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英觉得既荒唐又伤心。他看于笑歌讲得越来越兴奋,竟然不受控制地开始跟成云舒说:“你知道子英是怎么跟我表白的吗?”
他觉得这该是成云舒能够承受的极限,忙说:“这是咱们两个的事情,还是别说了吧。”
成云舒却笑着看着他:“怎么,团子哥觉得我是外人,不方便跟我说?也好,那我就不听吧。”她的笑比哭还要难看,但她还是在勉强笑着。
那样的表情,让赵子英觉得心都要碎了。但他知道,自己做得要比成云舒做得好许多。毕竟这一幕他在心里排练了很久,虽然他的小云打破了一开始的计划,他还能应付。
只有讲到兴头上的于笑歌没有看出成云舒的异常。她微笑着说:“云妹怎么就是外人了呢?我跟你说,我当时都没想到他会跟我表白,情人节的前一天晚上,他在我们宿舍楼下抱着个两米多高的毛绒熊,等了我半个多小时……”
“嗯,那场面一定很壮观,也很感人。”成云舒木然回应,她能想象到那个场景,她做梦见过很多次,现在却是另一个女孩子描绘给她听,而且还描绘得这样乏味无趣。
她想象到的是,北京的雪景很美,漫天飘雪,宿舍楼下昏黄的灯光在白色的雪地上照出一个个光点,在这样的场景中赵子英拉着她微笑,温然说:“小云,我们两个在一起好不好?”
或者不用这样梦幻,也不用这样刻意。晴天、阴天、雨天、大风天都无所谓,校门口、电影院、火车站、大马路也都可以,不用他说别的什么,只要他拉着她的手说一句“我喜欢你”,那样就足够了。那个人只要是他就好。也不会有别的什么改变,她还是像以前一样跟着他,就这样跟着他一辈子。
她还记得她跟赵子英说过自己想要的求婚仪式,开玩笑说的。是在过山车上,在从最高处滑落到最低处时,他能够高声对她说“嫁给我吧”,要喊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知道那个想法纯粹是恶作剧,团子哥是个永远不可能在众人面前失态的人,但当时她想,他为了她一定能做到。
但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只要赵子英能够跟她求婚,怎样都好。她不要过山车,不要他大声说话,什么都不要。
她好想哭,但也想骂自己:成云舒,你怎么就这样没出息。
但她又转念,其实自己也不必怨天尤人,这世上的一切都很公平,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之前的十几年,团子哥待她那样好,她付出得很少,所以她不必感到难过,现在只是在还债而已。
但她今天还的已经够了,剩下的改天再还吧。所以她摇摇晃晃地起身,说:“团子哥,我……我吃饱了。谢谢你和笑歌姐姐的招待,我回宿舍了,还有好多东西要收拾。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好,你路上小心。下次什么时候见面?”赵子英不无担忧地看着她,他很想送她回去,但那会前功尽弃。
问下次何时见面已经是他们的习惯,成云舒淡然笑笑:“等‘十一’回家再说吧。”
她头也没回地离开,走出饭店之后,几乎一路默默地哭回了宿舍。到宿舍楼下时,她怕被人看出来,平静了许久,才敢上楼。
晚上,赵子英回到宿舍,看着手机发呆。他知道现在成云舒一定很难过,可是开弓已经没有回头箭。更何况他已经想得很清楚了,爱一个人,不就是要为她选一条安全稳妥的道路么?
他该怎么办。
他一字字地按了条短信:“小云,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我女朋友比较介意。”
长痛不如短痛,这条短信该发出去。
看着联系人“成云舒”三个字,他眼前就不禁闪现下午吃饭时成云舒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她那么拼命地想留在他身边,哪怕被伤得遍体鳞伤也无所谓。他还记得之前回到邹市时她给他带来的震撼、感动和心痛,他不能这么伤害她。
至少,现在他们不是男女朋友,不管发生什么都影响不到她,不是吗?那干嘛还要把她往绝路上逼?
赵子英叹了口气,到底是心软,把短信又一字字删除,然后给于笑歌发了条短信:“不好意思,我觉得我们还是分手吧。我不喜欢你了。”
自然,于笑歌跟他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打来电话骂他“混账”,对这样的反应他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应付这样的局面也并不难。
他驾轻就熟地说了几个名字,然后微笑着说:“不陌生吧。其实这大半年咱们总共也就聊了几次天儿,连熟人都算不上。我虽然不影响你赚外快,但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这几个人给你的钱不是更多吗?我是个有洁癖的人,就是嫌你脏而已。”
果然于笑歌顿时消停了下来。
赵子英嗤笑,挂了电话,一切的关系都能这样儿简单就好了。他觉得不知不觉间,自己也在往赵卫国的方向发展,这不是他希望的人生走向。但或许作为子女,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父母的烙印,如果他注定会沉入黑暗,至少他的小云还是皎洁无暇的,她的心中还存有属于他们的美好。
开学之后,作为大一新生,成云舒很忙。忙着军训,忙着适应大学生活,忙着考虑是否要加入社团,忙着泡图书馆,还得忙着打各种疫苗……
但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已经这样忙了,身体还要再给她添乱。为期两周的军训结束后,她的牙忽然疼了起来。去校医院拍完片子,医生面无表情地下了结论:“左下智齿横向阻生,建议拔除。再去挂个拔牙的号吧,今天就拔了,免得再对前边的牙床有破坏。”
“啊?”成云舒平日再淡定,这会儿也觉得自己淡定不起来。听那医生绘声绘色地说需要把牙床划开,把牙齿敲碎,再把碎的牙一块块拿出来,还要缝针……她只觉牙疼上升为了头疼,问道:“能不能等长出来再拔?是不是就不会这么麻烦?”
“长不出来了呀。”医生拿着片子给她看,“小丫头,你这智齿的牙冠都顶到前边牙的牙根了。必须拔,早拔早些好。”
感觉这句话像是再说“早死早托生”。成云舒第一反应就是给赵子英打电话,但听到赵子英的“小云,怎么啦”,她才意识到,这个电话不该打,只是这件事情她又不想要爸爸妈妈知道,身边的“亲人”只有他一个。
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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