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外的顾言听到里面的动静,早己将马车停下,暗处里亦森等人也都现身。
彼时同样入城的凌肖尧亦是觉出了不对劲,他清亮的眸子深了深,修长白皙的大手掀开帘子探出头来,就见半空中水云槿被黑衣人带着如一阵风飘过,瞬间不见了踪影,他敛下眸子,脚下一动,人已经离开了马车。
那边,亦森匆匆撂下一句话,人也跟着追了出去,“我去追,你赶紧回府通知公子。”
顾言赶紧应声,当下驾着马车朝城里驶去。
再说水云槿被黑衣人挟持着,身子似飘荡在半空中一般,感觉着脚下房屋建筑快速掠过,很快便不见了京城的影子,入眼的是一片青翠,荒不人烟。
“你要带我去哪?”
黑衣人没吭声,只是朝后看了一眼,忽然她手臂一扬,水云槿只觉得一道亮光闪现,很快便暗了下去,不一会儿,黑衣人带着她落在一处低矮阴暗的山洞里。
水云槿踉跄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子,扬眉四处打量了番,眼前一片昏暗,更是不闻丝毫声响,想着有亦森在,皇甫玹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吧!
“你既然能安然出城,为何还要带上我?不觉得是累赘!”
“原没想着出城,如今带着你……回去也不错!”黑衣人低声道。
“回哪?”水云槿顿觉不妙。
黑衣人看了她一眼,眼瞳微眯,“老实呆着。”
话落就见她随意盘腿一坐,开始打坐,不一会儿,就见她头顶有缕缕白烟溢出。
“你受了伤?”水云槿试探着问道,这么好的时机她若没有好好把握,岂不错失良机,瞧好了洞口的位置,身子猛地前倾,脚下已经生了风。
就在她正欢喜着眼前就是洞口时,忽然后背一痛,一块石头应声落地,她所有的动作嘎然而止,身子保持着狂奔的动作,却怎么也动不了,她心中一凉,这位酷拽冷的大姐原来一点也不担心她逃跑!
“自讨苦吃!”黑衣人低斥了声。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跟你走!”水云槿有些无力。
“我想怎么样都随我高兴,你肯不肯关我什么事!”黑衣人真是气死水不偿命!
水云槿气极反笑,“你小心我想不开,咬舌自尽了!”
“敢死,我就把你扒光了扔在这荒山野外里,你尽管试试外门弟子不好当!”黑衣人声音一冷。
水云槿顿时气愤了,天杀的!如此灭绝人性的话她真说得出口,不过她信了,这位姐姐绝对做得到!
“那个……你能不能先解开我的穴道,这样…好累……”
“我又不累!”
如此让人吐血三丈的话就这么摆在水云槿面前,她真是…好想骂娘!
“你好歹费力气将我掳来,该不会就是为了吓唬我用来取乐吧!”
山洞里有片刻沉静,须臾,水云槿只觉得后背又是一痛,她身子一松,险些跌倒,同时黑衣人冷沉沙哑的声音传出,“你最好识趣!”
水云槿扭头蹙了蹙眉,一边伸展着身子,一边慢悠悠走过去,她这人最是识趣,跑不掉她自然不会再浪费力气。
她上前在黑衣人面前蹲下,本就昏暗的山洞里她一身黑衣黑巾,将自己完全包裹,莫名的让人觉得黑暗阴森,再看她的身段匀称窈窕,可声音却像锯木一样嘶哑,让人猜不出她的年纪。
她正细细看着,忽觉一道幽光闪现,是黑衣人睁开了眼睛,正直直地看过来,水云槿只觉浑身一凉,不知是山洞里阴风太盛,还是她的目光太过森冷!
“很好奇?”
“一般般吧,你的伤没事了?”水云槿随意地挑了挑眉。
黑衣人瞥了她一眼,须臾,她从衣袖里掏出一白瓷玉瓶,“吃了它。”
水云槿接住她扔过来的药瓶,左右看了看,“毒药我可不吃!”
黑衣人冷哼一声,“就你现在的身子,大罗神仙都救不了,还用得着我下毒!”
水云槿气短,摸了摸鼻子道:“不用谁救,我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要我亲自喂你吃进去!”黑衣人似乎很不满水云槿的态度。
受人要胁,水云槿无奈倒出了一粒,她闻了闻,脸色微变,“为什么?”
“它能延缓你身上的毒性,却不能解毒,除非配制毒药的人愿意告诉你解药,否则你死期己定!”
“我是说你为什么要帮我?”水云槿觉得不可思议,只是机缘巧合之下被她掳来,何至于让她出手相救。
“我愿意!”黑衣人冷冷地瞥了水云槿一眼,须臾,她起身,径直走出洞口,“跟上。”
水云槿有些挫败地跟了上去,她不会真的要把自己带走吧?
