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1 / 2）

“输了又能怎么样？赢又能如何？人生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功利心太过，只能给自己带来困扰。何必总是去想那么多，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了。”范剑对于黄琼的问话，想也没有想的便道。

“那在你心中怎么才算做问心无愧？”听到范剑的回答，黄琼饶有兴趣的道。与这个家伙在一起总是让人很放松。也许是出身不同，范剑没有贾权那么功利，这一点很得黄琼的喜爱。黄琼很喜欢与其闲谈、

“我曾经努力过，即便是失败，将来闭上眼睛那天，我可以说我问心无愧了。男人吗，不能总躲在家里擎现成的，自己创出一番事业来还是比较有趣的。”说到这里，范剑脸上略微显现出一丝苦笑。

“你这话与之前的话是不是有些自相矛盾？”范剑脸上的那一丝苦笑虽然很短暂，但是却被转过头来的黄琼敏锐的感觉到。只是他没有问出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秘密，人家既然不然不想说，黄琼也不会去追问，他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

况且从范剑之前的话来看，他这丝苦笑不会与自己有多少关系，倒是很有可能是与其家事有关。毕竟作为大家族，恐怕范家中也不会太消停。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与自己人斗更是其乐无穷，这是中国人几千年的优良传统。窝里斗，尤其是这种大世家中的窝里斗，总是无时无刻不存在。对于范家内部的事情，黄琼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不矛盾，我的意思是拼搏一番是应该的，但是成败却要用平常心去看待。要是王爷您真的万一真的象您所说的那样，呵呵，也无所谓，不是有句熟语，叫做莫以成败论英雄吗？关键还是在一个心态。”

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沉默了下来，似乎忘记了城楼内还有两个等待张嘴的美女俘虏。都在各怀心事的向远方遥望。范剑是心中有心事，而黄琼也被范剑这番话触动了内心中一些隐隐的想法。

只是黄琼望的依旧没有任何动静的叛军营地，而范剑却是在抬起头远望着天边几颗闪亮的星辰。良久，范剑才语气中略微显得有些惆怅的道：“王爷，你我相交也不算短的时间了。想必我这个人您也多少有些了解，您认为我这个人怎么样？”说到这里，范剑沉思了片刻道：“我有没有那个能力去做一个大世家的家主？”

“你何出此言？你与本王相交虽然不算太长，但对你的为人本王还是清楚的。你虽然外表看起来懒散的很，但这只不过是你的表面现象。你实则内心极为细致，可称的上是足智多谋，实是本王不可多得的好助手。尤其难得是没有那么大的功利心，本王很看重你。将来你的路也许要比贾先生走的更远。”

“至于你有没有能力去做一个大世家的家主，以本王所鉴，这个能力你还是有的。只要你想做，你可以做好任何一件事。”对于范剑的话，黄琼转过身来，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

“王爷，您到是把我看的门清。这一点您和家祖到是不谋而合。自从我六岁那年，不小心让家祖知道我有过目不忘的才能之后，家祖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一心想要把我培养成范家下一代家主，甚至不惜越过我父亲这一代，想直接将家主的位置传于我。”

“王爷，你知道范家经过几十年的积累有多少财富？说出来，恐怕您都不会相信。范家虽然比不上富有天下的皇家，比不上富甲天下的桂林郡王府。但范家到家祖这一代，历经三代多年苦心经营，积攒了巨大的家产，不算数量庞大的田产，单单各种商铺就遍及宇内。”

“湖广北路的襄阳府、荆州府两府八成的田地都在范家名下。大齐的淮河以南的大半壁江山，包括湖广北路在内的木材以及造船的生意有六成掌握在范家手中。说句不怕犯忌讳的话，大齐除太祖、太宗两位皇帝之外，其他历代皇帝驾崩时，所需棺椁使用的楠木，都是向范家购买的。”

“有这么一大笔财富做靠山，加之遍及天下的门生弟子，范家虽然号称不与朝廷交集，但又有哪一个官员轻易敢得罪。王爷，您知道吗？襄阳府每任知府上任之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范家拜访。他若是得罪了范家，恐怕这个官也就做不下去了。即便是当年高宗皇帝之子，封藩襄阳的沂王，现在的樊城郡公府，几代人对范家也一直尊敬有加。”

“范家私下被人称做武林最富世家。这话虽然有些夸大，但也算的上实话。执掌这么一大笔的财富，您说是不是一件很劳心费力的事情？况且，范家历代祖先都信奉多子多孙之说，无不广纳妻妾。多年来已经繁衍成一个庞大的家族，各房之间的争斗，虽然不若皇室争夺帝位之时的那般血腥，但也是钩心斗角的厉害。”

