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倒是简亦衡完全没想到的,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见着母亲,现在两个人的见面更多像是例行公事,还需要通过蒋畅来安排时间,一般一个月就一起吃一顿饭,这个月的这顿饭还因为顾回而推掉了,他猜应该是自己母亲去找的顾回。但还是向顾回求证:“你们怎么会遇见?是我母亲去找你了吗?”
“不是,你说什么呢,阿姨怎么会专门去找我,我们两个是在商场遇见,然后坐一起聊天,我告诉她今天下午要来给你送饭,顺便问了一下你喜欢吃什么。”
“没想到啊,顾回,你都开始从我妈下手了,这么着急想搞定婆婆?”简亦衡想着两个人应该相处得还不错,都开始聊自己的饮食习惯了。
这都能找到话笑自己,顾回觉得自己要是脸皮薄一点都没办法站在简亦衡面前,“我可没有什么想要搞定婆婆的打算,倒是林阿姨告诉我了一件事,她说有人给她说我是她未来儿媳妇,你说这是谁告诉林阿姨的呢?”不反击一下真当自己是病猫,顾回干脆盯着简亦衡问。
“未来儿媳妇那是说来堵我妈嘴的,没想到我妈还当真了。”简亦衡有点不自然,看来自己真的是太不了解自己的母亲了,没想到她会什么事都给顾回说。
“你不用害羞,我又不像你,我是不会嘲笑你的。”顾回发现能让简亦衡不好意思真是件有趣的事情,“过来吃饭吧,看看我的厨艺和林阿姨差别大不大。”顾回把所有的菜摆出来。
简亦衡夹起一块粉蒸肉塞进嘴里,顾回充满期待的望着他,简亦衡什么都没说又夹了一块酱牛肉,吃完之后还是没说话,顾回忍不住开口问:“怎么样怎么样?有你妈妈的味道吗?”
简亦衡瞄了一眼顾回期待的眼神,“这就是我妈做的吧,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拿我妈做的冒充?”
顾回觉得这个回答是对她的肯定,看来自己拜师很成功,“真是我做的,我邀请林阿姨在我旁边指导着我做的,不信下次我当你面做一回。”
简亦衡看着顾回对着自己恳切地言语,心头一热,“嗯,拜师很成功。”
顾回见简亦衡吃得很香,想起白天的时候简母说的那些话,“简亦衡,你是不是很久没和阿姨一起吃饭了?”
“是的,你约我吃饭那天本来应该是我和我妈一起吃饭的。怎么,你想管我的家事吗?等你嫁进来再说吧。”
“不是,我只是觉得阿姨好像很想你,要不你什么时候回家陪陪她吧。”顾回想想自己确实没有什么立场可以来劝他。
简亦衡看见顾回这个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来很多年前的她。
高二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学校举行了一次家长会,既是对期末成绩的一个总结,也是希望家长能对学生接下来的学习生活做好配合,当时去替顾回开家长会的人是赵思清,简亦衡在顾回的抽屉里见过顾回和她母亲的照片,立即就认出来来的人不是顾回的母亲,家长会结束之后简亦衡找顾回聊天,说出自己的疑问,但顾回并不愿意说家里的事情。
放学后两个人坐在公园的草坪上聊天,简亦衡对顾回说:“顾回,我是你男朋友,我希望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都能告诉我。”
“但是我没想好怎么给你说这件事情。”
“那这样吧,我用我的秘密换一个你的秘密,行不行。”
顾回没有拒绝,简亦衡继续开口:“我其实是个私生子。”
顾回瞪大眼睛看着简亦衡,满脸惊讶,一时有点说不出话来,她以为简亦衡会随便说一个无关紧要的事情。“你……”这样8个字包含着巨大的信息量,顾回有点消化不过来。“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有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我的妈妈和我生父没结婚生下的我。”简亦衡其实一直想把自己的事情告诉顾回,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觉得自己一直一个人背负这个秘密太累了,刚好今天就直接说出来反而轻松一点。
顾回没想到简亦衡要说的是这么大的一个秘密,她一直觉得简亦衡是一个很善良的人,虽然对很多人冷冰冰的样子,但是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其他人相处,他会给老人让座,给流浪汉买食物,这些都是自己亲眼见到的,而且简亦衡很优秀,不仅是在学习方面,简亦衡的每一个兴趣都能变成他的强项,就比如拍照。所以顾回想当然的觉得简亦衡是生活在一个幸福美好的家庭,“对不起,我不太会安慰人。”顾回看着简亦衡忐忑地说。
简亦衡忍不住笑出声,“我不需要你的安慰,这是我第一次讲出这件事,说出来之后好受多了,顾回,如果你也愿意尝试把你的心事讲出来,可能会好受很多。”
顾回纠结了一下,其实简亦衡说得有道理,有些事情讲出来反而就没什么,只是这件事过太久,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其实,今天来给我开家长会的是我后妈。”等了一会接着说:“我的妈妈在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什么好说的,已经过去太久了。”
“顾回,我想抱抱你。”简亦衡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顾回这么懂事,连对自己的父亲都不怎么提要求,不免有些心疼。
“我不需要安慰,赵阿姨没有虐待我。”顾回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我需要安慰,所以要抱抱。”简亦衡开始撒娇,自己就想抱一下她,居然被拒绝。
顾回摇摇头,伸出双手,以前居然会觉得他高冷,自己看人真是有问题,两个人就这样在公园抱在一起,周围都是约会的情侣,倒也没显得突兀。
“那你和妈妈生活得好吗?”顾回拍拍简亦衡的背,倒真成了安慰他的样子。
“生活无忧无虑啊,那个人有给我们很高的赡养费。”简亦衡做好之后故作轻松的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我是说你和妈妈一起生活,开心吗?”顾回从他的顾左右而言它中感受出没有他说得那么好。
“不开心,我觉得我和妈妈一起住在以前的房子比较开心,至少我不用面对这个不堪的身份。”
顾回第一次看到简亦衡的软弱和无助,她很能理解他之前的故作坚强,“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大人的世界我们不懂,或许他们也有什么难言之隐,你有问过你妈妈为什么吗?但不管怎么样,你都没做错什么。”
“我不想问她,不管什么原因她都不应该接受别人的施舍,我们没钱的时候过得也很开心。”
“你可以尝试着和你妈妈聊一聊,或许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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