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阴阳头与蝴蝶兵（1 / 1）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海间之间慢慢的出现了一丝的光亮。晨光当中，已经快要值完班的赵传书站在船艉楼上做着他的早操。

而刘贵等人则早已经靠着船舷打起了呼噜来。

做了一套后世的早操以后赵传书慢慢的走到了船艏。现在他已经完全适应了这种没有一分钟能稳定的环境了。再不会有任何晕船的感觉。

早晨的空气不错，天空当中慢慢的由黑色变成深深的蓝色。海面一片青黑之色，波浪微伏，很是平静。赵传书学着象一个上斗（负责战船了望的人员）一样极目远眺。

但是现在阴沉沉的天根本看不到太远的地方。看了看之后他便转身准备去吃早饭。

但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刹那一个黑影划过了他的余光。赵传书惊讶的回过了头来。一个小小的影子在波浪当中随波起伏、时隐时现。在这昏暗的环境当中非常容易被呼视。但是赵传书不小心看到了。那个可怕的影子。

“倭寇，倭寇……”赵传书几呼使尽了平生力气大声的叫着。在这背影音极大的海面上他的声音也传不了几百米。但是在却可以让大多数甲板上的人都从恶梦中惊醒。

于是这些在各个岗位上昏昏欲睡的，还有正在睡觉的船工们、军户们都仿佛是被针刺了一样的跳了起来。

很快甲板上便聚集了足够多的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想到了战斗。一直到曹六上来。

曹六和他手下的几个强壮的家丁拉开了那些聚集的船舷边的军户与船工，走到了船舷边。远远望去，只见三四百米之外就可以看到一只倭船在海浪之间时隐时现。由于倭船不大，所以离得远了便看不到。但是到了现在这么近的情况下便另做他论了。在海战当中这个距离已经是到了要见血的程度了。毕近在明代战船之上的大发贡的射程便达到了这个距离。

而且最主要的是这些倭子好象是与他们航线一至航向相反的船。而且对方此时好象也看到了他们。正论着桨向他们靠了过来，一排又一排的桨叶在浪花之间翻花，泛起阵阵的白色的浪花看得人便一阵恶寒。

只看了一眼就听到曹六对着身边的人说道：“快，去拿家伙。”

“慢着。所有人都不得行动，听我号令”赵传书的话引起来所有人的围观。只见他此时正站在将台之上，大声对下面的人说道：“由此开始，你等都需听我号令，不得自行其事。此乃保命之时。可都明白？”

众人刚想行动，就听到了赵传书的话，于是纷纷左右对视。大家都从身边的人眼里看到了犹豫。因为开船之时他们就听过韩千户直接的命令。海上战斗都由曹六负责，这是谁都明白的事情。但是赵传书现在刚刚指挥他们经过了风暴，正是人气很高的时候。所以大家才会犹豫了。

“明白！”徐五没有犹豫，马上应道。于是在他的代表作用之下，很快船上的其他人也表达了自己同样的看法。不过曹六在此时倒也没有表示反对。这才坚定了大家的内心。

“好，曹总管负责带领家丁作战。现在与军户一起下敢堂拿取武器，然后到甲板上听我号令。其他人等都各归已位负责操船。”

高杰一看此时居然没有半个人反对。风暴之夜便是赵传书用这种铁碗使得他们保得了性命，克报了恐惧。而今天这种威势更甚那日。

在赵传书的命令之下，这些人动作倒是迅速了起来。由于有了统一调度安排，大家反倒是行动迅速了起来。

曹六几人都去拿了刀枪（冷兵）弓箭等物，然后来到了甲板之上。看着这些人脸上还有几分凶悍的样子赵传书内心倒是安定了一点。好在对方只有一条船，所以他也不象是昨天晚上看到十几条船的时候那种担心的样子。

“曹甲长，船上的安全托付于你了。”赵传书象征性的说道。但是曹六倒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没听出赵传书话外之音。

等曹六在甲板上列好了阵赵传书却一下拉过了身边的姜三。对他耳语了几句。姜三不住的点头，然后便对赵传手一拱手，跳下了艉楼，几步跑到了长楼（船上最大的仓）下面的仓库里去了。

“橹手加速！”在赵传书的命令之下顺风号开始加速。大风推着风帆玩命的向着倭子的船冲去。

远处的倭寇也好象注意到了赵传书等人的意图，想要直接用大船来冲撞他们。明代战船非常结实，往来之间往往可以使用自重来压沉倭寇小船。赵传书虽然没有看到过实际情况，但是却看过不少书。所以也明白这种作战方式。