“我和大哥虽然都是长房嫡孙，但是毕竟长幼有别。废长立幼不仅是天家大忌，对于一个庞大的世家来说也是一样。大哥这些年来一直为家奔波在外，对家族有大功，见识更是远胜于我。大哥虽然为人表面看起来为人粗心，实际上心思要比我细腻的多，现在又有嫂子在一边辅佐，正是继承家业的不二人选。我还是避让开为好。我不想因为家业的问题伤及兄弟之间的感情。更不想因为这些事情，搞得鸡犬不宁。”

“再说，自己的性子自己知道，我这个人的性子太过懒散，做幕僚出点主意还行，若是主事，非搞的一团糟不可。我不适合去执掌这么一份庞大的家业。呵呵，创业难，守业更难。我还是挑选难度小一些的比较适合自己。我这个人对太有挑战性的事物兴趣不大。”范剑道。

说到这里，范剑转过头看着黄琼年轻的面孔略微有些犹豫了一下道：“况且王爷，如今的范家已经走入了一个悬崖边上。范家虽然从不参与到朝廷党争、皇子内斗中，但是那么大的一份产业摆在那里，迟早要引起别人眼红的。”

“范家虽然家大业大，门下弟子众多，但与朝廷一比，不过是沧海一粟而已。要是朝廷中真的有人想动范家，特别是那些皇子，恐怕让范家灰飞烟灭也是轻而易举。如今诸皇子争夺帝位，已经是无所不用之极。范家虽然不想参与进来，可不代表有些人不想把范家拉进来。范家手中掌握的财富和为数不少的高手，实在太招惹人注目了。实际上现在有些范家的子弟已经有些动心了。”

范剑的话虽然没有说全，但黄琼听懂了。黄琼微微点了点头道：“朝堂之事纷扰复杂，尤其是诸皇子的夺取之争，更是残酷。人人都有逐利之心，但是笑到最后的又能有几人？稍有不慎，满盘皆输。甚至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你们范家想洁身自好，不参与朝中、皇家之事，以避祸自保，这个出发点不错。但是人在江湖又岂能事事尽如人意？你们家手中掌握的财富不动心者又能有几人？”

“朝廷与江湖人虽然隔阂极深，但是在巨大的利益之前，很少有人会不动心。白鹤观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是特例，想来现在江湖人士参与进来的不会是少数。实际上江湖与朝廷是一体的。任何一个门派想要做大做强，没有朝廷允许甚至支持是绝对不可能的。本王想这也是白鹤观投靠的主要原因。”

“没有朝廷的保护，朝中无人支持，任何一个世家都不会长远的存在下去。特别是你们这种集武林以及巨富为一体的家族。不想让朝廷忌讳那几乎是不可能的。范家的祖训有些过时了。”

黄琼最后一句话说出口。范剑却是摇摇头道：“王爷，范家是武林世家，虽然是商人，但是却是以武为尊。除了我这个特例之外，除了武夫和商人之外，从不出读书人。若是为朝廷效力或是步入仕途，走科举根本就行不通。就只能从军或是进宫去当侍卫。”

“范家不见你门生弟子众多，其中更是人才济济，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您想一想，若是范家子弟在军中数量过多，又有那一个皇帝敢放心？若是身边的侍卫都出自一门，又有哪个皇帝能睡安稳觉？这才是大忌。况且今天的范家手中还握有巨大的财富。”

“范家当初在制定这条祖训之时虽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规模，但是王爷，这条祖训却并未过时。只是现在的范家已经成为朝中，不，应该说各皇子争相拉拢的对象。陈王就几次派人拉拢。去年在家祖大寿之时更是不顾朝廷定制，微服私自从汝州前往襄阳亲自拜寿。陈王以堂堂一介亲王之尊，去给一个身无任何功名的江湖人士或是商人祝寿，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不仅陈王，就连就藩蜀中的蜀王，远在河北路的藤王，甚至京城中的太子、宋王都派人送了重礼，并许以重利。太子更是承诺范家只要站在东宫一边，在他继承大位之后，他力保范家为武林盟主。小理”

“范家现在是树大招风，成了各方面争相拉拢的香饽饽。范家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现在不是范家不想与皇子接触，是这些皇子不想放过范家。范家对什么武林盟主没有兴趣，对这些皇子的拉拢以及许诺更不感兴趣。但是现在？在剑离家出走之前，几位皇子的人还在范家呆着，等回复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