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今天累了,此章勿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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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章.今天累了,此章勿看

这三年发生在唐宫和李治家庭间的较大事情,是李治和武皇后的小女儿太平公主出嫁。太平公主生于麟德元年(公元664年),到开耀元年(681年)七月嫁人,她是十七周岁。太平公主的性格同二哥李贤相近,但她更似母亲,酷似母亲武皇后。她自幼聪明敏锐,学习经史过目成诵,年龄少长就多谋善断。她活泼开朗、大大方方,敢想敢为,不愿受人约束。

因唐朝风气开放,加上武皇后的关系,太平公主幼年便得到了与王子们相同的受教育权力。她的封邑也不菲薄,与她的四哥相王李旦相同。武皇后对她的五个子女,最喜爱的是二儿子李贤和小女儿太平公主。她是武皇后唯一的女儿,在子女中年又最小,女孩子在母亲身边的机会多,受母亲的影响大,而对母亲也就更体贴、理解和慰藉。

永隆元年(680年),文成公主在吐蕃逝世,吐蕃仍想与唐续亲,不远万里派来使者,请求唐庭把太平公主远嫁吐蕃。李治和武后自然不愿将唯一的爱女远嫁,然而唐廷与吐蕃的关系时好时坏,吐蕃要求娶唐朝公主以和亲,理由堂堂正正,不好拒绝。最终想了一个拒婚的办法:武皇后自接见了吐蕃求婚使者,告诉他们,太平公主的外祖母太原王妃在七年前去世时,太平公主为报答外祖母的慈恩,已入道观为道士,立誓不再嫁人。为让吐蕃使者相信,武后下令把公主府第改筑为太平观,同时还把高祖第十子,于咸亨三年死去的元礼王王府改建为女观,也命名为太平女观,让公主搬进去住,命为观主。因属改造建筑,工程不大,立马完成。吐蕃使者见此,也无可奈何,只好向唐廷告辞,回国复命。

旧时十六七岁的女子是出嫁年龄了,闺秀女儿的婚姻全听父母的,本人既不能自主,也羞于启齿,而太平公主所为也非一般女儿。当她思嫁时,她穿上武官官服,头戴巾帻,身穿紫袍,腰系玉带,边歌边舞来到父母面前,如同男官一般向父母行大礼。天皇、天后见了大笑不止。武后问:“儿非武官,何著此服饰?”公主娇笑着说:“何妨转赐驸马?”李治和武后听了,知道了女儿的心意,就为太平公主择配。

武后便让内外命妇留心,为公主选个好婿,时过不久便选出了合适的人家,乃三品光禄卿薛家。祖籍山西汾阴,光禄卿曜娶太宗女城阳公主,其子薛绍是李治的外甥,与太平公主是姑表兄妹。门当户对,亲上加亲,薛绍其人也英俊潇洒,与太平公主甚是匹配。

但是议婚时却出了个波折。薛绍的哥哥薛顗以为太平公主是武后的独生女,宠得厉害,怕是不相和睦。薛绍也有此感,便同户部郎中克构商量这件婚事。克构说:“皇帝的外甥娶皇帝的女儿,这是国和家的事了,只要恭谨行事,没有什么毛病但谚语云:‘娶妇得公主,无事取官府。’是令人畏惧的事啊”

这件事传到了武皇后的耳朵里,心说:我就这么个宝贝女儿,下嫁你薛家,还排三挑四,真不知好歹便也传出话去:“薛顗的妻萧氏和他弟弟薛顼的妻成氏都是平民百姓,我的女儿怎能与田舍女做妯娌”此话一出,薛家就紧张起来了,赶紧如背家谱一样,找到媒人向武皇后小心说:“皇后应该知道啊:萧氏是萧的侄孙,萧子萧锐娶的前皇太宗女襄城公主啊成氏祖也是前朝的贵族呢,太平公主怎么会同平民百姓结亲呢。”武皇后听了微笑着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只要他薛顗不挑我就成了。他就真是个田舍郎,只要人好,我也不去管他们的,祖宗八代再高贵又有何用啊”

