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亲情,谁欠了谁?(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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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坏笑一声,忽然道:“老爸,我也觉得这个女人不错,你不是老心烦哥哥不肯接替你的生意么?”

老人‘恩’?了一声,只听李云道:“女儿有个办法,管叫他今天就把他的继承人的责任给尽了!”

老人眉头一抬,道:“丫头,你这招嫁祸江东用的挺好啊。[泡!书!吧!超!速!首!发]”

李云嘻嘻笑着,“我是该撩担子了,再说哥哥他确实比我聪明,到国外留学那么久还不活动活动大脑,您养这个不孝的儿子干什么!我看他现在正是爱情滋润下的小狼崽子,精神头十足,我们家未来的发扬光大就在他身上了。”

老人眯了眯眼睛,忽然笑道:“丫头,说说看,什么办法。”

李云覆在老人的嘴角,叽叽咕咕一通,只见老人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忽然道:“照你这么说,果然是个好办法。”

李云哈哈笑道:“老爸你可是赚了,不但把哥哥给栓起来了,还多了个这么好的儿媳妇,我看了她的资料,以前是在北京罗太公司的员工,工作做的特别好,他们老板都很欣赏她,为人没有什么问题。”

老头点了点头,他今年57岁,年轻时在部队做厨师,后来凭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硬是撑起了‘金品斋’的品牌,因此孩子生的也比较晚。

对于这两个孩子,他都比较满意,尤其是这个儿子,企业交给他,老人心中是绝对放心的,只是那小子最近几年要挥霍青春,据说是为了看破那层围在年轻上面的迷茫。

老人也不管他,随他去吧,青春的路,由着他自己走,反正这个孩子是知道自己肩膀上的重任的。

老人忽然一转语气道:“丫头啊,你哥哥的事了了,你呢?你想干什么呀?”

李云立刻打起了马虎眼,“老爸你说什么?等会再说吧,你看妈叫我帮她……诶,妈,我来了。”

老人看着她青春的背影,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小狐狸!比他老子还精!”

北京,厨房飘出阵阵饭香。

整个屋子,只有依然一个人在屋外,哦,李诺力被打发出去买酒去了,依然闻到那饭香,忽然觉得这味道无比的熟悉。

他的思绪随着这烟雾,就似乎回到了孩提的时代,回到了自己生活的那个小山村,回到了山村中过年时候热闹的场景。

他是一个不合群的孩子,他是一个受人宠爱的孩子,他不会像别的山村小孩那样掏鸟蛋,爬树,掉虾,打架,他只会读书。

他性格过于孱弱了些,在那山村中,这样的孩子却是整个村子的希望。

然而命运总是习惯捉弄人的,没错,这样的孩子,在高中时代忽然就变了,他的目光看着一切都充满了仇视!谁都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次,那个孩子用几块卫生纸包裹住已经干涸的手腕,决绝地从家里步行到县城的时候,所有人都咒骂了起来,依然自那个时候开始,就再没有在乎过别人的看法,接触过死亡的人,很少再在意别的什么了。

他甚至指着他父亲的鼻子,冷冷的,用冷到骨子里的声音说道:“如果你生我下来只是为了责骂,为了你心中的愿望,为了我的一言一行都照着你的意愿行驶,那么,很不幸地告诉你……”告诉他的父亲什么,他没有说出来,因为他的父亲拿起了板凳砸上了他的脑袋,他父亲可没读过书,在他的眼中,或许这个孩子说的什么他根本就不懂,他只知道,违逆了自己,这个儿子违逆了自己。

那个时刻,依然冷笑。

那夜,雨水顺着他的额头,带着血液一起流到地下。

他伸手环抱冷雨,他想不明白,那时他还太小,他不能懂,为什么他说的话没人愿意听。他不能懂其实有些人是不能够跟他说道理的,尤其是自私的人,他们不是不懂,而是不愿意去懂,他们不愿意去听他们不愿意懂的东西,他们听到的,只是自己心中想的,顺着自己心意的,对付这种人,只有用拳头,依然后来懂了,所以很好的实行了这一点。

自私的父亲和母亲,在他幼年时就已经离异,所以依然是在发达的外市长大,而最后却迫不得已回到老家的孩子,他拥有优异的成绩,可他却不会爬树,不会掏鸟窝,不会掉虾,所以就没人愿意和他玩,只有人不断的欺负他。