出了山洞,外面阳光大盛,也不知道皇甫玹能不能发现她留下来的暗号!
“你再这么慢吞吞的,半个月也走不到!”不满水云槿的拖延,黑衣人冷声道。
水云槿一听,蓦地顿住,“你到底什么人?”
“跟我走或许可以保你一命,如何?”黑衣人拿出了筹码。
“那得问过我男人后,才能知道要不要跟你走!”水云槿或许觉得她有这个本事,可也不足以让自己跟她走。
“男人?”黑衣人不屑痴笑一声,继而瞳孔一深,“他不允许,我就杀了他再带你走!”
“也好,我也正想试试他的本事,若是他救了不我,那就没法子了彼岸流年之狐媚君心!”水云槿笑意淡淡。
“丫头,你在拖延时间!”
水云槿顿时苦笑,看来她的激将法没用。
“别再动歪心思,没人能救得了你,从此刻起,你尊我为姑姑!”黑衣人声音严厉。
“姑姑?”水云槿上下打量着她黑衣包裹的身姿,曼妙轻盈,语气多显质疑。
“你想违背姑姑的意思!”黑衣人声音一凉。
水云槿顿时无语,平白多了个姑姑不说,还要处处受她威吓,再说她何时承认有这样的姑姑!
“姐姐,我手无寸铁被你掳来,只能无奈屈服,但是……没有把人卖给你,你不问我要不要跟你走,更是强加我尊你为姑姑,如此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你若不愿……”黑衣人眸色骤变,不过一瞬,人已经站在水云槿面前,那只沁凉的手再一次握住了水云槿的脖子。
如果上一次只是钳制,那这一次足以让水云槿呼吸薄弱,两人直视,没有一人示弱,半晌,黑衣人忽然收手,又很快出手点了水云槿的哑穴。
正在这时,天边忽然一道白光划过,颀长的身影急急落下,那张鬼斧神工般雕刻的容颜紧绷冷凝,似冰山利刃,却在锁住那道单薄清丽的身影时,霎时暖如春阳,“槿儿……”
声音浓浓温柔,沉沉思念!
水云槿看着突然而至的皇甫玹,心头一喜,想也没想正欲扑过来,手腕却一紧,她张了张口发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怒瞪着黑衣人。
黑衣人看着她的反应,心中已经明了,“这就是你的男人……”
水云槿沉着脸不欲多说。
“内力深厚,难怪你诸多拖延,不过你以为你能救你,那就错了!”黑衣人似乎嗤笑了声。
“放了她!”皇甫玹冷凝的声音沉沉传出。
黑衣人不慌不忙,先是出手点了水云槿的穴道,这才转身看向皇甫玹,“是不是杀了你就能带她走!”
“这世上没人能带走她,她在,我在!”皇甫玹负手而立,颀长的身躯气势磅礴。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
话落,黑衣人当先出手,身子猛地一跃,如飞鸟一般直冲皇甫玹,人还未至,她长袖中黑绸如利剑一般飞射而出有毁天灭地之道。
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微眯,待得那千斤力道袭来,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青光宝剑,青色的剑光冲天而起,只听得“噌”的一声,黑绸打在青光宝剑上,火花四溢!
不过一瞬,青光宝剑在空中虚虚实实挽了三个剑花,如蛇吐芯一般,直刺向黑衣人的眉心。
黑衣人微惊,很快回神,足尖轻轻点地,竟凭空消失,人已经出现在十丈之外。
皇甫玹从未亮出他的佩剑,因为从没有人值得他严阵以待,黑衣人武功修为之高,比他更甚,他不得不谨慎。
同样的黑衣人也觉得皇甫玹是个难得的对手,她站定不过须臾,便又一跃而起,手中黑绸如同飞舞的剑花,所过之地,寸草不生。
水云槿瞪大着眼睛站在原地,她动不得说不得,只能这么看着,可知她心里的急切,她一直知道皇甫玹深藏不露,可看着两人眼花缭乱的招式,她更加明白黑衣人对她的说的话绝不是在骗她,今日谁胜谁负还未可知从政!
一时间地动山摇!
不知过了多久,那两人依然难舍难分,水云槿更是眼睛都不眨,这时忽然几道身影匆匆落下,是亦森等人,居然凌肖尧也在!
