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迂回把这件事挑过去,谁知人家尽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语。
“要是放下屠刀就是引颈就戮呢?”燕子步步紧逼。
“活佛自有定论,没人能够违背神的旨意。”
来说去还都叫几人束手就擒,老高一指他:“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桑巴双手合什略微行礼,再不说一句话,高梁怒从心起,一举猎枪就要把他轰了。燕子赶紧一抓他枪管:“别管他!我们走,我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留我们下来!”
燕子这么做是有考虑的,这里是密宗的大本营,一旦杀了他们的人,和整个密宗算是结下了深仇大恨,就算到时逃出了西藏,以后也会卷入无休止的纷争之中,烦得很!
二人转身往回走,跳上汽车加油走人,玛莎问道:“那是什么人?”
“一个不知死活的老秃驴!”高梁抢先骂道。
“…….”玛莎作沉思状。
“就是和尚!这里叫喇嘛!”高梁解释道。
“他想干嘛?”
“说来说去就是想让我们自己抹脖子!我没见过更白痴的傻B了!”
“傻B就是和尚吗?”
“差不多吧!”
“玛莎别听的!”燕子插话道:“傻B是骂人的粗话……”
正说话间,一股极阴冷的气息朝三人迫来,燕子顿时住口,但已来不及化印护身,手倏的伸进玛莎的衣领内,一把扯下她贴身佩带在胸口的天目石,往阴邪气息来源处一把扔去。
燕子忽然的举动吓了玛莎一跳,小俩口要亲热也用不着当着别人的面吧?还来不及出口询问燕子已一下把天目石扔了出去。
天目石飞向的地方出现了一道白线,这股光线似乎极为忌惮天目石发出的光芒,一沉到底朝车底飞去。高梁只觉车身一侧,方向盘再握不住,赶紧松开油门一踩刹车,草地的阻力极好,汽车没滑出十米便停了下来,只见那道白色的光线划了道弧线朝桑巴飞去。
燕子跃下车快跑几步,拣起地下的天目石扔回给玛莎:“贴身袋好,别过来!”
天目石经燕子多次加注过真气,能驱邪避鬼,所以情急之下才被扯下来扔过去。邪是一个比较大的概念,泛指妖鬼、秽气、邪气、精怪等等,刚才所遇到的正是阴邪之气,必是桑巴喇嘛所为无疑!
高梁跳下车检查车子,只见右侧后轮胎内里被拦腰而断,内外胎均彻底废了!见此情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这辆越野车所使用的乃是钢丝轮胎,里面有一层结成股的钢丝层层环绕,即硬且韧,就算是钢锯也未必割得动钢丝束,现在被拦腰切断,是什么东西这么厉害?
燕子已慢步向桑巴迫去,自己倒要看看他一个人到底能搅起什么风浪来。高梁也从车上一把抄起双管猎枪,敢找自己的麻烦,看来这老秃驴是活得不耐烦了!
桑巴站着一动没动,牦牛已自个走远吃草去了,刚才用法术发动了一次攻击,没想到对方身上居然也有法器,并且还是自己法器的克星,看来今天是一场龙争虎斗!自身法器与肉身早溶为一体,对方法器上面散发出来的精纯法力实在是生平罕见,除十三大寺院活佛的护身法器外,尚还未见过能与其匹敌的!
燕子距桑巴六、七米停下,盯着他双眼冷冷说道:“我实在不愿与你们喇嘛教结仇,你别考验我的耐性!”
这句说时真气已布满全身暗暗防备,一股雄浑的浩然正气直逼过去,桑巴心下骇然,没想到对方这个抢劫杀人犯竟然能散发出如此高深纯正的法力,但喇嘛是活佛最虔诚的信徒,纵使刀斧加身也不容自己退缩。
“活佛有旨意,要把你们带回去接受神的惩罚!”桑巴说得很诚恳,对手法力不弱,但自己实力也不差,加上有法器护身,纵使面对的是藏地十三寺院的驻寺活佛,亦有一拼之力。
来说去始终是谈不拢,看来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刚才那道白光是你的法器吧?没想到大日如来座下的弟子居然有如此阴邪的法力,你死后该去西方极乐世界还是该下地狱?”燕子讽刺道。
“佛曰: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桑巴说完手腕一晃,一把精光闪闪的尖刀就出现在手上,标准的藏刀匕首!
只是这柄藏刀和玛莎曾经使用过的藏刀匕首却不一样,刀身泛出一股暗红和墨黑的光芒,在雪白的刀锋上不时廻转、变幻,散发出一股只有死人身上才有的气息——死气,甚至说是尸气!
