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五章. 太平洋铁路（1 / 1）

一百三十五章.太平洋铁路

这时候，南洋联邦驻美办事处――现在是南洋华人会馆，会议室里面坐了不少人，一个人正在巨大的美国地图前讲着。

“美国东部到西部加利福尼亚州之间距离超过4500公里，在1869年美国中央太平洋铁路修通之前，美国东西部被崇山峻岭、浩瀚沙漠重重阻碍，没有一条便利的交通线路。巴拿马运河也没有开通，美国人从纽约到旧金山需要乘船绕行南美洲合恩角，最短的时间也要六个月。地理和交通的原因使得西部成了美国相对独立的地区，不仅经济发展受到影响，也成为国家稳定统一的隐患。在中央太平洋铁路建成以前，美国东部已经有了非常密集的铁路交通网，但在密西西比河以西几乎是一片空白。”

“19世纪中后期，今天的得克萨斯、加利弗尼亚以及犹他州等地纷纷被并入美国版图。西部广阔、肥沃的土地等着更多的人前去开垦、耕种，大大小小的金矿银矿也缺人开采，而东部反过来又为西部的各种自然资源提供了加工地和市场。美国当时没有一条贯通东西的交通运输线路，东部人要冒着巨大的生命以及财产危险才能到西部去，同时，加州的物产也很难运到东部来。”

地图上，横贯东西的一条蓝线，就是这条太平洋铁路。

“1862年美国总统林肯批准通过了第一个建设太平洋铁路法案，该法案规定由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和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共同承建横贯大陆的太平洋铁路。联合太平洋铁路的起点站是内布拉斯加州的奥马哈，中央太平洋铁路的起点则是加利福尼亚州的萨克拉门托。两个公司东西相向铺筑铁路。太平洋铁路西段要穿越整个内华达山脉，工程极为艰巨。当时美国南北战争已经燃起战火，这条铁路对美国北方来讲也有重要的战略意义。”

王继伦听得十分用心。他到了设在原来亨利那所豪宅内的办事处，和已经赶到这里的伍家负责这项工程的管事见了面，见到还带来的一帮精通土方建筑工程的技术人员，王继伦心里踏实了不少，听了伍家管事的介绍，知道眼下的形势对于两个铁路公司都不乐观。

“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承建的东段工程多为平原地区，而且有密西西比河作为运输动脉，雇用白种工人施工，多为爱尔兰移民，进展相当顺利。在遭到印第安人人的激烈抵抗后，太平洋铁路公司又发生财务丑闻。有人指控承包商向政腐虚报成本，高出1倍以上。该指控还同时指出，部分国会议员已经被铁路公司收买，勾结铁路公司诈骗了至少500万美元，东部铁路不得不暂时停顿。”

“现在呢？”

“哦，只是铁路公司董事长辞职，没有其它处罚，也没有处罚其它人，东部铁路进度重新开始了。”

“可惜呀。”王继伦接到的指示是，不能让它提前，至少也要如期完工才行。不过东段工程插手的可能不太大，还是在西段打主意吧。

“西段铁路由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承包，1863年1月8日破土，在加州首府萨克拉门托两条街道的相交处动工。相比之下，要比东段艰难得多，所经过的加利福尼亚州塞拉岭和内华达州一带，高山峻岭绵亘，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塞拉山区冬季常有暴风雪，沙漠地带夏季干燥炎热，施工条件异常艰难。”

“从西部往东的路段，一开始便是最艰难的工程，海拔2100米的内华达山脉，最初的40英里都是在崇山峻岭中穿行，必须建设50座桥梁和10多条隧道。施工条件极为艰苦，开工没多久，不少白人工人应聘后不久经受不了恶劣的条件而纷纷离去几百名工人偷偷溜走，加入到淘金的行列中，缓慢的进度使得工程承包商面临破产的危机。”

“好极！好极！”王继伦有了笑容。

“起初，对于负责西段的中央太平洋局来说，找筑路工似乎并不难。有大批的爱尔兰人每天随船抵达旧金山，但这些人根本无法适应危险且令人疲惫不堪的修路工程，酗酒、斗殴、持续性的要求增加薪资，即便如此，每天还是有数以百计的爱尔兰劳工逃跑，工程进展之慢只能用蜗牛爬来形容。”伍家管事说到。

办事处总代接过话：“没错，白人工人还不断罢工。西路筑路工程，进展非常迟缓，开工两年之久，铺轨尚不足80公里。”

“1864年6月4日到31英里处的新塞；今年6月10日到43英里处的克里帕峡谷；9月10日到55英里处的卡尔法克斯。”总代一面翻着资料，一面说。

“现在西线有多少华工？”王继伦就关心这个。

“去年2月，有50名中国人被送到铁路建设工地。查尔斯?克劳克建议斯特罗布里奇不妨先雇佣50名华工试试看。”

“公司四巨头之一中央太平洋铁路公司的高管查尔斯?克劳克建议雇用华工。但是这一建议遭到了斯坦福的拒绝，因为他在竞选州长时曾对选民许诺要将中国人从加州赶走。当时总监工斯特罗布里奇也斩钉截铁地说：我可不能对华工干的活负责。我不认为他们能够修建铁路。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怀疑心态，试用少量华工。”

