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玉也发现了她在一直盯着自己看,不过目光有些呆滞还有些不解,褚玉同她对视了一会儿,然后用中文问道:“你还好吗?”
顾晓沫听得懂他的话,她甚至连他们说的英语也能听懂,她试着张口回答道:“有些无力,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拿过了采样管,然后就出去了,褚玉让其余的人也都出去。
顾晓沫看到那个大男孩也有些依依不舍地退了出去,觉得有些奇怪,于是又转而疑惑地看着褚玉。
屋子里就只剩下顾晓沫和他两人,顾晓沫的目光就没有从他脸上移开过,一半的原因是觉得他熟悉,另一半的原因大概是他长得超级精致,竟让人找不出一点点的瑕疵来,这让顾晓沫突然涌起了想要给他画上一幅画的欲望。
褚玉坐到了顾晓沫的旁边,同她解释道:“你受伤了,昏迷一年了。”
顾晓沫嗓音发哑,刚才她就发现了,自己说话的时候,嗓音特别的难听,好像音带被人划了一刀似的,还有些疼。
“我为什么会受伤?”她哑声问道,因为嗓子的疼痛,眉头都用力地皱到了一起,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褚玉复杂地看着她,先拿过一旁的温水递到她的嘴巴让她喝下去一点,才又迟疑地开口:“你记不得自己为什么受伤吗?”
顾晓沫用力地去思考,脑海中隐隐闪过几个片段,那个竹屋,那口井,还有那个满是倒刺的绳子。
她下意识地把手拿起来看了一眼,手上那些斑驳的伤痕早已就没有了,手心也是完好无损的样子,难道那一切都是在做梦吗?
她抬起头来,褚玉依旧认真地凝视着她,顾晓沫觉得有几分的不好意思。
“我好像想起来了一点,不过不是很真切。”她低声说道,继续望着褚玉的容颜,然后陆陆续续有记忆回笼了,眼神也由迷茫渐渐地变得清醒起来,随后又是惊恐气愤焦急慌张的情绪全部涌进脑海里。
“记得我吗?”褚玉平静地问她,眼里带着探究之色,是在思考她有没有可能是失忆了。
“你是褚玉,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为什么没死?”顾晓沫脸上满是惊疑不定,她起身想要从床上起来,去旁边镜子那里去看一看,她突然有些慌张,当初那样的情况,她不可能完好无损地回来的。
她就是想知道她还是她吗。
可是顾晓沫才将身子抬了起来一点就重重地落回了床上,因为实在是使不上力气来。
“脑袋没有出现问题就好,你想要干什么?”褚玉疑惑地打量着她。
顾晓沫只是呆呆地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一切的记忆都已经回来了,她也清楚自己是被姜若兰耍了。
她应该是被褚玉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回来,这一点她还是要感谢他一下。
“谢谢你救了我,不过你为什么没有把我送回我的家人身边?”她目光真诚地看着他。
“当时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你就奄奄一息了,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褚玉回答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么我的家人知道吗?”顾晓沫又问,她消失一年了,如果不把事实告诉他们的话,他们一定会急坏了,还有厉宸羽。
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在婚礼上突然离去而生她的气呢?
“不知道。”褚玉诚实地说道。
顾晓沫错愕地瞪大了眼睛,用力地从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气急地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不告诉他们的话,他们到处找我找不到一定会很着急的!”
质问完之后,顾晓沫又平静了下来,目光略带顾虑地看着褚玉,“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帮我转告他们一声的……”
褚玉神色未改,他只是等顾晓沫发完气之后才慢慢地解释道:“当时我直接把你带出国了,你的病情根本不能拖。等到我忙完你的事情才想起应该去通知你的家人一下,可是那个时候你的家人都已经把你的丧事办完了。更何况那时你还是昏迷不醒,医生说你很大可能醒不过来了,所以我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你的家人。”
“丧事……”顾晓沫抓住了字眼,然后愣愣地看着褚玉,唇有些僵硬地张开说着:“他们难道都以为我死了吗?”
褚玉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表情,“事实好像就是这样。”
“你为什么不解释?你告诉他们我还活着啊!”顾晓沫有些激动地说着,眼眶有些发红,她都能想到自己的老妈该有多伤心。
“我不知道你会不会醒过来,还有……”褚玉也有些不耐烦地解释,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走到一旁的储物架上拿过一面镜子递到顾晓沫的手中,面上带着几丝无奈。
顾晓沫莫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接过镜子,看向了镜面上的自己,眼睛再一次不受控制地扩大。
“这……这……”她摸着自己的脸,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也是吃惊地摸着脸,她不可置信地说道:“我怎么变了一副模样?你们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她又把矛头指向了褚玉,活像是褚玉暗中对她做了过分的事情一般,这也不怪顾晓沫把褚玉想得太坏,因为她本来也对他没有太大的好感。
褚玉状态优雅地靠在架子上注视着她,似乎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而还神态自若地解释道:“我们把你的那张毁掉的脸换下来了,当初整容医生问我是不是要按照你以前那张脸修复的时候,我想了一下,你们女人都爱漂亮,于是我让她怎么漂亮怎么来,这就是我做的事,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顾晓沫想到当时火势极大的情况,大概也能知道自己应该是被烧得面目全非,就像当初姜若兰一样,她用力握着镜子的手松了下来。
“谢谢你那个时候还在为我考虑。”她平淡地说道,随意地将镜子搁在了一旁,又垂眼去看自己的手臂,手臂上烧伤的痕迹还没有彻底修复完全,不同地方的肉都黏到了一起,看起来极为恶心,大概当时她的脸就是那样的情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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