燕子瞳孔收缩,怪不得桑巴身上有那么一股活尸的味道,原来竟然是他使用的法器,这喇嘛到底是什么人?
“好阴邪的藏刀,你到底是什么人?活佛能容得下一身死气的喇嘛?”燕子怒斥道。
“我是刀登!这柄是我解尸的葬刀!”桑巴傲然说道。
“天葬师!”燕子一惊。
天葬师是执行天葬的行礼师,俗称刀登。
天葬又称“鸟葬”,是藏族最普通的葬法。人死后先将尸体用白布裹好,放置在屋内一角的土坯上,然后请喇嘛念经超度,使死者的灵魂能早日离开**,停尸三天便挑吉日出殡,停尸至出殡的这段期间,必须在家门口挂一个围有白色哈达的红色陶罐,罐内放有供死者灵魂食用的食物。
出殡当天,家人先将尸体的衣物脱掉,用白色氆氇裹起来,然后背起尸体沿地上画着的白线走到大门,交给天葬师,家人为死者送行只能送到村口,不得跟到天葬台。在至天葬台途中,背尸人不得回头看,到达天葬场后,刀登将尸体放到葬台上,用葬刀割开氆氇,然后燃起桑烟,神鹰就会受召唤而来。
点燃桑烟是铺上五彩路,恭请空行母到天葬台,尸体作为供品,敬献诸神,祈祷赎去逝者在世时的罪孽,请诸神把灵魂带到天界。
其实天葬台也是个百多平方米的平台,稍平整,上面还有几个桌子大小的石桌,备有几个比脸盆略小的石锤,远处的“神鹰”(鹫鹰)见到浓烟便会飞拢过来,落到天葬台后也不争抢,刀登按固定的程序,黎明前进行肢解,割断仅余的氆氇后就在四肢的肌腱处下刀,把肌腱割断,然后把包裹成腹中胎儿样子的死者拉开、伸直,接着在背后用葬刀斜划两刀,把尸体翻过来后在腹腔插两刀,跟着正式下刀,把死者骨、肉分离。
肉剥下来后切成碎块,骨头则用石锤砸烂,伴以糍粑,把石桌上的血腥味、粉末一并喂以鹫鹰,先喂内脏,然后喂完骨头喂肉块,做完这一切刀登便以糍粑擦洗双手、葬刀,再喝上杯酥茶,完成整个天葬仪式。
如果尸体没有被神鹰吃完,则表示死者生前犯有罪孽,灵魂不够干净,死者家属还须另外花钱请喇嘛作法事超渡死者,然后将剩余的尸肉烧成灰撒在山坡上,方能使死者升天。天葬的过程异常残酷,但藏人相信它合乎菩萨舍身布施苍生的意义,能使死者的灵魂升天。
藏地尚有别种葬法,水葬是身份低下或孤寡者所采用的葬法,即用白布将尸体一裹,丢入水中随波而去,藏南一带因无鹫鹰,无法实行天葬,所以也多采用水葬;土葬是对强盗、杀人犯或是患传染病者(如天花、麻风)采用的葬法,在藏人的观念里,土葬会使灵魂被土地吸收,不得升天而无法投胎转世,是一种对死者的惩罚,因而被视为最不名誉的葬法;火葬是达官显要或得道高僧采用的葬法,将尸体洗净后焚烧,然后将骨灰抛洒在山顶或江边;灵塔葬只有如**、班禅或活佛等身份特殊的人才能使用,尸体先用盐水洗净,风干后涂上名贵香料,放入装饰珠宝的灵塔内保存,塔内一并放入死者身前使用的东西和名贵物品。此外,也有将尸体火化,再把骨灰存放于灵塔之中。
佛教中布施是信徒奉行的准则,布施有多种,舍身也是一种布施,在佛教故事中有尸毗王以身施鸽及摩诃萨埵投身饲虎的佛经故事,每一地区都有天葬场,有专门的天葬师从事此业。人死后把尸体卷曲起来,把头屈于膝部,膝关节则曲起,模仿胎儿在母体的形态,然后用白色氆氇包裹,背往天葬台,骨肉以食尽最为吉祥,说明死者没有罪孽,灵魂已安然升天。
天葬师是一份神圣的职业,备受人尊重,由于开葬师生前接触了太多死尸,身上阴气至重,连活人都不敢过于接近,死后可欺鬼卒,可知其法力之深。
燕子至始方明白为何桑巴一身死气了,仿佛活尸现世,不管是什么利益团体,总得有人唱白脸有人唱花脸,所以藏密有阴邪之人也就理所当然了。桑巴手中的葬刀专用于肢解尸体,刀下凝聚了大量的命魂残余,是以才阴气森森邪气逼人。
杂密和道家认为,罪恶者下地狱,积德者升天,一般都并不能立即转生,未转生者不是鬼,而叫中阴身或中有身,即死后转生的一种身体。中阴身者为四十九天,等待转生机会成熟,这段时间内死者逢七不吉。人正式死去后第一个七天为头七,身体开始发生肌红蛋白溶解,如果是处于假死状态或游魂不归,则表示进入凶地,以后每过一个七天就多一层凶险,到第五个七天亡者家属就会搭起望乡台,供死者最后看一眼家乡的亲人,第七个七天叫尾七或断七,表示死者已进入转生之道,于别处投胎还魂做人…….