“效果怎么样？”王继伦问道。

“相当好，开始时，对华工的蔑视不光来自白人工人，就连工地的一些负责人也对认为华工体力单薄，个子矮小，根本没能力参加这么艰苦的工作。一些人认为中国人体质虚弱，会累得精疲力尽，半路上就倒下来。现在他们改变了看法，承认中国人确实能吃苦耐劳。试用结果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华工干得异乎寻常的出色。”

“真棒！咱华人什么地方会输给大洋马？”

“这50名华工，虽然各个看上去矮小单薄，干起活来却个个能吃苦耐劳，神勇无比。华工不像白人工人那样自由散漫，爱酗酒闹事。相反，他们循规守纪，头脑灵活，很多工作一学就会。经过工人们12小时的埋头苦干，克劳克和他的工程师们满意而惊讶地看到，工作进度竟如此之快。”

“尝到甜头的建筑公司已经决定大规模招募华工，他们接着又要雇佣3000名华工。铁路承包商派人专门到中国广东省雇佣劳工，并与轮船公司协商，以优惠的船票把中国劳工运到美国来。同时，公司上层还游说中美双方的外交人员，争取为华工移民美国创造便利的条件。”

“我们已经和铁路公司接洽，总揽华工的招聘，他们不答应也好办，不过后果谁也不想看到。”伍家管事说，旁边办事处总办连连点头。

这点王继伦相信，他的船队完全可以截断半数以上的赴美船只，不像通过南洋联邦，不像让王氏船队运，哼哼，比较难。想到这儿，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贺总督他们来的时候，已经派罗、刘两位太哥前往闽粤，应该已经获得了赴美人员的独家招募许可。”听到这话，办事处总办和伍家管事都露出了笑容。

“我们船队也已经和铁路公司接触了，运送合同已经签署。估计虽然赚不着什么大钱，但是安全和生活完全可以保障。”看着运送合同，这些点钱在刚刚过了购物瘾的他看来，实在是小打小闹。

和太平洋铁路公司的谈判并不顺利，人员薪酬、福利待遇、伙食、居住条件，招聘地点、运输方式、保险等等，一切都列入考虑范围，价格可以谈，但是不能没有。

尽管这样华工的综合费用还是比白人低，不过合同里留下了一些可以为日后争取地余地。太平洋铁路公司最终还是将华工招聘和管理承包给兰芳公司。

在原来的历史上，除了恶劣的工作环境，更让人愤怒的是华工所受的歧视。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拿的钱却比白种工人少。铁路公司每月付给白种工人35美元，还提供食宿；付给华工的却只有26美元，还不供食宿。再者，华工全部没有人身保险，公司还不承担对工人家属的任何义务。华工们在1867年唯一的一次大规模的、要求和白人劳工同等待遇的抗议示威也被巨头之一的克洛克摧毁了。

一连十几天的谈判，见招拆招，办事处的白脸，伍家的红脸，根据工作条件，按人头每月30――33美元，提供与白人一样标准的食宿津贴，由南洋联邦的承包公司自行解决；全员人身保险并承担工伤抚恤。

最重要的还有1850年加州的《外籍矿工执照税法》，这个狗杂种在能想得出来的规定里，要求每名华工每月缴纳20美元税金。华人26美元就剩下10美金，这简直就是抢劫！这项税金收入在1870年之前占加州税收总数的一半。

那么有办法，要不给我修改这项法令。他们办不到吧？那就替我出了这笔税，33美金是税后的。不行？哈！那就叫他们的铁路慢慢修吧。给他们递个消息，我可以以相同的工资吸引大部分向来美国的人，再以反偷渡的名义截住剩下的所有的赴美华工。

铁路方可坐不住了，这回是上门谈判。一方面向加州政腐施加压力，要求放宽限制，一方面向兰芳许诺提高华工待遇。

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加州不放松政策，那兰芳就一个字：没戏。

其实不是为了加州能够对华人改变态度，而是要杀杀这帮加州放牛娃的威风。如果收税，就一视同仁，华洋一致，要不，免谈。你加州不是也有铁路的好处吗？好呀，那就叫它毁在你的法规里。

一耗就是几个月，各港口的华工开始王婆罗洲进发，铁路方真急了，向加州政腐正式抗议。里外不是人的加州只好作出了补充规定，取消对于华工的额外收税。

铁路方谈判代表的马车停在兰芳劳工局代表下榻的饭店门前，兴高采烈的前来报信。

这边签了合同，没有电报就是麻烦，中国那边的半年以后才接到信。不过罗继麟刘玉振已经招募好了人员，即可可以登程。

经过谈判争取到的报酬不算低廉，条件也已经不算苛刻，税收也与其它外国白人一样，兰芳雇员更要好一点，但是需要扣除一部分手续和管理费用。这在清末政治黑暗、民不聊生的情形下，出洋谋生对穷苦农民来说绝对是一条不错的出路。要知道，十几年前，夏威夷种植园的华工，只有每月几个美元而已。于是，一批批中国劳工开始踏上飘洋过海的轮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