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条河流的源头以及最偏僻和人烟罕见的地方,只要有一座达雅克人的茅屋,就会有按耐不住的中国佬,弋着满载珠子、花布的小船,以诱使达雅克人到森林中四处寻找林产,以供交换。
“就要出事了。”看着古晋送过来的报告,靠在美人榻上的贺总督冷冷的说。
怀里温凉的美体蠕动了一下,玄素漂亮的螓首抬起,一双明眸闪烁着,樱唇在已有微髭的下巴上吻了一下,慵懒的问道:“大人是说我吗?”
“呵,哪都有你,不睡了?”
“唔。”美人扭动了一下,又赶紧闭上了眼睛。
“哪有那么多的觉?”轻抚着美人白皙光洁的肌肤,右手把报告放下,搂住美人的**,抱得更紧些,玄素美美的偎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长长的睫毛颤抖着,体会着男人手掌在身上游走的感觉。
从旁边茶几上,拿起一张羊皮纸,上面赫然写着是布鲁克亲笔的委托书,下面是布鲁克用惯了的花体签名。贺总督笑笑,拍拍怀里美人的玉股,低头在香喷喷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这次与拉惹查尔斯?布鲁克的谈判,就是关于联邦华人在沙捞越境内遇害之事。以联邦的意思,要求查尔斯?布鲁克拉惹主持公道,惩治凶手,赔偿华人损失,遇难华人遗体返乡一系列的有关事宜,都要解决。
查尔斯?布鲁克不以为然,几个华人死在沙捞越算什么,前些年死了几千又怎么样?不过因为现在和联邦有些买卖做得不错,才给贺总督一行不小的面子。再说,那几个华人死在达雅人部落里,那是他们自找的,他可没有想干涉的意思。
任凭贺总督和刘玉振软磨硬泡,查尔斯?布鲁克丝毫没有退让,坚持认为遇难华人在达雅人部落遇难,与沙捞越政府无关,沙捞越对其的死亡不负责任。
对于惩治凶手一事,查尔斯?布鲁克摊开两手,他可不愿意为这事得罪达雅部落:“这些都是些野蛮人,是不受文明约束的土著。”查尔斯?布鲁克表示无能为力。
“也对,这样说来,沙捞越王国境内这些野蛮人部落,真是头疼。这也是让拉惹阁下为难的事了。”
看到联邦特使如此通情达理,查尔斯?布鲁克倒也松了口气:“这俩小子不算难缠呀。”他心里暗笑。双方达成了协议,对于沙捞越境内华人遇难,对于化外土著部落的行为,沙捞越政府深表遗憾。沙捞越政府允许联邦有关人员入境处理善后。
和查尔斯?布鲁克的谈判还可以,至于华人的遗体问题,查尔斯?布鲁克答应了贺总督的建议,由联邦出资收集遇难者遗骸,所需运送返乡费用,由联邦负责。查尔斯?布鲁克心里暗自得意,一分钱不化,一个人不出,一点责任不负。联邦依旧老老实实的为沙捞越打工,沙捞越境内的达雅部落,会因为这件事更加密切与沙捞越政府的关系,自己的王国会更加稳固。
联邦的妥协让查尔斯?布鲁克很得意,就留贺总督共进晚餐。不过宴会上的查尔斯?布鲁克准夫人却让贺总督憋了一肚子气。
本应是燕语莺声,却听着那样的刺耳,蓝色的眸子里闪动的确实无限的鄙夷。和华人头共进晚餐,好像对这位即将成为少妇的英国美人来说,是一件极端耻辱的事情。
并没有告辞,就优雅的站起,约略向贺总督这边一颔首,就算是致意了,转身离开了宴会厅。查尔斯?布鲁克没看见一样,依旧津津有味的吃着。贺总督忙站起,可是,女人已经出了门,走了。
在达雅部族的村落寨栅左近,不少中国佬偶而因行为轻率而遭受惩罚;他们的头颅在达雅克人的火堆上被烘干,不少田野悬挂着中国佬的辩子。但这一切皆未令彼等利欲之心冷却下来,仍旧有后继者进入丛林。
沙捞越村镇贴出告示,告知:今有联邦特使,受命处理华人遇难者善后。今悬赏寻找遇难者遗骸。还标出了赏格,无论首级遗体,一律十元鹰洋。并且说明,无论遗骸新旧,一概付赏。
郑老大率领善后人员出现在布鲁克在沙捞越的城镇,随行的不少是郑飞柯和双王的手下。有拉惹的命令,又是以处理善后的名义进的,边境守兵和达雅伊班土著民兵当然不能拦挡。再说了,还有好处呢,?洋和酒,都是他们的最爱。都知道联邦人有钱,也大方,还是沙捞越布鲁克王国的合作伙伴。
那些发生了华人遇害事件的城镇都设了善后处理站。多少年了,在婆罗洲的华人死的不是百八十,而是不知凡几。联邦人不是大头就是有病,大筐的?洋眼看着抬进了处理站,火化场也开出来了,一排排的白瓷坛子,都是准备装骨灰的。
当地土著和华人都闻风而动,一具具尸骸头颅逐渐运到联邦特设的收纳站。遗骸全部火化,装进白瓷摊子运回婆罗洲。攥着银洋的土著们狂呼乱饮,联邦开设的大棚子下面整天坐满了东倒西歪的土著。周围的护卫攥着上了雪亮刺刀的步枪,眼里都快瞪出血了。
看着城郊火化的烟雾,查尔斯?布鲁克的未婚妻嗤嗤的冷笑,查尔斯?布鲁克却觉得有点古怪。不过他顾不过来,婚礼就要举行了,已经通知联邦特使,要尽快结束处理善后。也礼节性的发出了请柬,联邦十三位大佬都有请到。
古晋城里的伊班族士兵和布鲁克欧洲兵当然也不会干看着,送到他们面前的酒可比大棚里的土著喝得好。
一连七天,喝得天婚地暗,第二天,所有的遇难华人骨灰就要起程。联邦运送贺礼的船舰也到了,打前站把码头的房子都号下了,不够,就又在码头搭上了芦棚,准备装贺礼。这次联邦的手面够大的。
当晚,水陆道场的笙管笛箫依旧飘缈不断。所有布鲁克守卫和伊班兵们都已经醉入梦乡了,明天就没酒喝了,今夜一定不能绕了自己的嘴。古晋到处是阵阵酒香和股股的恶臭。码头方向还是灯火通明,今晚必须完工,参加婚礼的联邦贵宾,已经在安波纳下榻,明天一早,大佬们和贺礼就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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