桑巴的葬刀在死者第四天便开始举行天葬,残留的命魂最后都带怨念聚集在葬刀不肯离去,是以葬刀显示出阴邪血腥双重气息。
“就算你是周扒皮,老子也把你的门牙给嗑了!”燕子大吼一声。
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当下喃喃几句,书符出掌,一记天雷就劈过去。燕子所使的灵宝雷法其实是掌心雷中的一种,威力与九天之雷自是不可相提并论,桑巴一摆颓老之态,一个大风车侧翻避过,燕子不容他喘息。五雷掌连绵不断击出,桑巴兔子一样东躲西藏,好不狼狈。
第五掌后雷力用尽,燕子又重新画符汇集雷气,桑巴抓住机会,一挥手将葬刀飞来,燕子一个后躬身避过,桑巴立时双手合扣作印,先双手紧扣,右手在前作外缚印,然后双手仰放,右手置在手上,两拇指相接作宝瓶印,口中诵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
“莲花生大士六道金刚咒!”由于咒言所发之音都是梵语,燕子听得懂桑巴念的是什么,待避过葬刀腰身直起时,桑巴已印成咒毕,中指搭扣在双食指上向燕子指来。
三人此时只觉四周阴暗下来,连吸进肺中的空气都充斥着一股死人的味道。燕子心中暗叫不妙,这一下给桑巴抢得先机形势逆转,该用什么方术破对方的死气呢?
桑巴所用乃是多年来利用尸解凝成的尸气,葬刀化作一道弧线又飞回到身体里,也不知隐藏在何处,体内的死气加上葬刀的尸气,空间产生一种莫名的重力,压得三人像极了鬼压床,想迈脚动一动却异常艰难。
燕子赶紧闭止凝神,口中默念咒语,跟着猛一跺脚:“遁!”
咒音一落人倏的一下不见了,只见原先身体站立的位置拱起一个小土包来,跟着小土包呈波浪形向桑巴席卷而去。
见对方凭空消失,桑巴心里也是一惊,见小土包向自己袭来,忙分手化印,一挥手指示葬刀向身前的土包直插而下。葬刀尚未入土,地下的燕子已感受到了那份逼人的死气,从地下一跃而起,天雷居高临下直劈过去。
这一下来得太突然,而且距离又近,桑巴根本来不及召回法器,全身泛起黑气硬挺了这一记重击。一招得手,燕子不容他喘息,欺身上前一脚朝他小肚子踹去,跟着一记右勾拳打在他下巴上。
身为学道之人居然不用法力用蛮力,这是极不入流的打法,桑巴做梦也没想到对方有这种无赖招式,猝不防及之下被打得一个后跌摔倒在地上。
燕子本想再上去补多两脚,不想桑巴在倒下时及时换印,拇指一挑,葬刀已从地下破土而出,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呼啸而至,只得纵身跃过,这时桑巴已爬起来作至势印、金刚印、日轮印,然后猛的一扯僧袍裸露出上身。只见上面瘦骨嶙峋,‘铮铮铁骨’一条一条排列得整整齐齐,仿佛一把竖筝在等待识货之人前来抚弄一试身手。
还未等燕子来得及细细品味,这副活动的人形骨架脐眼忽然喷出一股暗红色的火焰,朝燕子激射而来。
“拙火!”燕子惊叫道。
桑巴原来修习的功法是拙火定,怪不得他不惧寒暑,敢一个人在野外仅披一件僧袍守株待兔。
拙火,是由脐下生起的内热,由观修拙火而入的禅定,称为拙火定。无上瑜伽部通过先修宝瓶气,金刚诵等气功而引发拙火,拙火生起后,然后渐次上升,烧遍脐轮以上其他各脉轮,再烧至四肢及全身各处以至每一毛孔。此火如电火灼热,从毛孔向外放光,涤净自身内中脉、气、明点中一切不净,最后将此火收回于脐下。修习拙火定能产生巨大的能量,修拙火有所成就的人,冬天可以赤身御寒,甚至可以熔化积雪,而且力大身轻,童颜黑发。
桑巴能以脐轮之眼喷出拙火,可见拙火定已到三花聚顶的巅峰状态,燕子不敢怠慢,掐诀以控火术对抗,两股性质不同的火团相碰犹如仇人相见,“轰”的一声炸开来,四溅的火花犹如繁星点点,铺天盖地向三丈内洒落,二人赶紧跳开各退数十步,四周的稟草零星燃烧起来。
双方拉开二十米隔着火圈相互打量,法力上燕子远为强胜,可惜与人敌对经验不多,在招式的使用上吃亏不少,桑巴原先一战必胜的信心也开始动摇,对手表现的强大远远出乎自己意料之外,该战呢?还是该和?
