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九日,凌晨一点半
“要怎么把我送回去……”阎魔爱用真正如同死去之人的语调如此说道,她已对能够逃跑的命运毫不在乎了,倒不如说根本就是直接放弃了吧,灵魂两度受到的损伤积累在一起使其甚至连动弹的力气都快没有了,这种状态下即便眼前的人愿意将其放走都不过是种折磨,她已经没有能力再滞留在这个世间了
“请人将你送回去,待在人间而且可以打开通往冥界大门的不多,但我基本上都认识”这句话中也带有隐隐约约的吹嘘之意吧,然而那群恶魔住民基本上一个比一个逗逼,所以他此次找的是最可靠的那个
“……”没有回答,阎魔爱只是用沉默接受着这一切,她原本就是个被判定具有永恒之罪的死人,这种结果对其而言也并非有什么错误
“知道吗,京都这次的事情没有追究,这都是因为你”崇也许是觉得深夜陪着一个单薄的小…额,大女孩走路太闲得慌了,所以就不由得主动开口道
“……将功补过吗”虽然不知道这个人要被追究的事情是什么,但阎魔爱还是本着礼貌的想法而微启朱唇回问道
“不,是因为你给他们带来的利益,有许多怨灵抱着要杀死你的想法集结在了一起,然而可笑的是它们居然因为那怨恨太过于浓厚的因故而被探知到了存在,所以京都派了一位御巫女过去将其全部净化了”崇用讥讽的语调如此说道“这也就证明他们了解到了事态到底是何种情况,你我的过错仅仅是被更好的结果所抵过了而已”
“为什么……?”阎魔爱不由得因为这句话而抱以了疑问,杀死她…为什么?
“你不是负责地狱通信的吗,但是我的身体无法感知到来自于它们的怨恨”崇看了她一眼后淡淡说道“也就是说通讯失败,它们明明抱以对某些人的极度怨恨却无法得到回应、也就是说你这边肯定出了什么事吧,它们也畏死、担心到时候你会将它们的罪行公布于世从而受到十八层地狱的折磨”
“所以最简单的就是将凶手杀掉,这样它们都能获得某种程度上的平安”嗯,某种意义上的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呢,看来某些东西无论生前还是死后都是如此的机智
“……”因为这个答案而再度沉默了起来,阎魔爱当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的二度生命曾就为了一个少年而选择了牺牲,那些村民同样都是想掩盖罪行来获得心理上的宽慰,然而罪孽深重者无论怎么洗死后都会被揭露出生前的一切原罪,也就是说他们这样做不过是白白染红了一条人命而已,真是可笑呢,明明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不到却甘愿到时沉入浮屠之中受尽那千般之苦,为什么?仅仅是因为无知?
“在这等着”随手指了指已布满萤火的草坡“我现在要去的地方不适合你去,反正你现在这个状态即便逃跑也会被抓回来受到更严重的伤害”崇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开口说道,倒不如说没有人会选择多受点苦吧?阎魔爱看似也不像是那种对自由或是生命看得很重的人物,对,她想要找寻的到底是什么都让人不清不楚,那甚至连她自己可能都不明白吧
(虽然稍微有点麻烦……)并不是为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而犹豫、而是为了将要造成的结果而犹豫,若是过程的话想必应该会非常轻松,但当完成这件事后所可能发生的结果想必应该是麻烦异常吧,毕竟所要为之付出的时间可是相当漫长
———嘛,算了,反正我唯一能掌握的也就只有时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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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备好为你爱着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了吗、好戏已经快要落幕了)那是在归程中“恰好”被风吹落在他身边的一张便条,上面的字迹就如同旁人的语气一样让崇的心脏猛然一顿,那是他在地狱中曾听到过的某句话的后续
“静……”如同鬼魅般的某位骑士似乎就在附近,如果说“影”是所处的地位太过于遥远以至于高深莫测、“星”是时刻用过多的假话掩饰自我导致身上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那么“静”就是彻彻底底的黑暗本身,暗影这个词本身就是寂静无言的,而他仅仅只是站立便能让人觉得他是这个词的代言人,那是明明他就站在你面前、但你却连触碰到他都不敢唯恐被其夺走某些东西的骑士
(不必惊慌,我这次没有心情露面)用这偏有些孩子气的言论对其的刻意隐藏给出了解释,但他应该很明白所谓的神秘正是来源于人类恐惧的自身,不过也无所谓了…事实上他那种样子还是别随便见人比较好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不由得带上了敬语,那不是尊重而是恐慌,没人能给予结云崇如此强大的压迫力,但他很显然要算在“不可能”之列中,况且他也是曾一度赐予其新生命和未来的“医生”,于情于理都应该放低姿态
(虽然这个字眼实在是太过于老套、但我还是要强调一句,你所需要的不应该是爱)仿佛就像是因为这个显得有些太过于老套的单词而发生了什么,所以那字迹中也带有足够的力度和个人情绪(现在放弃还来得及,你只是选错了而已,还有机会可以重头再来)
“我…从一开始就选错了吧”用稍有些模糊的话语如此回答道,随后由风飘落而来的便条上开始冒起青色的火焰
(你根本就不明白…你压根就是被欺骗了,地狱的那群人只将最美好的一面给予了你看!你所要在这件事上付出的根本不是一点两点!)那是从未有过的激烈口吻,“静”就像是曾受其毒害、乃至于被摧残到如此境地的野兽一般想要发出咆哮
(不仅仅是人类,还可能会是妖怪、恶鬼、天使、魔兽,你所害怕的、所敬仰的、所不敢触碰的,那些都是禁忌的果实!爱是不分彼此一切的,但接受后的结果才是最为致命的毒药!)一声声的、如同莎士比亚般在舞台上发出高声嘶吼(你难道没有想过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想法,而你只是单纯的不为她们考虑而选择遵循自己的目的!世上没有人能将自己完全交付给彼此,那不过是最残酷的谎言!)
