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所安有电话,护士领着陆敬奉过去了。
雨停了,穆炎煦走到诊所外头的小花园里点了根烟,抽了两口,想到朗诣极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摁灭了火星,拍去了身上的潮气,湿润的空气里只有淡淡的烟味。
但凡家人不喜欢的东西,他向来都能很好的克制住。
陆敬奉摇完电话出来,看到少爷冰冷的背影在夜色里定了格,不知在想什么。
屋外空气潮湿,站一会身上就挂上了水珠子,陆敬奉说:“少爷,外头潮,快进来吧。”
穆炎煦转身看看他,没有照做。
“今天还回去吗?小少爷等着您给他讲夸父逐日的故事呢。”
“就回的!”
穆炎煦请来主治医生问了盼兮的情况,医生说盼兮上次感染了伤寒还未彻底痊愈这次又是淋雨又着了凉,近乎于雪上加霜,人也没有了精神气,搞不好会伤了元气。现在打过针,还有几瓶药水要挂,要慢慢静养着才不会落下病根。
穆炎煦说:“这几瓶药水挂完了,我就带她走。”
医生不建议他的做法,觉得日日来回奔波会影响病人的休息,可听到乔治医生全程陪同治疗,也没再反对。
穆炎煦看看时间,这几瓶药水挂完,还要好久呢,他吩咐陆敬奉在这守着,自己则回了他跟家人在金陵的府邸——明煦园。
朗诣见到父亲回来,高兴极了。
黎望舒给儿子穿好衣服,笑着说:“朗诣一直念着你,我还当你今天不回来了呢,都准备哄他早些睡了。”
“怎么会呢,答应他的。”穆炎煦牵过儿子的小手,在门侧高几前站下,手比了比“来,给爸爸看看朗诣长高没。”
穆朗诣撅噘小嘴,离高几的桌板还有大段距离呢。
看着儿子不服气的样子,穆炎煦嘴角一牵,蹲下来问他:“在家有没有听你母亲的话好好吃饭?”
“有!”朗诣使劲点头,穆炎煦质疑的看了看妻子,黎望舒给了个无奈的表情。
穆炎煦捏了捏儿子的鼻子,说:“还记得爸爸之前讲得故事吗,说谎的小孩鼻子就会…”
朗诣“啊!”的一声,捂着鼻子逃到黎望舒身后,叫道:“不要不要,我不要鼻子变长!”
油灯下拥在一起讲着故事的父子两人一团和气,黎望舒看着少有的温馨场面,笑逐颜开。
哄完朗诣睡觉后,黎望舒才说:“大姐来过信,说要带着豆豆来金陵看奶奶,这两日就快到了。”
穆炎煦点头,“我顾不上家里,这些事都要辛苦你操劳。”
“打哪的话…只管忙你的…家里的事用不着你费心!”
朗诣睡着了,两人小声的说着话。
黎望舒见他就要走的样子,问:“还要回衙门吗?”
穆炎煦嗯了一声,“去看看奶奶就走的。”
“天凉了,怎么也不多穿点…敬奉呢?你快去吧,奶奶过会就睡了。”黎望舒说着从衣柜里取了件外套给他。
“好”穆炎煦接过衣服,匆匆钻进了夜色里。
再回梅奥诊所时,天已经沉了,陆敬奉在诊所过道长椅上打着盹,呼噜声震得身下的木板都在颤动。
穆炎煦清了清嗓子,陆敬奉猛然惊醒,推开房门病床上的盼兮还晕乎乎的睡着,穆炎煦格外小心地抱起她。
陆敬奉领着司机把收拾好的器材、药物搬上车子…发动引擎时,穆炎煦吩咐司机开稳些,慢些。
到了官邸长官室,穆炎煦又小心地把她放回床上,这张床上还残留着她的气息,这一路他都小心翼翼的。
乔治医生过来给她量了体温,还烧着呢。
穆炎煦坐在旁边的沙发椅上小憩,半梦半醒间听到她在小声抽泣,他走过去,盼兮脸上的淤青已经变紫了,脸肿得高高的,眼睛也哭得红肿,样子很不好看。他拿了帕子为她擦去眼泪,帕子上绣着素心兰,布在上面的血渍早已洗干净,只有淡淡的肥皂香。
听到声响,盼兮眼睛转向了他,借着朦朦胧胧的灯光看了他好久。
她张张嘴,说:“是你!”
穆炎煦倒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看清自己,只是就着她说话的语气,他轻声回答她:“是我!”
她没再说话,一直哭泣,哭得不停地抽噎。
穆炎煦扶起她,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他说:“对不起,我不该扔下你的!”
盼兮哭累了,终于安静地睡了。
她梦到了娘,娘就一直微笑地看着自己,盼兮拉着娘的手,哭道:“娘,救救我…娘,告诉我接下去的路该怎么走…”
娘只是微笑着,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她想着这一刻若是娘能把自己带走该多好。
这世上,谁都没有了,没有谁会真正顾自己…
娘你把我也一道带走吧,“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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