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玹儿劳苦功高,朕很高兴,宫里为你设了庆功宴,随朕和老王叔一道去吧!”皇上朗声笑道。
“皇上和爷爷先行,我一会儿就去。”皇甫玹轻声道。
“也好,别让朕和老王叔等太久!”皇上看了一眼楚承宣。
就见楚承宣点头。
“玹儿,有什么事过了今晚再说。”老王爷终是不放心,如今这个时候,就算不能冷静,至少也有个缓和消化的时间。
皇甫玹没吭声,直到所有人都离开,仅剩下楚承宣,皇甫玹面色霎时一凉,“我不在的时候,京城出事了?槿儿在哪里?”
楚承宣没想到皇甫玹会一下子想得那么远,尽管京城的消息一律对他封锁,可他只是没见到水云槿而已,就已经猜到京城出事了,京城出事是事实,而那件事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你不在的时候,京城的确出了大事,自从明天鸿与凌国商议前后攻打昌永边境,京城附近大半的兵力都被调往边关,他又用计将你支开京城,可是暗地里又与江秋芜密谋,意图让昌永腹背受敌,再加上皇甫珩里应外合,他们早就做好了部署,入夜时分潜入京城,先是让人困住澜王府和将军府,又有珩王府的府卫拦截皇甫贇的西山大营,其实最终的目的是包围皇宫,以为皇甫珩争取时间逼宫。
城外更有江秋芜几千侍卫随时准备攻城,那一夜澜王府,宫里都伤亡惨烈,还有…明天鸿和江秋芜有多恨云槿,你是知道的,所以他们不会放过云槿!”
“所以槿儿在明天鸿等人手里?”皇甫玹墨玉色的眸子沁着透骨的凉意,声音里也溢着冰凉,所过之处,皆被冰封。
“阿玹,每个人都尽力了,澜王府的暗卫死伤几十人,皇甫贇到现在都还不能下床,云槿顾忌澜爷爷和王妃的安危,将暗一暗二都调离身边,她身边只有水叔叔一人,只是皇上那边随时都可能有危险,唯有我和水叔叔尽力一搏冲进去,云槿的确被江秋芜抓住,后来是…凌肖尧及时出现救了她……”楚承宣希望他说的这些能让皇甫玹想到那时的危急和水云槿所有的不得己。
“我只想知道槿儿现在在哪里?”皇甫玹声音骤沉。
楚承宣声音暗了下去,“她陪水叔叔出了城,她们一家多年不见,这一次是去团聚的!”
“团聚?”皇甫玹低喃了声,以前每次他说要去拜见岳父岳母,水云槿总会笑他心急,如今她去了,却不准备带上他,可他知道这件事绝没有那么简单,水云槿不会不等他回来!
“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楚承宣顿了半晌,才道:“京城之困之所以能解,是凌肖尧带着三千随侍而来,江秋芜等人心有忌惮,不敢轻举妄动,这一举动分明是不顾凌国皇上与明天鸿的约定,在天下人面前违背自己父皇的意思,言明相帮昌永,愿两国修好,更是逼迫凌国皇上不得不退兵,只是……”
“槿儿答应了他什么?”皇甫玹脚下动了下,深邃的眸子看向远处。
“两国联姻!”楚承宣实在有些难以启齿,虽然如今京城边关皆是平顺,可如此牺牲太大了,他比谁都清楚皇甫玹是多么骄傲狂妄的人,他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妻子把自己当成交易。
“联姻?他做梦!他凌肖尧岂会做些无用之功,分明是早有预谋,如今我回来了,一切事都不是他能够只手遮天的!”皇甫玹清华的眉眼溢着寒意,浑身更是透着寒气逼人,声音里的愤怒犹如脱僵的野马奔腾。
楚承宣眉头皱起,若真如皇甫玹所说,那倒是容易了,如今什么都不怕,关键问题就在水云槿身上。
“阿玹,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两国联姻之事已经传遍天下,四国皆知,凌肖尧一直留在昌永,大有逼迫皇上下旨的意思,更有人说他顾念天下苍生,联姻一事解除两国之战,实乃高义明智之举,而凌国皇上盛怒之下,攻打北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是在像昌永示好,如此一来,朝中大臣明的不说,暗地里一心促成联姻之事,而且云槿……”
皇甫玹不待楚承宣说完,脚下一移,翻身上马,楚承宣看着心头大惊,“阿玹,你不要冲动,你现在去也无计于是……”
楚承宣虽然这样说着,可他也知他劝不住皇甫玹,谁也劝不住他,他们都知道水云槿在这个时候离开,就是不想皇甫玹和凌肖尧正面冲突,这两人见面,还不把天捅个大窟窿,“来人!”
