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照壁的时候,李江瞅瞅周围没有人,飞快地从自己的袖子里面掏出了两张银票,以巧妙的手法,迅速地塞进了两个人的手中。李莲英和蔡能稍微摊开看了看,愣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塞进自己的袖子里面,只是,那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了。
李天佑在一旁看得叹为观止,李江塞钱的本事固然炉火纯青,可是,李莲英和蔡能两个人收钱的胆子,也实在是大得登峰造极了。整个过程,只有短短的三十秒时间,随后,一切都结束了,三个人的脚步甚至于都没有停顿过。要知道,每张银票可都是十万两银子啊,论起购买力,估计相当于原世界的几亿块钱了。要知道,在泉州,一套三进三出的豪宅,也只不过要价几千两银子而已。几亿块钱啊,他们两个人收得脸不红心不跳,厉害,厉害啊。
走进客厅,等侍女们奉茶走出去后,李莲英微笑道:“李大人此次远道而来,不知为了何事?”
李江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还不是为了福州船政局的事情而来。自打上任的船政大臣离开福州后,福州船政局已经有几年没有主官了,再加上应到的每个月五万两的银子一直都没有到位,导致福州船政局的造船能力大大下降,现在都快揭不开窝了。下官自打升任福建巡抚后,特别跑去福州船政局看了一下,那里的工人,生活实在是可怜。下官想了,这些工匠可都是我们大清好不容易才培养出来的,他们将来还会起到相当大的作用。特别是现在,朝廷正是多事之秋,正应该大规模发展军事力量,让这些工匠受苦,非朝廷之福。所以,下官来到北京,就是想面见太后一面,向太后讨个旨意,看看如何妥善安排这些工匠,免得招来祸患。”
李莲英不以为意地说道:“李大人堂堂一个巡抚,犯得着为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工匠而上京一趟么?”
李江对此早就有了说法:“总管大人可能不知道,这些工匠都有一技之长,日后大清要发展海军,这些工匠的作用相当大,所以,下官必须亲自来京一趟。当然,下官还有私意,就是想借此机会认识一下总管大人等,同时让犬儿见见世面,保不定,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李莲英点了点头:“李大人身处江湖,却仍然如此关心国家大事,真是朝廷之福啊。听说李大人在闽南一带大兴工业,搞得风风火火的,由此可知,李大人真是朝廷的栋梁啊,我们李家出了李大人这样一个本家,还真让我面上有关呢。”
李江和李天佑听得一阵恶寒,李家出了他这样一个祸国殃民的大太监,已经是相当不幸了,谁稀罕当他的本家啊。当然,这种话,两个人是不敢说出口的,这个李莲英还大有用处,现在得罪不起啊。
年青的干老子说话,年老的干儿子,自然只有在一边听的份儿了,虽然蔡能的官职,要比李莲英大了好几级呢。听到这里,蔡能犹豫不决地打量了李莲英一下后,这才轻轻地说道:“李大人,现在呆在皇宫里面发号施令的,可是皇上啊,老佛爷她老人家正在休养呢。”
蔡能说得轻巧,可是,精明的李江立刻就听出来了,蔡能在打探自己的底细,虽然他李江给了蔡能很多外快,可是,蔡能根本就没有信任过李江,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任何人。也难怪蔡能不放心,虽然李莲英和蔡能没有发现李江与洋务派有任何来往,可是,朝廷上,却早就已经把李江当成了洋务派的后起之秀,甚至于连李鸿章和张之洞等人,也已经把李江当成自己人了,因此,蔡能不得不防。
李江笑了笑,好象一点儿也不知道蔡能意思一般,想也不想地说道:“皇上虽然登基二十四年了,可是,仍然有点儿少不更事,特别是在大事的处理上,还是有很多的不足之处啊。大清没有老太后掌舵,是不行的。所在,下官在小事上一直都是向皇上禀报的,可是遇着大事,只能向太后禀报。福州船政局可是咱大清规模最大、设备最先进的一个造船厂,要想保住老佛爷的大清,没有福州船政局是不行的。如此大事,自然只能向老佛爷汇报了。”
李莲英和蔡能听了后,互视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那心,仿佛也一下子放了下来。他们两个都是久混官场的人了,自然清楚得很,洋务派一向只对历代皇帝忠心,对握住了皇帝权位的慈禧,好象并不怎么放在心上,要不然,当年的左宗棠左老爷子,见着了慈禧太后,也不会拒绝跪拜行礼,甚至于直接把慈禧无视。洋务派的几个重臣中,除了李鸿章由于呆在京城,主持军机处,一直对慈禧比较恭敬外,象张之洞啊,两江总督刘坤一啊等等,有时候根本就没有把慈禧放在眼里,慈禧的所谓圣旨就算发到了他们的手中,他们也会有选择地服从,对自己有利的就去执行,对自己不利的,直接扔在一边了事,而远在北京的慈禧,对他们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现在,李江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直截了当地说皇帝太过于年青,威望不够,暂时还无法真正执掌朝纲,而应该由慈禧来主持,这话跟洋务派的一向作法完全不一样,由此可知,虽然李江在其辖地内的作法跟洋务派的人基本上一样,可是,他并没有站在洋务派的一边,他的心,其实是向着老佛爷的。再想想李江自打出任兴泉永道道台以来,一直就跟洋务派没有来往,他所交往的对象,都是象蔡能、刘应之流的与慈禧走得相当近的大臣,毫无疑问,这个洋务派中的后起之秀,应该是他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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