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郑平便理所当然住在了成云舒的出租屋中。6月中旬,临放暑假前,天气陡然热了起来,气象学家说这是英国有史以来最热的一个夏天,电视、报纸、网络的新闻全都可以用一个“热”字来取代。
滚滚热浪夹杂着海雾湿气,让成云舒觉得每天都被闷在蒸锅之中,无处躲避。自从那次重病之后,成云舒虽然没有再得病,也仍然保持着每天跑步的习惯,但或许是因为远离家乡有些水土不服,或许是因为整天吃的都是面包、芝士、薯条、炸鱼等等让她肠胃不适,这天晚上回到家中,她只觉浑身乏力,这种感觉她在小时候经历过一次。
郑平已经先在家做好了简单的饭菜,看她食欲不振,他把她抱进了她的卧室,还给她找了一小瓶藿香正气水。
“一点儿都不想吃饭吗?”他问道。
成云舒难受得什么都不想说。她觉得浑身都是汗,黏糊糊的很不舒服,感觉藿香正气水的药力渐渐起了作用,她强撑着起身去冲了个澡,说了句:“我先睡了。”然后一头栽在了床上。
她闭着眼睛,感到屋中灯光被关上,然后“滴”地一声轻响,该是郑平帮她把空调打开。
她不知道自己迷迷糊糊睡了多久,听见屋外有刷锅洗碗的声音,然后屋门被推开,郑平坐到她床边,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好点儿了吗?”
“嗯。”成云舒也清醒了许多。看着坐在床前的郑平,她觉得很安心,“谢谢。”
郑平失笑:“小云,我们都谈了这么久恋爱了,不用再这么客气了。”
恋爱。如果不是郑平提醒,成云舒还是觉得这个辞距离自己很远。她接过郑平手里的水杯,喝着微冰的矿泉水,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很好。
曾经她也有过一次中暑的经历。成云舒闭着眼睛,朦朦胧胧地仿佛回到了邹市。还不到5岁的她在一次次公交车的换乘和颠簸后,凭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和信念,找到了她和团子哥共同的家。那时她虽然觉得很难受,但是倒在家门口,贴着冰凉的墙面的地面时,她觉得很踏实,就那样睡了过去。
现在想想,那时她虽然饿得皮包骨头,但到底也有四十斤不到的重量。赵子英只是个8岁的男孩子,不知道他是怎样把她拖进了屋子里,还把她放到了床上。
自己给他添了很多麻烦。从小到大,都是赵子英付出的比她付出的要多。正如现在这段感情里,还是郑平付出得多,她想。所以这次两人的晚安Kiss时,她并没有像以往那么冷淡。但这给了郑平错误的讯息。
成云舒的卧室仍然昏暗,只有从客厅透过来的灯光。她感到郑平呼吸粗重,一边吻着她一边把她按下,然后他掀开被子,欺身而上。他在她耳边说:“小云,我们在一起吧。”
他的身体滚烫,动作强横,虽然说话声音仍然温和,但与平日已经截然不同。
成云舒暗自失落,但她并没有反抗。跟郑平相处快4个月了,他对她已经很好,终归他曾救过自己和赵子英,也罢,那就这样吧。
她越过郑平的肩膀,侧头看着窗外斑驳的树影,觉得自己仿佛被撕裂成两个人。一个还活在过去,是那个无忧无虑什么都不缺的小女孩;另一个则活在当下,要面临这么多人事关系,要不停地成长。
哪怕不愿意,但也要咬牙挺过去。
郑平还算照顾她的感受,一直跟她说怎样就不会太痛,如果实在忍受不了就告诉他。
他的头贴着她的脸颊,耳鬓厮磨间,粗重的呼吸声夹杂着他的气息裹挟着她。成云舒只觉自己无路可逃。她实在太疼,伸手去推他的肩膀,这时郑平忽然停下,双手死死紧握着她的手腕。
成云舒右臂的伤疤被压很痛,郑平的手指甲不算短,用力之下指甲甚至压进她手臂的伤痕处。他下意识地摩挲着她的伤痕,
之后才放松下来,俯下身子抱住她说:“对不起宝贝。我刚才没有控制住。你还好吗?你胳膊上怎么有这么多伤?”他的语气有诧异,但也隐藏着淡淡的嫌弃。也许是觉得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所以他问过之后便继续亲吻她。与起初的热吻不同,这时他是在安抚。
成云舒木然地抱着郑平,感到他背上大汗淋漓,自己也是一样。对他的问题她没有回答,那写往事已被尘封,始作俑者已经去世,涉及的事情太多也无从说起——或者说,她还没有觉得郑平足够让自己信任,可以将这些隐秘的事情和盘托出。
而显然,郑平也只是感慨了一句,就再没有后续的追问。而后,他打开了床头灯,本来柔和的橘黄光芒这时却让成云舒觉得很刺眼。她下意识地想缩起来,却被郑平按住。
他笑说:“我还没有好好看过你呢。”成云舒觉得他的目光像是CT机一样,从上到下把她看了一遍,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然后他笑着说了句“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接下来他抱着她到浴室冲洗。
成云舒全程迷茫羞涩紧张,不知道眼睛和手该放到哪里。倒是郑平很坦然,还开了句玩笑:“小云,你是我见过这么多女人里身材最好的。”
这算是一句诚心诚意的夸奖,这么多年很多人夸过她身材好,成云舒听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她一直握着右手腕上的玉镯,忽然觉得一切都回不去了。
那一晚成云舒觉得自己像是喝断了片,她不记得最后被郑平半强迫半恳求地要了多少次。她腰疼得快断了,但见郑平兴致盎然,她只能陪他,而且跟随他的要求去调整。毕竟他是她和赵子英的恩人,毕竟他对她的感情足够迁就。
只是她常常因为中暑仍然觉得晕乎乎的很难受,因而在过程中偶有走神,她不可避免地想赵子英。她知道,如果是和团子哥在一起,他绝对不会趁着她不舒服时只顾自己,他只会好好地抱着她让她休息。
可是他已经不在了。后悔并没有用处,人既然要成长,就要往前看。反正跟谁在一起对她来说都没有太大的区别,和郑平在一起,她隐约还多了“报恩”的殉道感。
翌日一早,醒来时成云舒面向窗户,身后的郑平则与她背靠着背躺着,两人之间有很大的缝隙,空调的风吹得她背后很凉。他们二人都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醒了,过了好一会儿,成云舒听到郑平转过身来。他从她身后抱着她,说:“小云,觉得好点儿了吗?头还晕不晕?”
“还好。”两个人都赤裸着,她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肌肤相亲,她很不习惯,于是下意识地往被子深处缩了缩,右手握紧了左手上的玉镯,“你……你什么时候换好衣服出去,我好穿衣服。”
“……哦。”成云舒觉得郑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兴阑珊。他很快地起身穿衣,然后吁了口气,说:“我好了。今天反正是休息日,你在家里多歇会儿吧。我去买避孕药,48小时之内吃就没问题的。”
“嗯,路上小心。”成云舒木然回道,她感到郑平虽然在照顾自己,但很多事情,他实在太熟稔,熟稔得可怕。只是她已经是他的了,所以她犹豫了一会儿,又道:“等你回来。”
但这句话她说的很小声,也不知已经在客厅的郑平听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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