的第80师师长已经英勇牺牲殉国了。他生前最后的遗愿是获得一枚一级共和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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