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腆着个大肚子到供销科问。供销科长当然用好话填补他,说没事,杨树林他们地震那天也许不在唐山,就是在唐山,也住招待所。
招待所的房比一般人家房盖得都结实,老百姓家的房塌了,招待所的房也不会塌,即使招待所的房震塌了,杨树林个子小,又机灵,早钻到桌下火床底下了,砸谁都砸不到他。
如果他们真出了事,唐山那边会通知厂里的,他们随身都带着高原钢铁厂的工作证,和厂里开的介绍信,直到现在,厂里并没接到唐山方面的电话。
杨树林的小媳妇听了这些话,心里安踏了些,回去对婆婆讲了,心慌的婆婆好似也吃了定心丸,把悬着心放下了些。可是过了几天,仍没见杨树林回来,也没听到杨树林的消息。
杨树林母亲那颗悬着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便对儿媳说:“东珠啊,我怎么这两天心老慌慌的,做梦还老梦见树林,你说是咋回事呢?要不你再进厂去问问领导。看树林往厂里捎个电话回来没有?”
杨树林的小媳妇这两天也担心杨树林的厉害,虽然只有几月的夫妻,也弄得感情至深至厚,为此还偷偷地落了几次泪,早就想再去厂里问问了,碍着婆婆的面子,又怕厂里领导见老来问烦,所以把思念之情硬生生压在心底。今天一听,婆婆让她再去厂里问询,便一口应允。挺着个肚,风般来到厂里。
这次供销科长的口气有点转变,说了一会儿不会出事的话后,话头一转,安慰起郝东珠了:“你呀,还年轻,如果万一真出了事,你也要想开,她是为厂里卖铁出事的,算是公伤,为工作殉职,厂里不会不管你婆婆和你的,你婆婆厂里会为她养老送终。你呢,咱们努力一下,可以让你来厂顶替他,也做个正式工。。。。。。”
锣鼓听声,说话听音,郝东珠一位厂里已得到了杨树林的噩耗,只不过先不告诉他,便强忍住泪,走出了厂。在路上越想越悲惨,越想越伤心,自己好不容易找个男人,怎么说话就没了呢,边走,眼泪便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滴落下来。
刘炳坤和苟石柱正向杨树林租住的房走去。忽见路上一个小妇人挺个大肚子走路蹒跚,还不时用手抹泪,好生奇怪。走近一看,确实杨树林的老婆,刘炳坤忙喊:“东珠,去哪儿?”
郝东珠正在伤痛之时,听喊自己,忙立足,一看是刘炳坤和苟石柱,忙抹抹泪说:“刘大哥,苟大哥,我去厂里问询了。”
“他们说什么?”刘炳坤见她面颊挂泪,以为厂里告诉杨树林遇害了,急问道。
“说不会出什么事,但是也让我做好思想准备。”
“屁话,等于没说!”苟石柱说了一句。
“伯母怎样?”刘炳坤问。
“婆婆也着急,夜里我听到她不停叹气,我也见她哭了两次。早期眼睛还红呢。”
刘炳坤一行三人刚走到杨树林家一百米多远,便见杨树林母亲站在路口张望。“大妈,您在这儿呢?”刘炳坤上前打个招呼。
“啊,我来看看树林回来没有。”老人见他们三人,并没有问儿媳厂里问询的事,仍是边说边向路的远方眺望。
“妈,回屋吧,厂里说了,树林过几天就回来。”
杨树林母亲面露喜色,忙问:“真的?”儿媳郝东珠撒了句谎,脸立刻红了。“你骗我?”树林的母亲问儿媳。
“妈,我没——”郝东珠边说,边低下头。
“你也不用哄我了,树林要是能回家,早回家了。。。。。。”老人哽咽着说了一句,便再也说不下去,又向远方眺望。
“妈,咱们回屋吧,刘大哥和苟大哥看您来了。”郝东珠又说。
杨树林母亲没有再说话,脚步却随着儿媳向家中走去,一边走一边仍回头向路的远处张望。
走近家门,郝东珠掏出钥匙正要开门,忽见门并没锁,忙问后面的婆婆:“妈,您没锁门呀?”
“锁了。”
“锁了,门怎么没上锁?”杨树林母亲忙上前看,门上果然没锁,一推门,顺手而开。“呀,莫非进了贼了?你瞧我老糊涂了,是不是忘了锁门了?”
老人和儿媳忙进屋,一进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脸向黑,衣服肮脏破烂,裤角肘关节都已磨烂,一层层汗碱的印渍上沾着好多蓝的,白的,灰的灰尘,使衬衫已看不清颜色,头发老长,也沾满灰尘,好像一把猪鬃刷子刚刷完灰墙壁一样。
几人见到此人,不禁吃了一惊,老人忙走上前,一听那人睡的正香,鼾声阵阵。这是谁啊,怎么跑我家里睡了?杨树林母亲正在猜测,郝东珠突然上前,大声叫:“妈,他是树林!”
“树林?”老人重复了一句。
“对,他是树林,您瞧他后脖颈上那颗黑痣。”老人细看,果然看到那颗黑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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