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会儿,那支部书记说:“这事情也好办。独立出去就是粮本就单独迁出来,你看,你家情况又是二婚,所以这跟着大儿还是小儿,你们自己商量就行。”
“妈!”元松这回是真想不明白,他们一家人为什么要分开。他看了眼元槐,又看了眼自家娘,立刻拽住她喊:“妈,别不要我。”
王孟兰抖了抖:“妈怎么会不要你。”
元老太哼了声,那边支书又说:“粮本分出去自己做饭就是了,这村里哪来现成房子给你们,再说你们家老屋也算是分家的内容,怎么分你们自己说。”
一听屋要分出去。老太太头一个不满意。不过她也晓得不能面上太难看。于是装模作样两声,就答应把那件小房间分给元槐两人。然后支书又说:“今年分到的口粮,还是要还给小两口,他们刚分出来手头也没有粮食。”
在元槐面前,他说:“以后二老老了,作为子女你有赡养的义务。到时候每个月也是一样的。”说完,他就松了口气。让元槐把户口收回去。这才算完事。
王孟兰拗不过儿子,回家以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因为元老太宣布,以后元槐两口子就算分出去了。而且他现在成家了,分出去也算是有名目。听到这个消息家里一时间想法各异。
元雪菜有股迫切的危险感,但她脑子不灵活,所以半天没想明白。只是大脑深处依旧有种直觉,她爷奶这回估计是没有得什么便宜的,金石跟宝磨都被娶媳妇,谁知道哪天自己就被说给个彩礼高的人家。她又看了眼王孟兰,觉得她也不会帮着兄弟说话,心里顿时急的不行。
元玉翠和两兄弟都无所谓,甚至还因为家里少个丢人的兄弟而隐约的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轻松感。
元老太则是有点复杂,她一直不看重元槐,但是自家老头子这次闷不吭声把孙子分出去,她心里却有种隐隐的后悔感。很淡,却一直在脑海里。让她始终搞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不舒坦。她把这些归结于这几年元槐太不懂事给家里带来的麻烦。因此对几个孙辈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谁分出去,不能就跟没了亲人一样,互相不帮衬了。你们是亲兄弟,要互相帮衬,这样一个大家才能立起来。”
这就是暗暗叫元槐不能忘了父母兄弟。他听了。还看着一副认真的模样,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笑着去跟双胞胎说话。
元槐趁机问姚晓渔:“家里就一套家什,你准备怎么吃饭?”
姚晓渔努了努嘴:“你没见老太太话里有话。她一会儿准叫你有事情呢。”果然,她吃过红薯粥以后,趁着叫她和雪菜去院子里洗碗,就交了元槐进屋子里说话。过了好长的时间。她连门口的薄荷草都抓了一把进来。元槐还没出来。
她这就进了小杂物间。这间屋子拆分的床不知道什么时候拼合上了。她正看到床单也换了。刚要说什么。就看到满脸尴尬的王孟兰进来。
她是真的愧疚。因为自己没拦住。现在分家了。以后岂不是就叫两小夫妻撑起来过日子。她对儿子的能力有着充分的认知,因此对即将倒霉的小儿媳非常愧疚。
“这事情不能这么算了。你跟我去一趟银滩。我带你跟阿槐去我娘家说理。”想到了这个主意,几乎用尽了她的脑力。这算是个对她来说能想出的最完善的想法。把儿子带去姐姐那里。叫娘家人出头帮自己说话。
“老太太要你们还在家里吃饭,这和没分家不是一样吗?”她肯定想方法打听到了老太太说的话。满脸不高兴。在不大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又安抚她“你放心,这事情不能全听他们了。”她也是气狠了。
竟然逼得一个这么个女人要回娘家说理。姚晓渔觉得元家人实在是厉害。
她点头,也没怎么说,就说:“等阿槐回来,听听他怎么说。”等她冷静下来,姚晓渔给她泡了一杯薄荷茶。她又有点惊讶:“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花茶玩意。”姚晓渔就摊开手帕:“我上工的时候路上摘得。晒干就收回来。”剪开的薄荷叶,野菊花干,玫瑰干花。
“你们年轻人就知道弄这些,还怪有意思的。”她年纪虽然不大,已经很保守了。因此只是含蓄的笑了笑。又有些不好意思。
元槐回来的时候没精打采,姚晓渔就问:“你听妈说了没,咱们去大姨家。明天早上去大队请假。你要是不想去就赶紧跟妈说罢。”
元槐看了看她:“.....不说了。”他把头几乎埋到被子里。看到二人床拼成一个。他脸上的郁闷才少了些许。看着姚晓渔。又开口;“把袜子穿好了。”
“干嘛啊,大半夜穿什么袜子。”
他扭过头。耳根都红了。
说实话,他手底下的死人不知凡几。让元槐说出人体组织结构,对他来说如同庖丁解牛,师傅教的功夫还算练到位。可你让他看这姑娘的脚。他就有些不自在了。那和死人不一样,那些冰凉的躯体倒在地上,血液和组织就是死物,跟死鸡鸭也没有区别。
看到人姑娘的脚,总不像看到鸡脚鸭脚那样。她的脚嫩生生,跟拨开的菱角似的。
他正愣神,冷不丁看到个黑乎乎的毛绒玩意一溜过去。姚晓渔都没反应呢。面前人跟鬼影一样窜出去,他一只手抓这个惨叫的小动物。那小动物还用爪子拍他。被他打回来了。姚晓渔一下就“噗嗤”的笑了。用手戳了下猫脚。
猫jio缩了缩,可怜兮兮的模样。
毛茸茸的像是兔子脚。爪子一戳就垂下来,往旁边躲。像极了橱窗里的招财猫。元槐面无表情的抓着那两只猫脚。凑近的时候,黑猫炸毛似的喵喵叫起来。姚晓渔看到他脸上似乎是有些惊讶,他该不会从没摸过猫吧。
元槐动作稍微松了松,那只猫差点没被掐死,被放开,就哀哀的“喵呜~”起来。
姚晓渔说:“你快放了它。猫会捉老鼠呢,你看咱家昨天就有一只老鼠。可吓死我了。”说完,那只猫全身竖起来,几乎是吓得直立行走,对着放他一条生路的元槐凶巴巴的“喵嗷!”然后跳脚的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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