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见所有人都不说话,终于明白过来,不安地问:“他去了?我爹壮得像头牛,你们该不会开玩笑吧?”
明二叔摇摇头,推着自己媳妇道:“你平日不是能说会道吗?你来解释。”
石头不信,回头抓着我寻找同盟,愤愤道:“这群家伙,我都那么大了,还拿话骗我,想哄我急呢。”
“你快回家吧。”我扫视四周,见气氛沉重,知道事情假不了,急忙扯着他的衣袖,小声吩咐。
石头一急,肩上担子滑落,恰好砸到我脚上。
还没等惊呼声起,他已像头蛮牛似地冲入村子,绝尘而去,只余阵阵鸡飞狗跳声。
我忍着痛,招呼舅舅将东西抬回去,然后往石头家跑去。
门口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村民,正厅内停着张门板,盖着块白布,白布下静静躺着个高大魁梧的人,不需揭开也知是谁。
石头在旁边站了很久,才颤抖地伸出手,揭开白布看了一眼,然后化作木头桩子,瘫坐椅子上,再也不动了。
我见他的精神状态太差,便自作主张帮他打听事情的经过。村民的回答七嘴八舌,各说各的,花了小半个时辰,才算将事情的经过全部整理出来。
铁头大叔昨天去镇上买东西,有大户人家想定做几件特殊铁器,他便去了。没想到那户人家竟是退隐多年的江湖人士,恰逢仇人上门,要灭其满门。铁头大叔身高体壮,长相凶狠,手中又有刀具,竟被当成武林中人,顺手杀了。
“铁头是个好人,只是这次太倒霉了。好巧不巧就在那时候上门,或许也是命中注定有此劫啊。”
“听说他死的时候,身后还护着那家人三岁的幼子,或许是因此才被杀的吧?”
“他生是好汉,死也是好汉。”
“石头这娃,才九岁就无父无母,又没什么近亲可依靠,以后的日子也不知怎么过……”
“他们家也没留下多少家产吧?”
“好可怜啊……”
村民的议论声声入耳,有叹息的,有同情的,有虚伪的,有感叹的……说什么的都有。
可是,毕竟不是他们家的事,再多的安慰也抚平不了痛楚,说完后继续回家煮饭带孩子。
我恍惚想起许多年前母亲离开的那个夜晚,我还是个六岁的孩子,只知道抱着玩偶兔子,乖乖地守在医院急救室外等妈妈,不明白亲友为何用怜悯的眼神望着我,不停地念叨这是个可怜的孩子。
我开始害怕,一个劲地追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醒来?她说要给我买新兔子的。”
“爸爸买给你。”爸爸不停用宽厚的手掌抚摸我的额发,叹着气,一句话也不说。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妈妈再也不回来了,她不会带我去迪斯尼了。
爸爸没有给我买新兔子,却带给我一个新妈妈。
新妈妈长得很美丽,说话总是客客气气,不会像童话里恶毒的继母般打骂我,只是等有了新弟弟后,他们欢喜地给我买了漂亮新裙子,新书包,然后送去寄宿学校。
爸爸对我说对不起。
我能理解他,亦不怨恨,但从此很少回家,也不喜欢和人太亲近。
大家都说我孤僻,可是他们不知道,我不过是个胆小鬼,害怕失去喜欢的东西,更害怕再一次承受这样的痛楚。
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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