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母亲不是你们的孩子嘛？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陆司霆低吼出声，这是他头一次在人前失控发怒，过去的陆司霆是冷静自持的，哪怕遇到再大的事他的愤怒也是克制的。
可这一次，他是真的愤怒，为了他那个无辜的母亲而愤怒！
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亲生父母能帮着另一个孩子如此心安理得的迫害另一个孩子，还装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样？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你妈妈疯了啊！她疯了，你们陆家还会要她吗？你别说的那么振振有词！我们这样做难道不是在帮你？！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陆司霆有个疯子妈？！你小姨有什么不好？！你父亲不喜欢她，你也不喜欢她！明明是同一张脸，明明她的能力更强，更优秀！为什么柳素云运气那么好，能够嫁给到陆家做豪门阔太，素雨就要吃苦！
你知不知道！当年那次相亲，我们本来就是打算让素雨去的，你妈只是个陪着去的，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哄得你爸对她死心塌地，非要和她结婚！
要不是这样，素雨能那么伤心被那个混蛋骗吗？你什么都有了，司钰呢？从小躲在福利院，我们去和他见个面都是偷偷摸摸的，多可怜啊！你就不能分点给他吗？！
你这个白眼狼！和你妈一样的白眼狼！”
柳老太太眼里满是怨毒，说着抡起拳头就要去砸这个让她向来有些惧怕的外孙，却被老伴一把拦下了，厉喝一声，“你闹够了没有！”
“我……我不闹，我不闹司钰和素雨就完了啊！”
柳老太太被喝止，颓然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起来，一时间气氛更是凝重……
老爷子阴沉着脸，低喝道，“别哭了！你要么出去！要么闭嘴！”
柳老太太瞬间连哭声也小了不少，可见这柳家还是老爷子说了算。
老爷子顿了顿，俨然也没想到今天被叫过来是来处理这种棘手问题的，可事到如今，该补救的还得补救。
毕竟，这个外孙可不是随便能唬弄过去的，更何况，这些年柳家靠着陆家才能有今天的这份家业。
要是真惹恼了陆司霆，并没有什么好处。
“司霆，这件事，外公确实要和你道歉，但有些话我也要解释清楚，事情刚开始，直到你母亲被送到国外疗养院，我们确实是不知情的。是素雨那个孩子骗了我们，当时出了那样的意外，两个人从山崖滚落，脸上都受了伤，你母亲还直接撞到了脑子，神智全无。素雨那孩子先醒过来，直接就说自己是素云，我们当时心急，也没多想，就相信了她的话……这件事是我们失职了。”
柳老爷子一脸疲惫，活像是老了十岁，“后来，我们发现不对，也想过要拨乱反正的……可是，当时你母亲的状况很差，每天都寻死觅活神神叨叨的，活脱脱是个疯子，医生说是撞到了脑袋受了刺激，很难好了……而你小姨却以你母亲的身份在陆家安顿了下来。我曾经找过她的，也劝过她，可是她不听，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我当时就在想，你那么小，素云的情况又那么糟糕，与其让她在陆家面对那么复杂的环境还不如让我们来照顾她。”
“是啊！我们真的有想过要好好照顾她，然后等她好一些了再把她送回陆家的，谁知道……谁知道后面会发生那么多事……”
柳老太太呐呐出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陆司霆解释什么。
陆司霆阖上眼，背对着两人站着，声音里充满着克制，“我可以不追究过去发生的那些事，但我要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之前他一想到这样的可能性，就派人去追查母亲的下落，显然老太太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两班人马在S国撞了个正着，却也扑了个空。
据说柳素雨早在三年前就被家人接走了，并不在疗养院。
而显然，老两口，似乎对这件事并不知情……
“你母亲，不就是在S院的疗养院吗？你既然能查到过去的事，难道还查不到疗养院的地址？”
当年陆母被当成刘素雨送到S国疗养院的事陆家人都是知情的，甚至有一年陆司霆还跟着他所谓的“母亲”去探视过他的“姨母”。
当时只觉得对方可怜，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会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突然发狂……
现在想来，或许，他的母亲已经认出了他，所以才会突然变得那么疯狂。
他甚至不敢回想，对方的心情会有多绝望……
而他的外祖父母甚至不知道三年前的他们的女儿就已经被人接走了……可见这几年里，母亲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最亲近的亲人不闻不问，而最深爱的丈夫和儿子却被蒙在鼓里。
深吸一口气，陆司霆睁开眼，“三年前，她被人接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什……什么？！”
柳老爷子猛地站起身，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你说什么？！”
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转过身去瞪着自己的老伴，“你不是每半年去看一次的吗？！怎么就不见了？！”
还是三年前就不见了！
老爷子因为身体原因，这些年根本就没有办法进行长途飞行，所以照看女儿的责任就交给了老伴，原本以为大女儿在S国疗养院待得好好的，结果人早就不见了！
“我……我这两年身体不是也不大好嘛……素雨说她去……那我想着他们姐妹两个彼此照应一下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柳老太太有些心虚，鬼知道她这几年每年顶着去探视的名头，其实一到那儿就被小女儿安排着去旅游购物了……
至于大女儿，让疗养院的人拍两张照片过来看看没什么问题就行了！
毕竟那种地方住着一堆疯子，走进去都瘆人，她能不去就不去了。
哪里知道……好端端的人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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