婚事既定,择日成礼。同年七月初八,太平公主出嫁。皇帝的女儿、皇后的独生女儿出嫁,自是婚礼盛况空前,武皇后自从李治颁行《十二事》之后,生活起居刻意节俭,但女儿出嫁,又想慰籍病中的李治,因此婚礼特盛。据史书上说,自兴安门至宣阳坊,张灯结彩,日夜喧阗,燎炬相属,就连路面两边的槐树多被燎炬烤焦而死了。这种记载自然是非常夸张,不知当时的婚礼仪式,用的是什么“燎炬”,能把活树烤死,怕是难以考为信史的。

女儿出嫁之礼隆重,百官称贺,确让李治兴奋一番。但婚礼上的几日应酬,也让他为之劳累;天后是个爱热闹的人,她为女儿的婚仪操办,与内外命妇一起临床庆宴,一时对李治照护不到。因此,婚礼过后,李治又病倒了。

武后细心地照料他,朝中的政事她全部包下来了,特别重要的办好后告诉一下,李治也懒得听了。政事之暇,武后赶紧回后殿陪伴丈夫,亲自侍奉药物汤水,希望李治能多活几年。

武后陪着李治,李治精神稍好一点,就同他慢慢地聊天,对李治的提议,她也尽量去做,满足丈夫的一切要求。李治说,哲儿的事为他多做一点,他的儿子重照满月了,就立为皇太孙吧。武后马上同意,在朝堂上代李治宣布,百官也都同意了。过了几天,李治又要为了这个刚出生一个月的皇太孙置府署和官属。武后也想满足他的要求,当询问吏部时,郎中王方庆对曰:“恶惠帝和齐武帝都曾立过皇太孙,但是皇太子的官属同作皇太孙的官属的,没有太子在东宫而另立个太孙宫府而先例啊。”武后把这话向李治说了。不料李治竟发急了,说:“难道我死了还不行吗”其实,“三王不相袭礼”,即不能让祖、父、孙三代王并列在一起同有属官,李治是清楚的。如今,他非要违背规制,为皇太孙李重照置府衙和属官,武皇后心里是明白其中意思的,李治是想把李家天下一直安排下去,使之代代相传,永久不替,或者也有防备武皇后的意思。但是,由于不合礼制,才作罢。

李治身体愈来愈坏了,他已无法从床上坐起,全身疼痛,眩晕得眼睛近乎失明,御医们束手无策。他已知道命之将尽了。但奇怪的是,一生平庸的李治,越是在这日薄西山之时,越是萌发出一些极为古怪地想法。前些天非要为孙子设个衙门、弄一群官员陪伴,因不合礼制停止了。便生了好大气,还要为那个刚过满月不几天的婴儿先封一群师傅放着,官员们同意了,他自己又说:“算了,这么样也是非合礼法的。”现在,他又产生了一个强烈的愿望,让武后找大臣们商量,他要去遍封五岳,而先封嵩山。武皇后温婉地劝他,说他的身体不允许,等病好了再去。但他就是不同意,即使身体如何不允许,她要去嵩山,唯有去了嵩山他才能死而无憾

武皇后又把他的想法找大臣商量,大臣们感到愕然,以为是武皇后要去的。但大家一想不对,武后既提出封泰山,泰山为五岳至尊,她不会再去封嵩山,这和她和性格不符。再说李治身体这么差,已很长时间不上朝了,武皇后为朝中诸事及李治的身体状况,她不会在此时去嵩山。但不管是谁的主意,这时也不能再去嵩山山封禅。于是,监察御史李善感上疏说:“陛下封泰山,告太平,致群瑞,与三皇五帝比隆矣。数年以来,菽粟不稔,饿殍相望,四夷交侵,兵车岁驾;陛下宜恭默思道以禳灾谴,乃更广营宫室,劳役不休,天下莫不失望。臣忝备国家耳目,窃以其为忧”