(你的错误都可以得到原谅和宽恕…然而唯独这个不行,这是人类的原罪,你会为此付出代价,并不是两情相悦就能解释一切,你无法摆布命运、你无法猜测人心,说到底人类总会面临轮回,而所有人也会不停重复着新的人生,不是一百年、也不是一千年、而是永永远远…到那时你会选择逃避吗?)这些话仿佛就是在象征着结云崇已经开始真真正正的爱人一样,但他从一开始的打算就只是单纯的令对方喜欢上自己,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回应那份爱意……对吗?
———童话里从来没有交代过王子和公主的结局
———戏剧总是将地位悬殊的爱情雕绘成最悲惨的那滴眼泪
“我没有想过…要去做什么”冷静的、诡辩的、和往常一般用最真实的谎言来掩盖自己,但结云崇终究是将这句话说出了口“不会接受、我只是单纯让她们萌生而后不去采摘,我无法给予她们幸福、而她们也无法给予我需要的”
“我是无法爱上人的,保护她们也好、让她们保护我也好,那些都是英雄们该去做的”而我仅仅是以反英雄身份存在的过路人而已,对哦,这些都是骗局、都是欺诈、都是能让我一并陷进去的一场游戏,从一开始结局就不会被记录在故事里,童话里的幸福也好、戏剧里的悲伤也好,那些只要不到落幕时便永远只会成为文字且沦为笑谈,嗯,我知道了,我会动真感情、但是却永远不会接受另一方的感情,所有人需要的……就是这样的我吧?
———这些都只是保命的手段而已,死亡展现于眼前而我只能选择妥协
———可为什么……我会握紧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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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去”用和去时无二的脸庞将一个小玻璃瓶放在阎魔爱的手边,而后崇也似乎是毫不忌讳的直接在其身旁坐下“这是从某个人那边要来的言灵,打开瓶子后里面的愿望便会实现,当然那是只针对你一个人的”
“言灵……”似乎是因为这个词而想到了什么,阎魔爱稍稍有些颤抖起来,她也不知道那是恐惧还是兴奋
“对,而且这个东西的时限是永远,你无法和现在这样将其放弃”崇稍稍的点了点头,就像是在提醒接受它的后果会是如何一样
“这是惩罚吗…”阎魔爱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迟疑以及抖动,若是惩罚她则早已经习惯、若是奖赏她也自当是没有看见,对于渡过了漫长时光的她而言这些都不过是漠视的存在而已
“你想知道吗”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一样、昔日的人们打开魔盒从而放出了无数绝望和与之相对的希望,而阎魔爱打开瓶子后所面对的则只会是其中一样
“顺带问个问题,你有没有直到现在也依旧喜欢的人”就仿佛是替她跳过了这个问题,崇直接步入了下一个环节之中
“未曾有、不会有、不想有”彻彻底底将问题回答了个清楚,嗯,这样的话就不会有什么对不起人的想法了
“呜————!”轻轻的拉住那娇弱的玉手,在她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异声的同时嘴唇就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男人的技艺很愚钝,就单单只是和幼童般将嘴唇和嘴唇触碰到一起,然而仅是这样就足以让毫无准备的女性感到羞怒以及发出喘息
“扑、扑”靠在怀里一点点用那宽袖拍打着男人的胸脯,然而得到的只是嘴上威吓般的继续用力,天可见证这绝对是阎魔爱的初吻,某个甚至连绿帽子都戴不齐的仙太郎表示农村人牵个手就算大忌了,要是亲个嘴什么的没准连营养都会跟不上
“哈……呜呜…”喘息声在一个循环过后反而令阎魔爱的体内阵阵发热般难受,虽然她对于温度什么的已经很迟感了,但时间接近于永恒的长吻依旧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啊,所以说广大绅士们,对贞子下手的没准真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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