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她时，她的眼里有烟花，也有他。
“凡事难两全，不是吗？”
“我只是有点……遗憾。”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新年，一起看过的第一场烟花。
“我懂你的感觉。”和沁怡没能互相陪伴的那些年，他也感到很遗憾。
“这就是喜欢吗？”
“大概是吧。”
东方曜忽而笑了，笑里有一丝苦涩，“有点折磨人。”
蓝玉开玩笑道：“所以才有人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生死相许？”东方曜低声重复这几个字，喜欢和生死有关吗？
直到很久以后，他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情之一字，让生者可以死，让死者可以生。
两人都没说话，一个不想开口，一个不忍开口。
“跟我回去吧，你待在这里，也没有用。”
“什么有用没用的，我要是不见了她找我怎么办，我也不忍心见她哭。”
“你不知道我上次准备离开，她找了我好久，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我于心不忍才留下来的。”
东方曜不敢再直视蓝玉的眼神，他总是要劝他离开她。
“你继续留下来才会更残忍，你终究还是要离开的。等老狼王找过来，她可能会惹火上身。”蓝玉眉头微皱，好言相劝。
东方曜被封印之后，老狼王东方显重新担任狼王之位。
当时谁都没想到，这位朗朗升起的狼族之星，会被他的父亲封印。
虎毒不食子，即使只是五百年，也是人生珍贵的光阴。
谁愿意被困在一个地方不吃不喝不动五百年？
东方曜沉默了，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这一两个月的修养，他的功力又见长了。
但他又害怕万一，万一遇到困难真的保护不了她，那他又该如何是好？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越来越不满足了，不满足于只以狗的形象待在她身边。”
东方现在太像那个初遇人间美好的他了，他不能阻止他去爱去追求，但是怕他后悔。
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东方曜继续沉默，被他戳中了心事。
“你不知道她有多喜欢我。”
“不，她喜欢的是叫‘殿下’的哈士奇，不是东方曜。”
“……”现在看来，好像是这样的。
被他一语道破，东方曜不悦地皱眉。
“你甚至无法回应她的‘新年快乐’，你还要继续吗？”
东方曜抿唇，换换开口：“可是，比起我的难过，我更害怕她难过。”
他不止一次见过她流泪了，比他自己的泪水还要滚烫灼热。
“又不是说没办法见到她了。”没想到东方曜这个原来最不耻男女情爱的人，发现时已经陷得这么深了。
东方曜脸色一变，追问道：“要怎么办？”
蓝玉附耳轻语，东方曜脸色一沉，沉默良久。
“再给我几日时间，陪她过完年，我就回去。”
“好吧，到时候给我传音，我先离开了。”
“嗯嗯。”
黑漆漆的夜再次沉寂下来。
东方曜看着熟睡的李依洛，陷入了沉思。
蓝玉说，分开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但他害怕。
他害怕分开之后的重逢，不会有她温暖的拥抱。
“再次见面，你还会给我一个拥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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