这是一道十分严厉、尖锐的奏折。在封建制度下,这样的奏折是少见的。奏折揭示了现实的灾害,并把灾害的发生归于朝廷的征战和劳役,直说天下都感到失望,让皇帝闭门思过,觉得遭到灾难的谴责。所以,史书评价是自褚遂良死后的二十年来,没有人敢这么说话。称这个奏折是“凤鸣朝阳”。

奏折说的灾害确实是严重的。上奏折时,正是暴雨连月,东都城外的洛水溢出,城内外的人家被冲陷千余家。而且,当时连年灾害,全国普遍受灾,水、旱、虫、疫十分严重,病饿而死的人倒在路边、街头无人过问。那两年的史书记载,随翻即有日蚀、彗星、地震,更让人心慌乱,四处不宁。

武皇后就是在这几年特意尚节俭,在宫中号召内外命妇捐资,自己带头捐献“脂粉钱”、带头穿“七破间裙”的[《旧唐书》,卷五,《李治纪?下》。]。

武皇后自然不会这时提出封禅嵩山,她也不同意李治去嵩山,她也把御史李善感的奏折拿来读给李治听了。无奈李治怀着病态心理,坚持要去,好似他一生为君就这点未了心愿。武后看着被病情折磨得不像样子的丈夫,心里难过极了,她哭着,轻轻抚摸着李治的手,心里盘算着……慢慢地下了决心:宁愿让大臣们再骂她一次,也要实现李治的最后愿望。

于是,武皇后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开始了嵩山封禅的筹备工作。她命令有司,在嵩山南麓建奉天宫,并命百官作嵩山封禅的准备。

弘道元年(683年)正月,即诏令嵩山封禅的八个月后,车驾行幸奉天宫,视察刚竣工的奉天宫,四月返回洛阳。七月,诏以十月封禅嵩山,因李治病重,又改到下年正月。到了八月,又改回至十月封禅,并召太子赴东都,诏命才二岁的皇孙留守京师。十月,李治、武后再次幸奉天宫,准备登山封禅,但李治病情加重,无法行封禅施仪,便病在奉天宫。十一月,李治病情进一步加重,自认以后也不能再登山行封禅大礼了,只好下诏停止嵩山,这时仍驻跸奉天宫。李治头疼,目不能视。乃召御医秦鸣鹤急为诊视。秦鸣鹤提出刺头出血,或可愈。武皇后听了大怒,说:“这个人应该斩首竟要向天子头上轩针”秦鸣鹤吓得跪地求饶。李治的头太疼了,就说:“刺就刺吧,未必不好”于是,秦鸣鹤认穴下针,反复刺之。不想李治果觉得好多了,高兴地说:“我的眼睛能看见了”武皇后听了异常兴奋,用手敲着额头说:“这是上天的赏赐啊”说着,亲自抱来了一百匹彩缎赏给秦鸣鹤,并诚恳地向御医表示感谢。

然而,御医的冶只能使病情暂时缓解。李治的病情天天在加重,武皇后命驾回洛阳。当车驾返回洛阳时,百官都知道李治的大限到了,汇集在天津桥南拜迎。

为了祈求上苍,武皇后建议改元弘道。十二月丁已日,是宣赦改元,大赦天下的时日,李治勉强坐起,要亲自登上则天门宣读赦令。他被扶出宫门后就哈腰喘息,直不起身子,只好召集则天门前的百姓,到殿前听敕。宣赦毕,他问侍臣:“百姓们高兴吗?”侍臣回答:“百姓蒙赦,无不感悦”李治点点头说:“苍生虽喜,我命危笃。天地神祇右延吾一两月之命,得还长安,死亦无恨”当晚,召裴炎入贞观殿受遗诏辅政。遗诏曰:“皇太子柩前即位,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取天后处分。”

