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的合议庭结束，重新开庭。
接下来几乎没有沈嘉什么事，她就坐在原告席上，听着汤娜和对方律师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然后一步步将对方逼至哑口。
穆家请的律师并不算有名气，实战经验也不如汤娜丰富，一旦落入下方露了怯，战意与思路就如水闸崩塌一泻千里，他开始频频出错，也开始一步步被汤娜引导进入语言陷阱。
不过这些依靠律师提升说服性的技巧性的环节到底还是得建立在证据过硬的基础上，所以光是穆凌去出轨还有一对私生子这一点，对方就辩无可辩，再加上双方没有孩子抚养权归属的问题，财产分割条例也相当简陋，这场官司愈发容易。
当然，沈嘉投进去的钱也实在，任由对方如何争辩也抵不过审判长当庭宣判——调解不成，依法判决离婚。
法槌落下，发出清明而肃穆的锤击声，审判长与书记员等继续走闭庭流程，沈嘉就坐在原告席上看着对面神情阴鸷的穆凌去，心中无波无澜。
他似乎是怨极了她，整场官司都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她，如果不是有警察戒备，沈嘉毫不怀疑他会冲过来将她暴打一顿。
不过他也就只能在可怜兮兮的被告席上坐着逞狠了，毕竟他那手，那伤，怎么看怎么狼狈，怎么看怎么窝囊。
沈嘉微微一哂，看着穆凌去的眼神都带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鄙夷与嘲讽。
对他这样怨天尤人却从不怨自己的人来说，他生来就是对的，就算错了，也是别人诱使他犯的错，所以归根结底，他没错，他永远都不会有错。
他觉得他没错，可以，沈嘉从不说他不可以。
但她会教他做狗。
观庭人开始退庭，沈嘉与穆凌去也被警察提醒退庭，穆凌去一瘸一拐的离开，离开前的最后一眼都不忘狠狠钉在她身上。
“这场官司从准备起就没有想过会败诉。”汤娜走过来，笑容满面的看着沈嘉，“沈小姐，不负所托。”
沈嘉也微微一笑，“汤律师，辛苦了。”
“不辛苦。能为沈小姐打赢这场官司是我的荣幸。”汤娜道：“还请稍等片刻，拿到判决书，今天的审判才算真正起了法律作用。”
沈嘉点头，汤娜陪着她一起等离婚判决书。
应该说在沈嘉拿出那五亿出来打官司的时候，法院也没有想过这场诉讼会给出不予离婚的审判，所以，往常要等几星期的判决书，这一次不过半个小时就已经送到了沈嘉手上。
沈嘉瞥了一眼上面白纸黑字印着的冠冕堂皇的法官寄语，一嗤，然后将其折叠好收起来。
“剩余的费用我会尽快打到你的账号上。”沈嘉拎着包站起来，和汤娜握了手，“辛苦你了。”
汤娜笑道：“谢谢。祝您生活愉快。”
沈嘉笑了笑，转身离开法院，脚步铿锵，背影利落。
只是一上车，沈嘉就忍不住疲惫的闭着眼睛靠在椅背上长吐了一口气。
离婚了。她终于和穆凌去那狗东西离婚了。
从今往后她就是真正意义上的自由了。
自由。
多么美好的词。
她睁开眼勾唇一笑，“先不回去了，去剧组看看谢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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