彼时,打斗中的两人又是双双对掌后,各退十丈之外。
“少夫人,你没事吧?”亦森冲冲落在水云槿面前,目露惭愧,他伸手为水云槿解开穴道。
“我没事,你们如何?”水云槿想起那时黑衣人使的手法。
“此人懂得奇门之术,将属下等人困于幻象之中,幸有凌太子破解,方才出阵,只是那时早己不见少夫人的踪影!”亦森低沉的声音里不乏愧疚。
水云槿看了一眼凌肖尧,想着他怎么会及时出现,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两人点头也算打了招呼。
“前辈武功之高,在下佩服,若是对付咱们其中一人尚有胜算,可若是两人……今日你怕是走不出昌永境地!”
凌肖尧看向黑衣人,声音淡淡,听那语气里似乎与黑衣人相熟。
“你二人武功的确不俗,我久未出山,今日也算见识了!”黑衣人声音比之之前明显平静了些。
“不知前辈此次出山所为何事?”凌肖尧声音不轻不重,眉梢微挑,昨夜巧遇此人与之交手,她却突然内伤发作,趁机逃走,他让人追赶了一夜,却不曾想让她掳走了水云槿。
“你们不需要知道!”黑衣人声音又是一沉,话落她森冷的眸子看了一眼水云槿,纵身一跃,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水云槿看着天边她消失的方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槿儿……你没事就好,幸好找到了你!”皇甫玹俊逸的容颜上早己不见了冷沉,一跃上前,便把水云槿整个抱在怀里,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水云槿感受着他的喜悦,亦是染上浓浓笑意,“我知道你一定能找到我!”
“有没有伤着?”皇甫玹柔柔地问着。
“没有,她没有为难我!”水云槿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她总算脱险,况且黑衣人并没有真正的伤害她!
“我们回去。”皇甫玹揽着水云槿,深沉的眸子却看向凌肖尧,“凌太子,这次的事本公子定会牢记于心!”
凌肖尧微微扬眉,嘴角溢着一抹无奈的笑意,皇甫玹如此明显的警告,他又岂会不懂!
“凌太子,你可知道她的身份?”水云槿忽然开口。
凌肖尧摇头,“仅一面之缘,她漏夜潜入京城,武功之高,不容小觑,你要多加小心!”
水云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我会让人打探她的下落,现在我带你回家!”皇甫玹看出水云槿的心思,柔声道。
水云槿笑了笑,果然还是他最了解自己的心思,黑衣人曾说过她原没想着出城,所以自己猜测,她定然还在暗处。
几人说话间,就见两辆马车同时停下,顾言自然就在其中,他一见着水云槿,向来沉稳的脸上难得的喜极而泣,水云槿看着他安抚地点了点头。
两人并肩走向马车,皇甫玹正欲抱水云槿坐上马车,忽见他雪白的衣袖上一片红云,他眼睛一眯,打斗中并未受伤,而他只抱过水云槿,难道这个女人受了伤没告诉他,他大步跨上马车,一把将水云槿抱在腿上将她翻了过来,“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亲爱的顾先生。”
目光却在触到水云槿屁股上的一滩血迹,顿时怔住,再没了反应。
水云槿被他两手压着,心想着这人又想趁机占便宜,真是没救了,“我又没受伤,你能看出来什么。”
“你…你受伤了……很严重!”皇甫玹僵直着身子,语气怪异。
“混蛋,我受没受伤难道自己还不知道吗!”水云槿低斥。
皇甫玹目光仍然定在那一处,俊逸卓绝的容颜不停地变幻,半晌,他忽然低声开口,声音从未有过的小心翼翼,“槿儿,你之前一直不愿意把自己给我,是不是因为葵水未到,母亲一直为你调理身子,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听着皇甫玹近乎低喃的声音,水云槿蓦地一惊,难不成她那个来了?
方才心急如焚并未注意自己的变化,此时才觉得浑身酸软,手脚发凉,看来是真的了,所幸刚刚那么多人没看到。
“槿儿,我们是不是可以……”此时的皇甫玹又惊又喜,看着那团血迹恨不得瞧出一朵花来。
水云槿脸上一红,整个人如同火烧,这个男人果然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他那点事,又羞又恼地道:“可以个屁!谁说来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好好,咱们现在先把身子养好,要不要为所欲为……我们再算!”
皇甫玹惊诧过后满脸得意,所幸也就在这几日,他可不怕这个女人临阵脱逃。
水云槿听着他的敷衍,更是气闷,这下再也没什么可以阻止这个男人光明正大的占便宜了,她怎么有种被狼盯上的感觉呢!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垂头丧气的模样,嘴角微勾,那浓浓笑意似拢着一朵桃花,艳丽灼灼,一刹那美到极致,只觉眼前一道白月光破碎出细碎的光芒,令人痴然!
须臾,他将水云槿轻柔抱起,将她整个人锁在怀里,手下动作反复了数次,生怕弄疼了她又怕冷了她!
