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到自己家洗漱完毕,躺在床上时宋业彬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觉得有种莫名的情绪在自己心中蔓延开来,层层激荡,把他高考顺利的喜悦全然冲淡,最后剩下的全是——不安。
是的,不安。这是一种对他来说很陌生的感觉,他忽然觉得害怕,不顾已是深夜,还是摸出手机给穆如霜打去了电话。可是打出的那一刹那,他又有些后悔,不知真的接通了,他要跟她说什么。
父母和老师都跟他说不许早恋。现在他上了大学,不算早了,可是他连怎么恋都不知道。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宋业彬松了口气,也是,这么晚了,她肯定已经睡了。
一夜无眠。考虑到人家也许还会睡个懒觉,到了次日上午9点,宋业彬才敢打第二个电话。
仍然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下午,他拨了第三个电话。
仍然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宋业彬想,或许她是真的玩疯了吧。没关系,他可以继续等。
隔天,第四个电话。
回复的声音终于变了:“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少年瞬间不淡定了。他起初以为是自己拨错了,可他分明按的是重拨键。唯一的可能是,这个号码被穆如霜注销了。
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心乱如麻。他想,换号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以后去北京上大学,大家肯定都要换当地的手机号。只是现在才七月,她这么早就过去,是打算在北京一直玩到开学么?
然而茫茫T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他到时要怎么找她?他当时还有很多话没讲完呢。
宋业彬深吸口气,闭上眼睛。这是一道前所未见的难题,但他相信总有解决的办法。六度分离理论说,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更何况他和穆如霜是同学、是朋友,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当然能够找到她。
他给郑凯、任佳佳等复读班的同学打电话。可惜,并没有人听说穆如霜换了号。这没关系,只是最简单的解法被否了而已。宋业彬的大脑飞速运转,拨通了方守正的手机号。
方守正是他们高三时二班出来的竞赛大神,高考前就已保送去了T大,如今在T大混了一年,与他是很熟悉的老朋友。宋业彬想,他就是自己的“地头蛇”了。
“喂?哎呀宋学弟你好,什么时候来,哈哈哈我过几天去斯坦福交换了,你见不到我了耶!”方守正的语气贱兮兮的,一如既往的不正经,根本瞧不出他做化学竞赛题时的一丝不苟。
宋业彬无语,但眼下求人为要,只得矮他半头:“方师兄,你认识生科系的人么?”
“……我查查哈。你找什么人啊?女生吗?那你可完了,你不知道T大的男女比例吗?”方守正絮叨个没完,宋业彬强压着性子等着,直到方守正“嗯”了一声,“你看看你这猪脑子,阮崇德不就是生科的么?你直接给他打电话嘛。”
“哦对……我居然给忘了。”宋业彬一拍脑袋,也骂了自己一声“猪”。阮崇德是当年一班的学神,常年在年级大榜排第二名,但比他更不爱说话,除了在荣誉墙上刷刷存在感,平日里低调得如同不存在一样。只是他虽然有阮崇德的手机号,但接触极少,大暑假的莫名找他帮这个忙,也不知合不合适。
“不管了,先问了再说。”宋业彬硬着头皮拨通阮崇德的手机号,很快,听到了略带疑惑的一声“喂”。
“呃……阮师兄么,我是宋业彬。”
那边阮崇德却轻笑了几声:“宋业彬啊。你没事吧,咱们一届的你喊我什么师兄?这次高考考得很好,我在新闻上看见你了,恭喜啊,等来了北京我请你吃饭。”
果然阮崇德比方守正底线高得多,宋业彬心想。他看了看书桌上打的草稿,缕了缕思路,说:“谢谢,怎么你请我吃饭,等到了北京该我请大家聚聚才是。嗯……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帮忙,不知道方不方便。”
“你说说看,能帮我一定帮。”
“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是生科系的,大一新生。但是她的号码我不小心给遗失了,又找不到别人。你到时候会去迎新么?能不能帮我看看她的新号码?”宋业彬说着说着就心虚起来。他自己听着这些话都觉得偷偷摸摸见不得光,也不知阮崇德会怎么想。
阮崇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问:“女生吗?”
“是。”宋业彬有些汗颜,难道在阮崇德眼中,自己会为了个男生这么费劲?
“名字呢?”
“穆如霜。穆是穆桂英的穆,如是如果的如,霜是冰霜的霜。”
“好,我记下了。会跟接新的同学们都交代一声的。”阮崇德又笑了起来,“祝你成功啊。”
“谢谢谢谢。”
直到挂了电话,宋业彬才忽然反应过来阮崇德是祝自己成什么功,暗忖这下可好了,恐怕穆如霜没去报到就出了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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