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发,低声道:“我上楼处理一下工作,你一会儿也上楼休息吧。”
“嗯,好。”辛诺言抬眸扫他一眼,莫名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心虚的手心冒出一层冷汗。
薄灏尘又在她身前站了几分钟,见她没有开口的意思,才眸色沉了沉,转身上了楼。
辛诺言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觉得他似乎看出了些什么,心里一阵不安,抬眸又看了眼表,想到白亦年给她发的信息里的内容,踌躇了一会儿后,还是回房间换了衣服悄悄出门。
二楼书房,薄灏尘站在床边看着辛诺言蹑手蹑脚的出了别墅,捏着杯子的指尖不断收紧,直到一阵碎裂的声音响起,玻璃杯表面裂开细密的蜘蛛纹,他才微松了松力道,晦暗的眼底神色莫测难辨。
辛诺言不知道身后还有一道追着她的视线,一路快步出了别墅,直奔跟白亦年约定好的餐厅。
她到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好在白亦年并没有离开,远远就看到他一身白色西装坐在半封闭卡座,垂眸看着面前的杯具,眼底眸光变换,浮动着隐隐的怒气。
“小姐,白先生就在前面,您过去便是。”领位侍者恭敬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白亦年听到动静下意识抬头看过来,就猝不及防和辛诺言的目光对上。
“诺言?”白亦年从位置上起身,眼底阴霾散去,亮起微光。
这几天辛诺言始终没有消息,他原本胜券在握的心越来越沉,就在刚刚,他甚至以为辛诺言不会来赴约了,脑海里无数极端又危险的想法疯涌而出。
好在,她来了。
看着白亦年亮起微光的眸子,辛诺言不知该如何回应,曾经他们是最亲密,也最信任对方的朋友,而如今,似敌非敌,是友非友。
她身体微僵,在原地伫立几秒,才绷着脸在他对面坐下。
白亦年察觉到她的疏离,眸光暗淡了一瞬,重新在座位上坐下,目光一瞬不瞬的落在她的脸上:“我差点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
辛诺言端柠檬水的动作一顿。
“你明知道,我一定会来。”月月在他手里,不论如何,这一趟她都会过来,即便是鸿门宴。
白亦年听出她话里的讽刺,脸色一僵,蹙眉道:“诺言,你知道我一直将月月和星星视如己出,若非你在国内被薄灏尘哄的神魂颠倒,对我越来越疏离,我也不会一时冲动做出这种事。”
“一时冲动?”辛诺言的怒火瞬间被挑起,眸光凌厉的射向他:“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冲动很有可能会害了她一辈子?!”
“抱歉,这样的视如己出,我们母女要不起!”
白亦年被辛诺言斥责的脸色一变,随后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看着辛诺言目光里的灼热也冷静了下去。
清雅的嗓音染上一抹喑哑,目光受伤的看着她:“诺言,你我相识多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卑劣的一个人吗?”
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可若他不这么做,恐怕现在她已经和那个男人领证结婚,双宿双栖了,那他这么多年努力的一切又算什么?
这件事他做的确实不对,可就因为一个不好,就能将他曾经所有的好尽数抹杀吗?
这不公平!
若是从前白亦年露出这样的表情,辛诺言早已自责的不行,可如今却只觉得做作虚伪,再也无法牵动一丝心绪。
她微微抬眸,认真的看着他:“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命,这一点你心知肚明,我以为你清楚,在你对月月动手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情谊就已经不存在了,有的,只剩那一层薄薄的恩情罢了。”
说完,她冷笑一声道:“你不也是正因为知道这一点,才约我今天见面的吗?”
若是没有月月在他手上,她今天根本不会坐在这里,辛诺言不得不承认,在白亦年对辛月和辛星做出那种事后,她的心里不可控制的对他生了怨气。
“我......”白亦年被她问的哑然,看着她藏着怨怼的眸子,他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恐慌,下意识想要去捉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却被对方躲了过去。
辛诺言俏脸紧绷,态度冷淡道:“事到如今,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说说你今天约我的目的吧,究竟怎样才肯放过月月。”
白亦年看出辛诺言是真的拒绝跟他交流,眸光暗了暗,一时沉默下去。
她已经对他生了抵触之心,白亦年从未清晰的意识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从前了,若他不想将她拱手让人,除非......
不择手段。
半晌后,他面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去,看着辛诺言的目光却再次燃起灼热的光芒,再无一丝隐晦遮掩,将自己的心思明明白白的展露在她面前。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
“不可能!”辛诺言想也不想就拒绝,她和薄灏尘错过多年,再也不愿离开他半步。
更何况,就算不提他们之间的感情,薄灏尘在国内为她们母女做了那么多,几次身陷险境,她若在此时抛弃他,实在太过残忍。
闻言,白亦年脸上再也端不住温文尔雅的表情,眼神彻底沉了下来,让人触之遍体生寒。
嗓音压着冰冷的怒意:“诺言,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若是你不能答应,就等月月痊愈后再出院吧。”
这算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辛诺言怒火攻心,握着水杯的指尖不住的轻颤,再也忍不住抬手就要将杯中水朝他脸上泼去,却被白亦年先一步察觉,伸手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的动作。
“诺言,你想做什么?”白亦年眸光阴鸷骇人。
“卑鄙无耻!”辛诺言的声音几乎是从齿缝里吐出来的,猛地从位置上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白亦年,你的条件我绝无可能答应,但若月月在你那出现任何问题,我绝不会放过你!”
说完,她捡起掉在沙发上的手包,转头就走。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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