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护国大潮(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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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州城外,马安良和马福祥这对亦友亦敌的老搭档难得亲密的又一次站在一起。一方面两人同为回族代表人物,利益休戚相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另一方面马安良支持的是新教,马福祥支持的却是老教,教派不同,因此两人又有冲突,谁都想成为回族的总领。这次刘先俊再次入甘,两人对张广建在甘肃任人唯亲早就不满,不约而同采取投降政策以保存自己的实力。

在刚才召开的军事会议上,刘先俊一提出攻城方案,两人争先要求充当先锋。两个老狐狸知道,部队以后命运如何,就看这次能不能立下战功,就是强盗入伙也要个投名状,否则将来一定会被边缘化,这可是决定以后地位的一战。现在的新疆军可同以前不一样,有迪化新军、哥老会组成的老部队,有马麒投过去的新军,有白朗的起义军,还有大批德军等等。最后经过商量,刘先俊决定由两人的部队和马麟的骑兵旅共同攻打兰州城,同时由师属炮队配合。

同此前的大炮比,新疆军这次带来的大炮又改进不少,这是一种专门的攻城大炮,比以前用的大炮威力不知大多少。兰州城虽然城墙坚固,但这么多大炮猛轰一个点,再坚固的城墙也不能承受。炮击持续约两个小时,兰州城终于出现一个长约20多米的豁口。此时领兵当先的是马福祥的侄子马鸿宾,一见城墙有了缺口大喜,带着马队就冲上前去。刚冲到护城河边,城墙上弹如雨下,守军早就严阵以待,勇敢的骑士纷纷落马,整个马队节奏顿时慢了下来。紧接着里面的守军把早已准备的石头纷纷填到缺口,眨眼功夫已经有将近一人高,马匹已很难越过,马鸿宾不得不带人退下来。

见马鸿宾攻城失败,马安良紧接着就打第二阵,冲锋陷阵的是马安良家的老四马廷贤,这次马廷贤改变战略不等炮火结束,就冒着炮火冲上去。等他冲到护城河边,现那段临时堵住的城墙早已破开,甚至缺口更大。马廷贤大喜,策马上前,想抢了头功,哪知硝烟刚散尽,只听“哒哒哒”,一阵机枪扫射,马上的骑兵如落叶一样纷纷坠地,马廷贤感到肩上一疼,马匹受惊,手上无力,再也控制不住缰绳,掉下马来不知人事。

如此几次三番,两支部队轮流上阵,也始终没有进展,敌人的抵抗异乎寻常的顽强。刘先俊在指挥所直皱眉头。旁边的马福祥急忙说:“兰州城自古以来就是西北要塞,城墙坚固,而且驻守的北洋军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这次他们又调来机枪助阵,恐怕攻克不易!”刘先俊点点头,又摇摇头:“马将军言之有理,命令暂缓攻城。我想想怎样尽量避免损失夺取兰州,攻心为上啊!”其实刘先俊原本打算是围而不打,待袁世凯失败时不战而屈人之兵。现在看来兰州城短时间是不会投降了,看样子还得强攻,不打怕对方是不会主动投降的,实在不行就动用秘密武器。正想着,参谋拿封电报进来,“报告,陕西陆建章率兵来援兰州!”

兰州将军府衙门今天晚上灯火通明,一众将领都是欢声笑语。张广建端起酒杯,“诸位将军,今天我军大捷,沉重打击了新疆军不可战胜的神话,大大鼓舞了我军士气,皇帝陛下十分高兴,通令嘉奖,待击退新疆叛军后再论功行赏!我已向陛下保证,我兰州城兵精粮足,城池坚固,一定能顶住叛军进攻!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陕西将军陆建章已经亲率一个师来援,大家只要坚守五天,到时内外夹攻,大破叛军,诸位前程不可限量啊!来,干杯!”

第二天凌晨,已露寒意的战场上大雾弥漫,四周也一片寂静,昨天打了一天仗,拖得疲惫不堪的守军正在城墙上昏睡。突然,炮声骤起,新的炮击又开始了。这次炮击只持续了半个小时,目标还是那段临时加固的城墙。可怜的城墙又被炮火蹂躏了一遍。这时,阵地前传来的一阵阵轰鸣声,脚下的大地也似乎在颤抖,一种不祥的预感开始涌上了守军士兵心头。不一会儿,守军士兵们看到几个黑乎乎的“庞然怪物”出现在眼前,它们穿过硝烟冲了过来,顿时城墙上一片混乱,守军拼命向“怪物”射击,但即使是机关枪的子弹打在“怪物”身上,也只是溅起火花,丝毫未损,怪物像被激怒了一样,突然猛烈地开着枪,横冲直撞。它们摧毁了一个个向它射击的火力点,并冲过城墙、压平了障碍物,许多守军被架在上面的机枪打死。在一片混乱中,其余的守军纷纷停止了无谓的抵抗,开始丢弃阵地四散逃跑。昨天一天未能攻克的阵地今天半小时便土崩瓦解。随即新疆军大举攻入,在巷战中依然是这些“怪物”冲锋在前,似乎没有什么能对它造成伤害,能伤害它的只有他自己:在路上,两个“怪物”不知什么原因趴窝了,但仅剩下的三辆仍然完成了任务。当天晚上,兰州将军府被攻下,甘肃将军张广建宣布投降。

收复甘肃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国,陕西将军陆建章在驰援途中掉头,但马麟、马福祥、马安良率骑兵追击进入陕西。随即,陕南镇守使陈树藩宣布讨袁,自任陕西护**总司令包围西安。紧接着山西宣布**,不再服从袁世凯的北京政府。整个北京局势急转直下。

内外交困之下,袁世凯被迫取消帝制。然而,护**要求袁世凯下台,并成立军务院政府,与北京政府对立。不久,四川将军陈宦在内外压迫之下宣布**,湖南将军汤乡铭也宣布**,至此,从广东、广西、云南、贵州、四川再到甘肃、陕西、山西,整个西部已经**出去。在护国战争和全国人民的反对下,袁世凯忧惧而死。随即,由副总统黎元洪继任总统,宣布恢复临时约法和旧国会,惩治帝制祸。各省遂逐步宣布取消**,护国战争结束。

七月,段祺瑞政府任命刘先俊为西北巡阅使,辖新疆、甘肃(含青海、宁夏)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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