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拉米亚不免又找回了一些先前在艾斯塔克手下当“公务员”的感觉,不过有所不同的是,现在她不仅有了自己专属的一间窗明几净的办公室,而且连桌子的体积也增大了不少。www.当然,她也不再是站在办公桌前等候批复的那个“小职员”了,而是坐在办公桌后可以动辙决定他人生死的“大老板”。这些变化无一不令她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是执掌一方的封疆大吏了。
不过,拉米亚的脑袋可没有被短时间内迅速膨胀的手中权力所迷惑,至少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两个下属,还是能够令她清醒地保有自知之明的。
身为伊斯塔索德总管的索洛斯,这位看上去有些性急,但却令她打心眼里认定其相当精明的中年人,他的忠诚之所在,毫无疑问是属于艾斯塔克的。可想而知,这位总管才是真正行使管理职权的人物,是为艾斯塔克真正确保伊斯塔索德秩序与稳固的不二人选。
另一位,她的新任护卫队长,便是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而且可以称得上救命恩人的莱纳。与索洛斯相比,这个年方二十岁的平民小军官,就算不上什么重要人物了,但护卫队长这一职务,则比索洛斯要更加接近拉米亚的私人空间。而只要想一想莱纳之前是谁的部下,拉米亚便也不难明白他会到这来的意义了。这位护卫队长,只怕还兼任着拉米亚斯的眼线吧。
除了他们两个之外,此时站在这间办公室里的便只有特蕾莎了,但她不是站在拉米亚的办公桌前,而是垂手侍立在拉米亚的侧后方。虽然与眼前的“总管”和“队长”不同,特蕾莎和依文洁琳并不是政治体制中的正式成员,但拉米亚至少有理由相信,索洛斯会将这一对女儿送到她的身边来,绝不是单纯的从属关系那么简单,恐怕,是为了弥补莱纳也力所不及的方面吧。
想到这里,拉米亚不由露出了一丝微微的苦笑。
说到底,我仍然只是一个被艾斯塔克牢牢攥紧的傀儡而已啊……
感慨归感慨,拉米亚可不敢让她的真实想法有所表露,很快若无其事地翻开了索洛斯呈递给她的案卷。快速地扫视着案卷的内容,拉米亚不由又感到有些头痛,甚至有些羡慕起了此时的伊修利特。要知道,就在一两个月以前,她也是可以像伊修利特现在这样,对政务置身事外,而任由办公桌后的“老板”去劳心费神的。
伊修利特并不在这里,而是由依文洁琳带去让裁缝量体裁衣——她的衣服只有少数的几件合身,而这些合身的衣服显然并不能用于出席贵族阶层的一些活动。
贵族吗?即使是平日里高人一等,大难临头的时候,也不过是和常人一般无二的脆弱生命罢了。
从这第一份案卷上看,威尔海德已经是“拉布雷斯家的封领”无疑,守备拉米亚斯也已赴任,但其原本的领主,连同其身后的一大帮亲戚族属,却已经悄无声息地消逝在了庞大的历史舞台之上——至少对她来说,确实是悄无声息的,她便不知道这个原本兴盛的家族陨落的细节,只是知道结果罢了。不过,对于那注定少不了血腥与残酷的过程,她也没有深入了解的兴趣,只是难免要不由自主地,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对世事无常稍稍感怀一下。
“大人,盗匪频繁出没的农庄,绝大部分是弗默尔·费尔德男爵的领地,他的意见也倾向于派出重兵防卫主要的农庄。”看到拉米亚一言不发地盯着手中的案卷出神半晌,索洛斯小声地补充了一些案卷上并未写明的情况,“而目前威尔海德归顺的贵族则大多希望能够在城中留下充足的兵力。”如果让这位总管知道,他眼前这位神情专注的领主大人并不是在思考案卷的内容,而是在想一些无关大局的题外话的话,真不知道他此时会是什么表情。
索洛斯的话顿时令拉米亚有些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当然她可没有在脸上将“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又认真点地看完了之前看到一半的案卷。
拉米亚自问不是从政的料,但在此时的这份案卷之上,她除了看出两种相左的意见之外,仍然有了更深一层的发现。一方是想要得到军队保护的农庄所有者,另一方则是同样希望得到军队保护的城内居住者,而她现有的可以出动的军队,显然无法同时满足双方的需要。
费尔德男爵只怕并不像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样,“发自内心地怜悯无力反抗残暴强盗的劳苦农民”;而那些反对向城外分散兵力的贵族们,也只怕不会是因为所谓的“出于战略因素考量,威尔海德才是关系全局的军事要冲”这一理由而已。
即使是拉米亚这样的政治白痴,稍作思考之后也不难明白争执双方的自私之处,在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下,最为根本的出发点无非就是双方各自的切身利益罢了。
“你怎么想?”既然拿不定主意,拉米亚自然而然地询问起了索洛斯的意见。毕竟,艾斯塔克不可能会派一个草包给她这位傀儡——当然,索洛斯那达到了826的政务数值很好地为拉米亚的推断提供了佐证。
“大人……您是想听取我的意见,还是给予我处理此事的授权?”对于拉米亚的这个问题,索洛斯显得并不意外,这位新主子尽管身份上是执掌一方的重臣,但毕竟只是个女人嘛。不管她之前在战场上表现得有多么神勇,谁能指望一个女人有什么政治头脑呢?
