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欣冉跟夏棠说起了她的小时候,是第一次跟人提起。
那时的她是不幸的,在这个家庭里面没有存在感。
当周末不被期待的时候,好像来得特别快,刘欣冉哪也不能去。妈妈交代刘欣冉把课外书整理一下,说是塞得家里到处都是。
刘欣冉有很多课外书,遍布家里的各个角落,妈妈从来不会在买课外书上面吝啬,只是她总说,你要爱护好书,别弄坏了,你弟弟以后还能用得上。
去收拾书的时候,她在妈妈房间的衣柜下面的抽屉里,看到了一沓土黄色的牛皮纸,勾起了她的好奇心,她抽出那一沓子。原来是一堆信,信封已经有淡淡地霉味。
她看了几封,信封上的收件人都是同一个人,但刘欣冉不认识这个名字。
她打开了一封信。字是用蓝色墨水写的,字迹很潦草。也有些模糊了。刘欣冉看了好久才看明白那句话,“你妹妹工作的事我再托人问问,说来也奇怪我很想有这个妹妹,也许这就是爱屋及乌吧……”
她不是很明白这是谁写给谁的,她继续往下看,看到最后还是懵里懵懂,最后一句话是“谢谢你的吻。”信的落款竟然是妈妈的名字,时间是1994年。妈妈写给谁的?
她又打开了几封。有那个姓方的收件人,写给妈妈的回信,刘欣冉翻看了很久,最后断定那个不认识的名字是爸爸,只是这是妈妈给他的别称。
妈妈那时候应该很爱爸爸吧,她带着一个女孩子对爱情的渴望嫁给了爸爸,现在,她却成了那个日夜操劳的家庭妇女。
婚后对一个女人的摧残都长在了脸上,妈妈嫁给了爸爸,她幸福吗?之后刘欣冉心里总会有这样的疑问,但她不敢问妈妈,那样一定会挨揍。
妈妈总会说刘欣冉的脾气太差了,但这却又是完完全全遗传妈妈的,所以两个同样脾气的人,是注定要吵架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想要再仔细看看信的内容……
但她大概明白那个妹妹应该就是刘欣冉的小姑,“很想有这个妹妹?”
“切!”刘欣冉不屑地扯着嘴角笑了。现在妈妈拥有了这个妹妹了,但妈妈却总会抱怨小姑的种种不是。
到底是不是姑姑做的不好,无从考证,但刘欣冉总算是明白了,拥有之后的东西就会变得嗤之以鼻。
刘欣冉只记得还住在老家的时候,小姑出嫁的那天,她哭着跑出去,跟了好远。她不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只知道有一帮人把小姑带走了,好像以后她就再不会回来了。
奶奶把刘欣冉抱回来,哄着她说要到阁楼上去拿糖吃,小刘欣冉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泪水,奶奶确实是拿了好多糖给她,这种待遇是在平时不会有的,但她没有吃,眼泪又吧嗒吧嗒地落下来了。
因为这糖是小姑带来的。就是因为这些糖,小姑走了吗?她甚至有些讨厌这些糖果。
后来刘欣冉要上小学了,而老家的离镇上很远,所以让她借住在离镇上不远的小姑家,那个刘欣冉不熟悉,却待她不错的姑父,很幽默,总是逗得刘欣冉“咯咯咯咯”地笑。
那时候,刘欣冉的父母南下务工了,他们正在努力挣钱,打算在镇上买房子。那时的刘欣冉对父母的概念和模糊,爸爸好像就是住在电话里的,妈妈总会寄来自己织的毛衣。
毛衣上面绣着卡通图案,还有各种款式,有蝙蝠衫、带波点……样式的。但刘欣冉总是不愿意穿,因为不是衣袖口紧了,就是毛衣太厚太大,根本就穿不下外套了。
刘欣冉把信都塞了回去,却又看见一封白色信封的信,上面的收件人写着爸爸的名字,字迹很稚嫩,她打开了。
这是自己大概七岁的时候写给爸爸妈妈的……
“爸爸、妈妈我很想你们……”
“我给你们猜一个谜语吧!”“云儿见它会让路,花儿见它会弯腰。小草见它会点头,小树见它会招手。”“哈哈哈——猜到了吗?谜底就是风!”
刘欣冉看着突然笑出了声。
信上除了刘欣冉的铅笔字,还有好多用红笔写的字迹,妈妈没有回答谜底是什么,而是在刘欣冉的信上修改语病,加标点,还给刘欣冉的谜面加上批注,告诉她让路、弯腰、点头、招手是用了拟人的手法。
信中还有刘欣冉从《小学生导刊》里抄了一篇短文,名字叫“我粗心的爸爸”。爸爸在下面写道,“爸爸才不粗心呢!粗心的是茜茜!”
刘欣冉冷笑了一声,那时候的爸爸是这样的,和现在的他完全不同的!突然她又觉得有些心酸,原来自己也曾经被宠爱过,可是现在……
她把信放回到原来的地方,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走了。
她抬头看了看钟,自己竟然已经坐在那儿看了快一个小时了。她赶紧下楼去了……
刘欣冉刚走出妈妈的房门,弟弟刚好扶着栏杆蹒跚地上楼来了,他看着刘欣冉手里的书两眼放光。
“我要!”弟弟指着刘欣冉手里的书用小奶音叫道。
“这个你不能玩,会弄坏的!”刘欣冉温柔地对弟弟说。
“我就要!”弟弟说着抱着刘欣冉的腿,踮起脚使劲去够刘欣冉手里的书。
她掰开弟弟的小手,但弟弟的小手就像鹰爪一样死死地抓住自己。
“我给你拿吃的,这个真不能玩!”刘欣冉耐心地解释道。
但弟弟根本不理会姐姐的解释,还是一只手抓着刘欣冉,一只手去抢书。
“啊——”弟弟把刘欣冉的手挠破了,瞬间那种火辣辣的疼,把刘欣冉弄得火冒三丈。
她打了弟弟的小手一下,“我说了不能玩!”她朝弟弟喊道,说着用力掰开了弟弟的手,赶紧跑到楼上去了。
弟弟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还一边大叫道:“坏姐姐!坏姐姐……”只有这种时候,他才会喊刘欣冉姐姐。
终于,弟弟的哭闹声惊动了妈妈,她跑上楼抱起了坐在地上的弟弟,“崽崽,怎么了!”
“姐姐……姐姐打我……呜呜呜”弟弟抽泣着把自己的红红的小手给妈妈看,话都说不清楚了,但他准确地表达了自己哭的原因。
妈妈也准确地接受了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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