他的父亲,每年回来一次,他的母亲,8年只见过一面,他就像一个借宿在别人家的孩子,在小学时,他就考虑着生死,没有人交流的孩子总是这样,甚至有时候,他能够大彻大悟,他想,既然没有爱,当初自己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上。他怕他的父亲,害怕那个酗酒的每年只在春节回来却一直挂在嘴角我一切都是为了你的父亲,那时,父亲才30来岁,那样的年纪,依然现在甚至想,那个中年人或许连什么是生活都不知道。

父亲把一切希望都压在他的身上,认为他是绝地反击的砝码,在外瞎混了几年后,这可能是他没有任何存款却仍然底气十足的原因,虽然他口中说一年1W多的工资都给了孩子上学。

或许每每他在外面花天酒地,进洗头房的时候,生活的重担也会压迫他,但他或许立即会想,他养着这个儿子,会给他争一口气,以后上大学,找了工作,无论欠了多少钱,都会帮他还清。儿子确实不负众望,在他面前也乖巧伶俐。

直到他16岁那年,他忽然发现,父亲犹如一个陌生人一样,他忽然感觉,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如此不公,为什么他不能如流浪的乞丐一样,至少那样,人心还是自由的,而在这里,就像失去了自由的鸟儿,他甚至觉得,和父亲的对话,是委曲求全,他的尊严被践踏,尤其是面对着一个喝了酒就喋喋不休自怨自艾的人。每年的春节,小依然总有种被巨石压抑的感觉。

压抑了多少年的狂风暴雨,忽然间的爆发,恐怖的结果是不能想象的,他成了罪人,成了整个村子的罪人,那里没有温暖,没有温暖的地方,是不能称为家的,林依然的罪过,来自于他的学识,他不该读那么多书,或许就没有那么多的感慨,可他读了,他的思想就不一样了。林依然的人生,其实是一个悲哀,没人能够懂的悲哀。

有人说他已经足够幸福,至少他不用饿肚子,但如果用一些食物,圈养一只冷傲的狼,这只狼会如人所愿,为人卑躬屈膝吗?狼宁愿饿死,也不会放弃自由的。

在林依然的眼中,左右和支配,是极其讨厌的,他的人生,就是一个颓废者的见证,可以说,有时候,林依然甚至都不曾活着。

小时候的那些年,是他最痛苦的时间,因为他还不懂得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

他后来回去过一次,冷眼觑着那个地方,已经发展起来的地方,他喋喋不休的奶奶,以自我为中心的父亲,一切都没有变,这个家庭的人,所有人都太自私也太自以为是。

当他把他的父亲放倒在地上时,当他看着父亲手中的斧头而夺过来斩掉父亲的一只手臂时,极度的痛快过后,他踩着对方的脸,告诉他:这是你欠我的,你该还,或许你认为我一直欠你东西,如果你有能力的话,你也可以让我还你,你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下了我。

那之后,一种深深的悲哀忽然笼罩住他,他想,为什么世界会是这样的,为什么,他的眼前,只有灰色……

愿人生,是一场噩梦,醒来的时候,还会有这样香喷喷的菜肴,这菜肴似乎是4,5岁时在家里闻到的,那时候父亲母亲还在一起,咕咕还没有嫁出去,那段时光,是唯一值得回忆和缅怀的,只是,太模糊,让人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怅然中,他闭着眼睛,泪水静悄悄地滑落。

多少年了。

这些东西一直被他尘封着,他是极为不愿意想起这一段事情的,因为无论在哪里看来,把自己父亲手腕切掉的人,不会是一个好人。

他注定是要遭人唾弃的,可他不后悔,他始终认为,自己是没有父母的,因为他从不知道,被父爱或者母爱包围的感觉是怎样的,就像他小时候偶尔跟母亲在一起,对方用一种看陌生人的眼神看着他时的感觉。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有些人注定不懂得珍惜。

想到母亲,依然的泪水止不住了。

他忽然记得,欺骗他的,责骂他的,但却口口声声说爱着他的那个女人。他不懂,为何在高中来看一次自己,紧紧是短短的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还是托了乡亲们的悠悠之口,原来像这样的好孩子,作为母亲,是应该要来看一看的,你不来看的话,别人会说闲话,会指着她的脊梁骂她,所以她来了,在回家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中抽出了宝贵的一个小时,留下了200块钱,但在对别人说起时却翻了五倍。那时他知道了,什么叫做走走形式!什么叫做欺骗。

走走形式的亲情呵!我忍不住想笑,却流出了泪水,这就是我的人生吗?从没有过的,一种不公平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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