燕子此时也是心里一团乱麻,用惯的法术五雷掌和控火术似乎对桑巴没有实质性威胁,还有什么法术自己没想起来呢?
桑巴终于咬牙下定决心,原先想把他们带回布达拉宫的主意取消了,代而是浓浓的杀意,只要能把黄玉佛像带回去复命,依然是大功一件,不能生擒,只能诛杀了!
主意一定立即作缚魔印、至势印、孔雀明王印,然后口中念动一串真言,葬刀骤然再现出来,幻化成一只红眼狼头的妖兽,向燕子电射扑来。
燕子一见已来不及细想,一个金刚法咒作智拳印就迎了上去,浑然想不起这一招对付汉斯等人时屁用也没有,谁料智拳印一成,指印处产生一道黄色光圈,朝红眼狼嘴妖兽直圈而去。光圈由大而小,与妖兽相接时骤然缩小,变成一个钢圈死死箍在颈项上,妖兽左挣右挣不脱,桑巴额上已布满细细的汗珠,不断催动真气到指印上。
燕子没料到会有这个奇效,专门对付妖魔的金刚法咒居然在佛门弟子身上生效了,看来这喇嘛的一身法力已经妖化,连金刚法咒都视其为敌了。
既知喇嘛已成妖僧,剩下的东西就好办了,佛、道二门有的是对付邪魔外道的法术,燕子当下化印为诀,口中念咒:“三清堂前,六甲归位,值日功曹,听候调遣,神兵急急如律令敕!”
咒毕出现了一个身高一丈、身披金甲的武将,这武将乃是应咒而来的六甲神将,手挥一把金光闪闪的金斧朝桑巴直斩而下,桑巴此时正在集中精元控制葬刀幻化成的妖狼,被六甲神将当头一斩而落,只见桑巴身形震动一下,身上散发出一股阴暗的黑气向两侧流散,跟着六甲神将一击而退,身形亦消失不见了!
黑气乃是桑巴的护身真气,被燕子唤来的六甲神将一击而破,整个人踉跄后退仰天倒下,燕子快步跑上前,只见桑巴正躺在地上挣扎,心中暗叹一声,他全身法力被召唤而来的六甲神将一击而破,没三五年休想恢复,顺手勾去他天魂,不再管他,唤上高梁一起换起备用胎来。
六甲神将虽然看起来高大威猛,但实际上不过是道门的普通神将神,法力上并不怎么样,这一下正巧是对症下药,怪只怪桑巴的修炼功法入魔了,才会被轻易破,看来和密宗的仇是结下了。
三人甩下桑巴继续前行,几个小时后终于穿插到川藏公路上,只是等待他们的到底是坦途呢?还是坎坷?
川藏公路分南北两线,始于四川成都,经雅安、康定,在新都桥分为南北两线,北线经甘孜、德格,进入西藏昌都、邦达;南线经雅江、理塘、巴塘,进入西藏芒康,后在邦达与北线会合,再经八宿、波密、林芝到拉萨,几人正在南线的林芝附近,再要一天经过波密、巴宿,然后穿过有川藏公路第一险的二郎山,进入四川腹地就算脱离了藏密的控制范围,只是他们能那么容易就逃脱狼群的追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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