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您这些,对我有什么好处?”阿旺沉默了半晌,似是有些妥协的蹙了蹙眉。
对于薄灏尘的能力,他丝毫都不怀疑,但对于对方救他的诚意,却有些拿捏不准。
那些秘密虽然隐秘,轻易不说出口,但和自己的性命比起来,当然不值一提,他还没傻到为了保守别人的秘密,搭上自己性命的地步。
“那就要看,你的这个秘密,对我来说有多大的价值了。”薄灏尘挑眉,黑眸异常冷静的看着他:“若你全部说出来,我想至少保下你这条命是没问题的。”
“我不相信你。”阿旺质疑的盯着他。
薄灏尘勾唇一笑:“你只能相信我。”
因为,除了他,阿旺已经没有别的出路可走了。
薄灏尘好心帮他分析:“要么留下枪毙,要么从这里走出去,被你背后的人做掉,横死街头,你踩了这么多年的线,道上的规矩应该都清楚,我也就不一一赘述了。”
“跟我合作,至少你还能保下一条命,不是吗?”
虽然,余生可能都要在监狱里接受改造了。
“好,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但不是全部。”阿旺皱眉沉思半晌后,咬牙道:“只能告诉你一部分,等我的判决结果下来后,我再告诉你余下的部分。”
不管怎么样,先保下命再说。
薄灏尘墨瞳微眯:“可以。”
“在爱华美容院,我办公室墙壁的暗格里,有一份名单和地图,是这些年里我倒卖所有孩子卖出去的买主身份和住址,你可以去取出来。”阿旺抿了抿唇说道。
薄灏尘眸色渐冷,提醒道:“你应该知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些。”
阿旺当然知道薄灏尘想听什么,他纠结了一会儿,拧眉看着他道:“我杀那对母女的确受人所托,幕后之人我不能说,至于四年前的事,我只能说,我和太太之间没有任何私情,当年的事,我也是受害者之一。”
那件事害死了太太,而他也因此走上了歧路,不得不进入爱华美容院帮蒋素雪卖命,毁了一生。
“所以,当年确实是无辜的,被人算计坠海,甚至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薄灏尘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周身都弥漫着煞气。
阿旺被薄灏尘这副模样吓了一跳,他认识薄灏尘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他这么凶神恶煞的一面,下意识脱口而出道:“你别冲动啊,这件事我也不是太了解,你问我,还不如去问蒋素雪。”
“蒋素雪?”薄灏尘敏锐的捕捉到他话里的名字,语气冷锐道:“当年的事,蒋素雪也参与其中?”
阿旺一时说漏嘴,懊悔不已,说什么都不肯再多说了:“我该说的都说了,再多的现在也不能告诉你,还望薄总信守承诺,不要食言。”
阿旺虽然同意了和薄灏尘的交易,但心中始终对他放心不下,他手中最大的底牌还是蒋素雪和辛曼瑶,他相信为了保住他嘴里的秘密,她们会不惜一切将他捞出去,薄灏尘这里只是他给自己铺的最后一条退路。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选择真的在监狱中度过余生。
所以,有些东西能说,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告诉薄灏尘的。
“等你把该知道的都说出来,就是我兑现承诺的时候。”薄灏尘也深知阿旺不会再开口了,淡淡的扫他一眼,起身出了审讯室。
等候在外面的警察面色为难的看着薄灏尘,提醒道:“薄先生,审讯室里是有监控的。”
“我知道,有什么问题吗?”薄灏尘点头,一脸淡定。
警员:“.......”有什么问题?
有很大的问题好吗?!
您在里面和犯罪分子做交易,说的还那么坦然,交换条件要捞人出去,当他们耳朵聋的听不见吗?
警员面色严肃道:“薄先生,我知道您是有身份的人,但阿旺所犯之事已经超出法律的底线,希望您不要因他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说完,见薄灏尘似是没听进去的样子,警员又直白的补充道:“贿赂是犯法的!”
法律课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现在已经不是古代社会,薄灏尘也不能只手遮天。
“你为什么认定我会犯法?”薄灏尘停下朝外走的脚步,好奇的看着身边这位年轻的警员。
警员被他看的有些心慌,却仍旧义正言辞道:“您刚刚在里面明明说,只要阿旺答应您的条件,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您就想办法免除他的死刑.......”
难道他还能通过什么正规途径,修改阿旺的判决吗?
“我记得法律里有一条,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阿旺主动交代线索,算是坦白,是可以从宽处理的吧?”薄灏尘打断她,似笑非笑道:“他的秘密可不少,都交代出来,不知要挽救多少悲剧,宽大处理后,难道还不能保住一条命吗?”
“啊?”警员被薄灏尘反问的愣住。
所以条件什么的,都是假的,阿旺坦白交代,本身就可以减刑,薄先生从头到尾都在欺负阿旺学历低,空手套白狼吗?
等她回过神来时,薄灏尘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走廊尽头。
另一边,御墅临枫。
辛诺言拨通白亦年的电话不久就被接通了,他的手机几乎二十四小时开机,只要打过去,永远都能很快被接听。
“诺言,怎么了?”白亦年这会儿正在会议室里开会,接起电话后暂停会议,起身出了会议室,朝茶水间走去。
“亦年.......”辛诺言听着白亦年的声音,不禁有些心虚,但想起早晨薄灏尘给她的保证,摇摆的心又坚定起来,开门见山,沉声道:“我决定,向他坦白身份了。”
她知道,薄灏尘不是轻易许下承诺的人,只要许下了,就一定会做到。
这一点,毋庸置疑。
所以,在他愿意向她许下那么重的诺言后,辛诺言忽然就丢盔弃甲,再也抵抗不起来了。
“砰——”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杯具碎裂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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