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上午收到了爸爸的信息,说爷爷病危,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医生说大概就是这几天了,问她第二天能不能赶回老家。
但是公司最近在做年中的盘点,每天都很忙,这突然要请假,张姐肯定也不会准假,所以一时之间还不能回去。她快要急疯了。
中午休息的时候,她给妈妈打去了视频电话,她躲到角落里,视频里看到的爷爷已经奄奄一息了,话都很难说出口了。
戴着氧气管的老人,瞪着一双眼睛,脸上已经没有了肌肉,让她难以辨认。瘦削的身体躺在病床上,已经感觉不到那里躺着一个人。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爷爷住院了?”夏棠哭着吼道。
声音惊动了办公室里的人。
“棠棠,是你爷爷不让说的,怕耽误你工作。”妈妈忍着眼泪说道。
亲戚朋友现在都在病房里,听到夏棠的哭声,病房里的人都哽咽了,这种即将失去亲人的绝望感,体会过的人的才会懂。
看着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痛苦被病魔慢慢地吞噬,谁能接受这样的
“爷爷不说你们就不说了?现在怎么办?我见不到爷爷最后一面,怎么办啊?”夏棠放声哭了出来。
“孩子,你听我说,爷爷的病情是突然恶化的,我们也没想到,你记住,你平安健康就是爷爷最后的心愿。能不能见到最后一面已经不重要了。”
“不要让爷爷看见你这样,他不愿意看见你哭……”
“奶奶……”夏棠捂着嘴喊道。
奶奶拿过电话,对夏棠说,她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和痛苦。
这些天奶奶也一定很煎熬,她跟爷爷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成为了彼此的依靠,如果爷爷不在了,奶奶该有多伤心。
“棠棠你听话,如果不能请假回来,爷爷也不会怪你。”是爸爸的声音。
“爸他要跟棠棠说话……”旁边的姑姑说道。
老人虽然已经不能动弹了,话也说不出口,但是他的脑子还保持着清醒。想要跟自己最疼爱的孙女说几句话。
夏爸爸拿着手机凑到老人的面前,他的眼神飘忽不定,似乎看不见视频里的夏棠。
看着爷爷的模样,她此时的夏棠怔住了,她的喉咙和胸口都被死死地堵住了。她也不敢说话,怕下一秒会就会失声痛哭。
“棠棠叫爷爷啊……”爸爸说道。
“爷爷——”
“哎……棠棠……要好好……工作……”爷爷口齿含糊地说出了这句话,大概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了。
“好好,爷爷我会的,我会好好工作。”
夏棠重重地点头,泪水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爷爷说完这句话,就再也没有说出一句话了。夏棠咬着嘴唇,抑制着自己的泪水。
夏爸爸拿着手机,走出了病房。
“棠棠,不哭了,大家都在呢,爷爷不孤单……只要你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爷爷就没有遗憾了……”
“好。”
“只是爷爷前些天还念着小锦,你如果……算了算了,没事了。”
爸爸欲言又止,其实爷爷在住进医院时,就念叨着要夏棠带何锦回来,夏棠的父母都没敢告诉老人,俩人已经分手了。
老爷子其实知道自己等不到夏棠结婚了,就想见见两个孩子,怕老人受到刺激,夏爸爸没把实情告诉他,也没有告诉夏棠,不想让她为难。
爷爷很喜欢何锦,唯一的遗憾是没再见到他。刚才他其实要问起何锦的,但是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说话了。
“爸,我会去跟领导争取一下,尽量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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