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没事吧?我实在是没有能耐活动了,一晚上才能在今天见你一会儿,时间不长,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有什么话咱们就赶紧说吧。”
路少涛着急的对父亲说,随后坐在父亲对面开始整理自己带过来的那些东西,这些东西里头每一个都写了一份父亲的罪状,只是不知道这次用的是哪些。
黎莺见到路云生双眼泛红,形容憔悴,眼神里头全是血丝,甚至即将蔓延到黑眼球的地方,知道他必然是疲累至极,昨夜应该不好过。
“伯伯,你昨天应该不好过吧?我本来想昨天来看看你的,结果也没时间,我看你手好像有点凉,要不让小涛给你暖暖手吧。”
黎莺轻轻开口,随后伸手碰了碰还在一边看着桌子上文件的路少涛,将刚刚打开包装的巧克力放到他手里。
路少涛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知道手里头塞了东西,必然是要给父亲的,赶紧借着伸手的空隙递给了父亲。
路云生也没想过,居然还能接到东西,愣了一下,随后看了过去,触及到对面两人隐含期待的眼神才木呢,地低下了头,随后用手挡着嘴,将整块巧克力吞咽下去。
见到他吃了一块东西,而外头看守的人员也没有发现什么,两人才松了一口气,用这个方法又将两块巧克力和两根火腿肠带了过去。
“行了行了,不用了,我吃这些就已经够了,昨天一晚上没喝水,现在吃再多东西也是负担。”
路云生用舌头舔了舔干裂到渗了血丝的嘴角,自从他来以后,大约是怕他藏匿什么信息,这些人对他严加看管,自然不可能轻易让他喝水,现在吃了两块甜到发腻的巧克力,已经感觉喉咙干哑的冒出烟来了。
黎莺愣了一下,这才感觉自己是考虑不周了,早知道他在这里关着,这一夜应当不好受,怎么就没想起来给他再带一点水过来。
“你们两个先谈话,我去跟外头打点打点,看看能不能要一杯水喝?正好也在外面给你们放风,你们的谈话务必要小心些,别叫外人听见了。”
路少涛感激的对她点了点头,随后看着她出去,铁门吱吖一声关上了,才着急的询问父亲。
“你赶紧跟我说说,他们是用什么名义指控你的,如果说昨天晚上连夜突击审问你了,肯定也会拿事情跟你核对,不会一点理由都没有吧?”
路云生听了儿子的问话,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刚刚关上的铁门,语气里带着一丝沉痛地说。
“没想到活了大半辈子还没有你妈一个家庭妇女看人看得准,这小姑娘人倒是不错,和你也算是相合,以后你就只管跟她好好的过,不要再想我的事情了,我的事儿就算是神仙来了也翻不了了。”
路少涛没想到父亲平时不开口,今日一开口居然是类似于临终托孤一般的话,心里自然不高兴,皱着眉头对父亲说。
“我竟然有能耐来这见你一面,肯定也会想办法给你洗脱罪名,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趁着现在咱们谈话还方便。”
路云生没想到到了此时此刻,儿子居然还不愿意放弃拯救自己的希望,心里头也多了一丝对于生存的渴求,慢慢的跟儿子把事情说了出来。
“先前咱们去国营饭店吃饭的时候,你们不是和饭店的秦总闹得不太愉快吗?我本以为他为了兼并那条商业街找所有人都联系过了,却不会来找我,没想到他那天去了我办公室。”
路云生回忆起前阵子的事情来,简直后悔的肠子都要是青色的了,要不是有这一遭事情,也不至于把他推到如此被动的地步。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来送礼的时候居然没有遮掩一点,让人看见了他的果篮里头还带了几千块钱,那钱虽然我没有要,但是别人已经看见他拿钱到我办公室里来了,我要不要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路少涛能理解这一点,毕竟父亲和他有交往的事情,别人都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了,在那些外人眼里,父亲没收钱,也就变成了收钱了。
“可是这件事应该不止你一个人受罪,会有不少人都被掺和进来,怎么偏偏只抓了你一个人?该不会是故意针对你吧?”
路少涛心里已经有了一点自己的揣测,只是还需要向父亲询问一番才能确定。
路云生在官场沉浮了半辈子,到今天要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白活了,听了这话也只能尴尬的跟儿子点头,表示这事的确是真的。
“的确是这样,我也怀疑是有人故意折腾我才会有这样的事情,我向来没有在单位得罪过哪个人,所以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了。”
路少涛听了这话,心里一沉,父亲这人思想耿直,在单位也向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作风,平日在家里头都没少得罪邻里邻居,更别说是单位那些人了,现在有人对他下手,别人只怕都会落井下石,自然不可能有人出面替他开脱。
“就是这一件事吗?要是只是这一件事的话,没有确切的证据,也不应该把你指控起来吧,你知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提出什么证据来?”
路云生面对这个问题接连摇头,昨天他还头昏脑胀的就被人拉到这里来了,更别说是见到什么证据了?那些人连夜突击审问,高亮度灯泡晃着他的眼睛,他到现在都还不是头脑清醒的状态,更别说是昨夜那种状态了。
“我也不知道,现在我能做的就是打死不认,只要我不认这事儿,也就拿不出口供去这事我要是做了,我肯定就认了,可我偏偏什么都没做,凭什么让他们这样指控我?”
路云生提起这件事来也是挺直了腰板,他自认自己虽不是公正廉明,但却从未做过一点违法的事情,尤其是在收受贿赂这件事情上,他绝不可能知法犯法。
黎莺知道屋里头父子二人必然要详谈一阵,笑着给看门的工作人员两包香烟,让他去一边歇一歇,也算是给父子二人一个安全的谈话场所。
自己则是从这里头走了出去,到尽头的办公室挨个询问,到底哪个办公室能提供一杯温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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