不过对面的这些倭子倒也有经验，只见两船相距约二百米时。他们一个转向便向着南面而去。这让赵传书等人感到了奇怪。

全是随着两船的不断接近。慢慢的赵传书的疑惑被解开了，不过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恐慌。

因为就在赵传书行等人的面前倭船又转了一个弯。由向南变成向东。于是他们的方向便与赵传书的人一致了。这下不用说了，倭寇的目的就是通过掉头来使他们的向方与顺风号一至，这样顺风号不但无法冲撞他们，而且他们还可以慢慢的接近顺风号攀爬上来。

毕近在海上全速航行的大船虽然绝对速度不快，但是却象是一个惯性巨大的火车头一样。象想一下，面对一个火车头，从正面有可能上得去吗。当然是上不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象铁道游击队里一样从测面追上火车。然后爬上去。虽然这些倭子长年与明代大船打并道，明白这个道理。

因此远处那些翻飞的桨叶就更让人看得毛骨悚然了。

“不能再快点？”高杰看着远处的倭寇吓得混身颤抖。引来众人的鄙视。

“帆都满了，已经不能再快了。”管缭（船上的职位，负责帆墙绳索）的头缭说道。

“你们的这些个好吃懒做地。若是被追上了咱们都得成那刀下之鬼。”也许是太过于的害怕了，高杰居然对着下面的船工大骂了起来。

“高总管，你还是先下去休息一下吧。等到击退了倭寇我再通知于你如何？”赵传书看着下面那些船工们仇视的目光说道。对于这种只知道对自己人呈威风的人，自然是个人都讨厌。但是碍于他的身份，所以赵传书也不能太下他面子。

高杰一脸不可至信的看着赵传书，只见他神态安定，一脸无视他的样子。

“你……好，我就下去等着你们的好消息了。”说着便“噔噔噔”的下了楼去了。

看着这个这个成事不足的家伙走了下去赵传书心里安定了一点。而船工的脸色也变成平和了许多。

两只船在海上你追我赶。约两柱香的时间之后只见对面的倭船便已经完成了掉头。现在开始慢慢的向着顺风号靠了过来。赵传书见对方船上并未扬帆，船体又很小，显然又是一个倭国的小早船。

“阴阳头，阴阳头。是蝴蝶兵……”两船接近以后一些船工与军户也同样看清楚的上面的人，于是大声的叫了起来。

赵传书一听喝道：“叫甚地。有这力气都给我拿来划船。”

他一喝这些激动的船工与军户才安静了一些。他们确实是很害怕，但是没有想到赵传书骂他们的话居然也有镇定剂的作用。这些人被骂了以后居然好受了许多，内心的恐惧也平顺了一些。

赵传书向远处的倭船看去。只见船上约有四十人左右。不过其中光是桨手便有二十余人。其他十几个乃是一些面目凶残的真倭寇。这让赵传书吃了一惊。

之所以让赵传书确信其是真倭寇就是因为赵传书也看清楚了对方头顶上都留着地中海式发型。这种发型在倭国叫做“月代”。玩多了倭国游戏的赵传书知道这种发型只有武士才会留。

原本是因为古代日本武将因为常戴盔甲，磨擦出汗时头发会脱落，因此干脆将额头一带的头发剃掉，露出一片白地，状如马匹额头上的那撮白毛；剩下的头发在头顶上梳起来，或是结成一束，撅在脑后，或打成两个抓髻，发梢朝前。

但是后来随着战争的深入，下克上的年代越来越长。武士成为了许多人成功的唯一道路。于是武士的一切都成为了一种时尚。结果倭国人凡是武士都会留这处发型。

而这种发型在因为倭寇的入侵在中国也是大大的有名。被俗称“阴阳头”。其实日本那时候发型很多，不止这一种，但作为武士一般都剃这种头。但是在中国这种发形几呼成为了倭寇的代名词。所以自然引来人们的恐惧。

至于船工们口中的蝴蝶兵也是指倭国的武士。下克上的年代里许多败落的武士在国内无法生存，便跑到中国参与了倭寇，到中国来残害大明人，大明人见他们跑起来衣服宽大象一只蝴蝶，于是又给这些人起了个名字叫蝴蝶兵。

虽然随着王直等人的死去。倭寇的平复，阴阳头与蝴蝶兵已经渐渐了快要成为历史名词了。但是当年蝴蝶兵以他们完全没有人性的屠杀，在大明人的心里深深留下了血的映像却没有随着时间而变淡。所以船工们看到这些真倭依然是非常害怕。

“无需慌乱。这些倭子船速与我一般无二。只需时间便可甩开。”赵传书的话只是让眼前的人渐时的安静了下来。

不过随着两船越来越接近。船上的人还是越来越紧张起来。海战似呼一触即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