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点头。
此时,殿外进来一名内侍,传报说定国公求见。
“来得好快。”帛阳笑了,“朕前脚召信卿,他那儿立刻就听见风声,后脚追来了。”
等定国公进殿,见到秦的时候,还是吓了一吓。
—怎么,跟你那二女儿太像?
秦凉凉地想着,退到一边。
定国公是跟秦斯打过不少回照面,甚至有过会谈的,要说看不出来这个惊人的相似度,那是不可能。所以不管他惊奇的是秦像秦斯,或者秦像
对于秦而言,都是意料之中。
跟帛阳见礼之后,定国公的视线也就没多往秦这边飘。
他这趟赶来,自然是听闻秦与秦之纥起了冲突,立刻冲来保护自家儿子的。不提昨夜之事,他只说前线的东朝军似乎又有蠢蠢欲动的架势,这趟是替儿子请命,希望在锡师粮草青黄不接(初夏)之前,就将驻在城外的几万人调派一部分,往东面战线去作增援。
定国公这样的提议,帛阳并不反对,他也知道,锡师的储粮坚持不了多久,能得定国公主动请命派驻,那当然是好,不过形式上还是得在朝里议论一番才行。
“老臣明日上朝议政之时,便会提出此事,特来先与陛下商议,听听陛下的意思。”
帛阳点点头,算表示自己赞成这个建议。
“只是,这回又要劳动兵部的,老尚书正卧病告假,想起他垂垂巍巍的模样,真是不忍心啊。”帛阳叹一声,用眼角瞥着定国公。
“啊应不成问题的。兵部尚书那里,已经点头了。”既然要跟帛阳提出此事,定国公当然早就知会过兵部尚书将一切打理干净,他是不会贸然开腔的。
这回的建议是因为秦之纥的嚣扈,怕他闯祸,想着把他调离,这理由也是一方面。
不过更重要是,帛阳帝实在是个心思难以琢磨的人,现在又冒出一个秦斯的妹妹,如果她像秦斯一样狡猾多诈,那秦之纥等恶名在外的纨绔子弟|有可能被拿去当做公鸡,一刀宰给猴看。
这样小心翼翼地提防着,突然听闻昨夜的冲突,定国公的头皮立刻就炸了!
—你想啊,要是自己那个成器的二子中什么计谋,到时候他搞不好还要被逼得大义灭亲就实在是太悲剧啦。
等定国公告退之后,帛阳瞅瞅秦,嘿嘿一笑:“信卿,秦之纥逃了,你要追击么?”
“哦?”秦恍若刚刚睡醒,“既然他闯了祸事不敢硬接,那我也就不再提罢陛下以为我是小气狠毒之人,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你不是么?”帛阳调笑。
“看来陛下对我也有误会啊。”秦纯良笑。
离了大殿宫门外,秦趴在黄石围栏上往下看。一顺溜的峭壁与屋顶字形的下山道路。要是结了仇家,被人从背后推上一把,那掉下去绝对没有活命的道理。
一转头,她就望见定国公还没走,在几层台阶之下的凉亭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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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心仪对象是怎样的家世,本公主会不管不问吗?”帛阳放软声调,对我道,“再说了,就算真有那么一名青梅竹马的姑娘,大不了将她接到京里伺候夫君便是,有什么好为难的呢?”
哇,我不行了,还有什么好理由拒婚来着?
一紧张,我连神奇的托辞都冒了出来:“我俩不适合啊!其实你不了解我!”
帛阳一本正经道:“哪里,本公主对探花使了解甚多,不然怎么会连孩子也有了?”
晕,别再提那茬了!“长公主别再说笑了……”虽然是夏天,我照样冷汗直冒。
黑暗里感到她用指甲戳了戳我的脖子,顺势勾起一缕发丝,绞在指间戏耍。悠悠的戏谑腔调再次传入我的耳朵:“哦?那么,本公主就要掂量着了。原本想说,等大婚之后就告知夫君——姬山翁的死是何人所为!”
姬山翁?师父?
我立刻从缩墙角的状态恢复:“长公主,您在说什么?”
“哼哼,正如探花使听见的那样。你不是请求丁一帮忙追究事情原委么?”帛阳得意道,“如今真相就在本公主这儿,你要还是不要呢?”
结婚还要用威胁的,这未免也太……
话说回来,丁一怎么这样大嘴巴,委托他的事情我并没有抱希望。他居然跑去告诉帛阳,告诉了不要紧,还把调查的结论也一并附送了。他这么做不是把我卖给帛阳了么?果然,不该跟他提自己想查姬山翁的事情。
“长公主,虽然姬山翁一事困扰下官多时,但下官仍知分寸,懂得孰轻孰重。”我严正声明,“因此,恕难从命!”
开玩笑,哪怕是极想报仇,这会儿也不能对帛阳退让。
首先我确实不是男人,一成亲就瞒不过老婆的眼,其次,让她明白“原来这个消息相当有价值”的话,搞不好会出现“我应该再好好利用”的念头,无论是透露给别人知道,还是用来继续跟我谈条件,我都不会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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