嗣圣元年(第二年五月),李治灵驾西回长安。八月,葬于乾陵(今陕西省乾县)。乾陵位于今乾县城北六公里的梁山上,坐北朝南,以山为陵。乾陵是唐陵唯一仿京城长安的格局设计营建的,这大概是因李治生前想念长安的原因吧。

李治陵前,有代表意义的建筑或设施一是有六十尊名人群像,代表着李治和武后征服的蕃酋王或王子。陵着高立着一座《述德碑》,碑文是武皇后哭着亲自撰写的。在李治灵驾西回长安之前,武皇后为她相处三十多年的丈夫、大唐李治皇帝告别,她戚戚惶惶、一字一词地亲自撰写了《李治天皇大帝哀册文》。

瞻白云而茹泣,望苍野而摧心。怆游冠之日远,哀坠剑之年深。泪有变于湘竹,恨方缠于谷林。念兹孤幼,哽咽荒襟。肠与肝而共断,忧与痛而相寻。顾慕丹楹,回环紫掖。抚眇嗣而伤今,想宸颜而恸昔。寄柔情于简素,播天音于金石。

文字表达的是真情实意,寄托的是对丈夫的眷恋和哀伤。文意明白,用典也通俗自然,以武皇后的文采她没有刻意修饰。

这首先是作为一个妻子对丈夫远去的真挚怀恋。李治虽不是个有能的皇帝,但很爱武皇后,一生都爱她。虽然李治在韩国夫人母女方面做过令她很伤心的事,但因为他是皇帝,武皇后谅解了他。此后,她们一直过的是家庭生活,李治对她也如同一夫一妻的妻子,这在皇帝制度下也是少见的。

李治走了,从她身边永久的远去了。刚强的武皇后突然像失去了精神支柱,虽然丈夫懦弱无能,但哪怕他一句话不说地躺着,她也感到心里踏实,因为丈夫毕竟是一国之主。如今,无论在朝堂,还是在后宫,她突然感到可怕的孤单,那个硕大的龙庆和龙骑上空空洞洞,那个陪伴她三十多年的虚弱但不失英俊的男人永久的去了。

她的几个孩子除女儿外,都对她没有温情,甚至没有感情,被皇宫的制度隔得很遥远。如今,能体贴她的唯一女儿也住进了驸马府,也被皇家制度隔离着。这使她陷入孤独伤感的自怨自哀之中,无法自解。

李治皇帝的时代对束了,但接下来该谁的时代开始呢?当然是李治的皇子的时代,也是她儿子的时代。然而他对自己剩下的两上儿子毫无信心,这就是她《哀册文》中说的“念兹孤幼,哽咽荒襟”,“抚眇嗣而伤今”,这是她心声。李哲和李旦根本不是当皇帝的料,他们的气魄与学识连李治也不如,李治有她辅佐三十年,勉强维持到今日,李哲和李旦谁能去帮助他们呢?想到此,她不由地“哽咽荒襟”。

遵照李治的遗诏,在天皇柩前太子继位,她明知三儿子不够做皇帝的资格,也照遗诏宣布成为事实了。

所以,后世认定武皇后的登基是蓄谋已久,这实在不符合情理。在宣布李显(即位时哲改为显)即皇帝位之时,她仍未有当皇帝的念头,一个女人称帝实在是太离谱了。李显正式即皇帝位,尊她为太后,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人们不怀有偏见,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了皇帝,如果儿子有能力当个好皇帝,满地球都找不出非要同儿子抢皇帝当的母亲来。难道几十年当皇后,因为丈夫不是个好皇帝,她操心费力不讨好,遭受的责难她还没受够怎么的那时武皇后不拼出命来争斗,时刻都有身家性命的险恶下场等着她。所以她豁上命来也要去争斗。如今她“退居二线”当太后了,当皇帝的妈了。如要没有李显的更加胡来,如果李显让她放心的好苗子,当个太后享享清福如何乐而不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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