拉米亚皱了皱眉,对于“听取意见”和“给予授权”的区别,她还是相当清楚的。虽然她对于权力并没有什么**可言,但乍一听到索洛斯的这番话,心中也难免有了几分不舒服的感觉,想了想之后,便说道:“我想听你的意见。”
“那些城内的贵族,更加看重的显然是他们自己的性命,所以才不愿意让驻守城中的兵力分散出去。不过这也没错,如果将您比作苍天大树,他们便是依附于您的枝杈——树叶可不会直接长在树干上。如果没有这些从属于您的中下层贵族,您又该如何掌控他们之下的那些平民呢?尤其是现在这种时候,只有保障他们的安全,才能保障威尔海德的政局稳定。”因为考虑到拉米亚是一个“不懂政治的女人”,索洛斯尽量清楚详细地解释着,“当然,费尔德男爵说的也确实是实情,如果不能保护农庄里劳作的农民、贱民以及奴隶的话,尽管现在还有不少存粮,但今年秋后,收成至少会减少四分之三。不过,战后的骚乱并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按一般的经验来看,乡郊的治安状况将会在明后两年得到改善,而今年和明年,王子殿下想必会给我们提供充足的粮食供给。粮食的短缺只是一个较易解决的短期问题,而一旦让政局陷入动荡之中,或者让您的下属对您怀有不满的话,那将是一种难以消弥的损失。”
拉米亚虽然自认是一个政治白痴,但她可不认为自己真的是白痴,尤其是在索洛斯把话说得如此明了之后,但她仍然不禁多问了一句:“如果供给中断了呢?”
这句话刚问出口,拉米亚立马便后悔了。
索洛斯的脸色在瞬间变了一下,莱纳也立时露出了一副惊诧的表情。
尽管他们俩很快便先后恢复了常态,但拉米亚却马上意识到了自己犯了个什么样的错误。竟然问出“供给中断”这样的问题,这不是等于说中断和艾斯塔克之间的联系吗?而会中断与这位王子的联系的话……除了谋反,难道还有其他什么更好的解释吗……
“我是说……如果被敌人切断了补给的通道怎么办?”拉米亚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地补充道,以免再引起他们的什么联想。
“大人,那种情况,不会发生的。”索洛斯的语气也显得很平静,但从他哽动了一下的喉头来看,只怕他的心中并不平静。
当然不会发生那种情况,若是能够切断伊斯塔索德的补给线,敌军早就打过伊斯塔索德北方去了。这座新城可不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雄关险隘,它只是一座四通八达的中转站罢了。它的意义并不在于有多么难以攻破,而是在于能够为驻军提供充分的后勤保障。
拉米亚有些不自在的咬了咬手指,又问道:“那么你的意见是,应该着重镇守威尔海德?”
“是的,大人。”索洛斯点了点头。
“让我再想想。”拉米亚犹豫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将刚到口边的“照准”又咽了回去,将这份案卷放在一边,伸手拿起了第二份案卷。
“这一份是威尔海德守备,拉米亚斯的提案。”索洛斯这次可没有等待拉米亚看完,在她拿起案卷的同时便小声做出了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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