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世尧从笔记本前抬起头，垂眸看了眼，眉峰挑了挑，“这是……”
“糊了点，吃不死人。”黎昕一边摘着围裙一边没好气地回。
温世尧轻笑了下，将电脑推到一边，拿起筷子，从碗里夹了块黑乎乎的西红柿，放到她眼皮子底下，语气戏谑，“我只是佩服你，西红柿都能炒糊。”
黎昕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在他侧面坐下，漫不经心地挑着自己碗里的面，不时抬头看一眼钟，心里嘀咕，这个刘冰，磨磨蹭蹭的，怎么还不来？
温世尧也没再说话，安安静静地吃饭。
面煮的时间有些长，吃起来软趴趴的，西红柿大概因为油温太高所以有些糊了，鸡蛋又被她搅得细碎，吃在嘴里奇奇怪怪的，但也不至于难以下咽。
吃到一半，温世尧放在桌面的手机响起来。
因为手机被他放在电脑后面，又被推了一下，因此位置离黎昕更近，她下意识伸手拖过，递给他时垂下眼帘淡淡扫了眼，来电显示标记的是——沈辛蔚。
温世尧接过手机看了眼屏幕，不动声色地按下静音，放到一侧。
黎昕面色无恙地低头吃面，却觉得味同嚼蜡，吃了两口便放下碗筷，抽了张纸擦嘴，“我吃饱了，先走了。”
说完起身，拽着包出门。
刘冰刚到不久，正站在保姆车旁，隔着铁栅栏向里张望，见她出来伸手打了个招呼，“昕姐，早啊。”
黎昕头也不回，嗓子眼儿里“嗯”了声，自己拉开车门，径自钻了进去。
刘冰眉头挑了挑，还以为旧情复燃了呢，看样子可不像。
耸耸肩，跟在她后面上了车，回过身准备拉上车门时看见温世尧在院子里站着，双手抄着裤子口袋，颀长的身形隐在玉兰树后，目光对准保姆车的方向，看起来透着些落寞。
见他关个门磨蹭半天，黎昕不耐地催促，“愣着干吗呢？”
“哦哦，我看温总在门口站着。”
刘冰向外指了指，慌忙拉上门，坐到自己的位子上。
黎昕眉心拧了下，却并未回头，只是微微倾身，对司机说了声，“走吧。”
司机发动车子，缓慢驶离碧云居。
余光中，被青绿植物覆盖的院子离得越来越远，黎昕转过头，肘弯撑着车门，盯着窗外发呆。
黑色保姆车拐了个弯，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温世尧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掏出屏幕仍在不停闪动的手机，接到耳边，声色清冷的问，“什么事？”
“我刚刚接了个电话，”没被他的冷淡影响，沈辛蔚声音带着几分悠扬，听起来心情不错，“是规划局打来的，说是规划方案的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今天我们可以去办许可证了。”
温世尧“嗯”了声，“还有别的事？”
“有。”
怕他挂电话，沈辛蔚急切说了句，清清嗓子，声音低缓了些，“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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