“你离我远点,一会染你一身。”水云槿羞恼着小脸不敢看皇甫玹,只觉得被他意味的眸子盯着,浑身都烧了起来。
“不怕,反正已经染上了,这叫分甘同味!”皇甫玹笑意潋滟,显然心情极好。
一句分甘同味,让水云槿恨不得钻到马车底下去,小脸顷刻间变幻了无数种颜色,没有一种不想打晕自己算了,狠狠地瞪了皇甫玹后,垂死一般地闭上了眼睛,他都不怕弄得一身血,她怕什么,闭上眼睛她什么都看不到,反正一会儿到了王府她就当自己死了!
皇甫玹看着水云槿别扭的模样,勾唇笑了笑,对他,对澜王府来说,这都是喜事!
虽不至于诏告天下,却足以让他兴奋三天三夜,她终于要变成了他的女人!
马车平稳地驶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下。
王府的其它人并不知道水云槿险些被人抓了去,只看到皇甫玹动作轻柔地抱着水云槿下了马车,而水云槿整个身子都缩在他怀里,只依稀看到她单薄的身形,只是两人身上血迹斑斑,这是什么情况?
皇甫玹一路不停,径直回了云阁,如琴等人得到消息,早就在院外等候,见着两人的模样也都惊了惊,“公子,奴婢去请府医来。”
“回来,去取些热水来。”皇甫玹吩咐着,脚下不停。
如琴虽然诧异,可看着公子面色如常,两人又不像是受伤,只得应声下去取热水[重生]从花瓶到女神。
内室里,皇甫玹将水云槿放在地上,如玉的大手非常自然地替着解着丝带,那虔诚的模样让人连质问都觉得不忍心,可他却浑然不觉得,长裙褪去,手再次去扯水云槿里衣的丝带。
“你又想怎么样?”水云槿挑眉,目光危险地看着皇甫玹。
皇甫玹笑了笑,“自是帮你把这身衣服脱掉,再帮你清洗干净。”
水云槿想挠墙,想打死他,想一头撞死,他要帮她清洗?疯了,绝逼疯了,她也要疯了,他到底还是不是人,她服了!
“你现在立刻出去,否则…什么都别想!”
皇甫玹手一顿,顿时不敢再动,“槿儿,我会做得很好!”
“混蛋,你是不是非要看我找个洞钻进去才甘心!”水云槿彻底火了。
“好好,我出去,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皇甫玹不怕死地又说了一句,赶紧大步出了房间。
水云槿看着他,真心觉得天要亡她!
很快,澜王妃就知道了这件喜事,当即吩咐人小心伺候着,一时间水云槿被当成了易碎品供了起来,最高兴的莫过于澜王妃和皇甫玹。
接下来的几天可想水云槿过得有多郁闷,就这么点事,非要搞得天大!
这一日,水云槿终于才在皇甫玹松口下出了房门,坐在院子里,看着如琴嘘寒问暖,端茶递点心,她真是气到内伤,瞪了如琴一眼,才见她终于老实下来。
“妙香,这几日怎么不见妙玉?”半晌,水云槿懒洋洋的声音传出。
“回少夫人,妙玉她娘突染恶疾,她便恳求王妃让她回去伺候,王妃已经同意了。”妙香恭声笑道。
水云槿点了点头,“如琴,支些银子出来,让妙香去看望一下。”
如琴应声。此时的水云槿还不知道就因为身边的这个丫鬟,再次掀起了一场风波!
傍晚夕阳正好,云阁里清幽雅致,水云槿远远地瞧着皇甫玹和楚承宣慢悠悠走来,一闲缓一风流,瞬间盖过满园风光。
“还没恭喜云槿终于长成,某人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楚承宣谱一来到,便冲着水云槿笑得那叫个肆意玩味。
水云槿脸色一红,只是对上楚承宣一定要比他脸皮还要厚,否则吃亏憋闷的只能是自己了,遂她扬眉笑道:“这种事是羡慕不来的!”
“呵呵……”皇甫玹低低笑了起来,如潺潺泉水般温润清澈。
楚承宣明显就不那么好了,他愣愣地盯着水云槿看了片刻,心叹果然近墨者黑!
看着楚承宣在自己的女人手下吃瘪,皇甫玹只觉得揍一顿楚承宣也不过如此了,他慢悠悠地水云槿身边坐下,从容优雅,刚一坐下,便将水云槿抱到了自己腿上。水云槿看了看,没有丝毫反应,想来是这几日已经习惯了。
楚承宣看着这对黑心夫妻,真是牙磨得咯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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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打劫呢!呵呵呵呵,酷拽的小帅帅
谁能猜到这个黑衣人是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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