“属下在!”暗处瞬间出现一人。
“你即刻进宫禀告皇上阿玹出城,庆功宴不必等他,另外…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你去吧!”
话落,楚承宣一跃上了栓在树上的宝马,追着皇甫玹出了城。
水云槿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叫曲兰镇的小镇,这里比较偏僻,距离京城较远,民风淳朴,安居乐业,打鱼织布,这样平静的小镇仿若一块静地!
一处清幽的小院,红砖绿瓦,小院的围墙边上种满了绿藤,爬上了墙上,长得很是茂盛,足见清雅!
院子并不大,前后三进的院子。
水云槿来到这里除了觉得这里的宁静祥和,更是感叹原来她的爹娘皆是相貌不凡,虽然她早已经叫了爹,却还未真正见过水言晖的长相,如今终于得见庐山真面目了,她的娘更是秀丽出尘,难道当初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相识相爱!
水夫人见到水云槿,自然是痛苦流涕,“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自己的女儿,这些年日夜牵挂,如今夙愿得偿,怕是死也瞑目了!”
“今日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的日子,娘应该高兴!”水云槿看着眼前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容颜,虽是初见,却也能感同身受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云槿说的对,咱们能有这样出众的女儿,该欣慰才是!”水言晖掏出绢帕为水夫人擦拭着眼泪。
水夫人连连点头,拉着水云槿一起坐下,眼中再放不下其它,一直盯着水云槿仔细看着,好像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倒是把凌肖尧和明离琛晾了个彻底。
不知过去了多久,水夫人终于舍得把目光分给了些别人,她目光首先定在凌肖尧身上,他就那么坐着,面色含笑,却让人觉得不容忽视,就好比闪着璀璨光芒的金玉,一看便知非凡,再看他仪表不凡,雍容雅致,她眼中渐渐流露出赞赏疼爱之意,“他就是玹儿!”
屋中顿时沉寂,水云槿敛下眼眸,一时失神,倒是凌肖尧也不计较,缓缓起身,微微行了一礼,温和笑道:“在下凌肖尧,初来拜会,还请勿怪!”
“凌肖尧?”水夫人默念了遍,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
“夫人,这件事一会再说,云槿一路辛苦,先让他们回去休息吧!”水言晖打断了水夫人的沉思。
“该是如此,我一时高兴就忘了。”水夫人牵起水云槿,笑道:“你的房间是娘亲自布置的,去看看喜不喜欢。”
水云槿笑着点头,母女俩人离开大厅,三个男人谁也没有吭声。
这日,水云槿准备好一切,解蛊!
等她出来时,水言晖和凌肖尧等人已经坐了近两个时辰。
“云槿,你娘怎么样?蛊解了?”水言晖迎了上来。
“放心吧,娘睡一觉就会好的,蛊已经解了。”水云槿笑道。
“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她就中了蛊,却是不曾想到是你解了她的蛊,冥冥之中皆是天意啊!”水言晖感叹了声。
“以后爹可以安心了,你们好好的,我也可以安心了!”水云槿忽然觉得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如果爹娘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对她也算是安慰了。
“姐姐,整天闷在院子里好无聊啊!”明离琛懒在桌子上,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
水云槿收神,挑眉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咱们出去走走吧,自从来到这个曲兰镇,咱们连外面长什么样子都没见过呢!”明离琛双眼闪着光。
水云槿看着外面天色还早,便点了点头。
明离琛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子跳了起来,拉着水云槿就出了房间。
一辆缓缓而行的马车上,蔺寒和紫霞赶车,水云槿,凌肖尧和明离琛坐在里面。
“你这解蛊的法子是跟乜天师学的?”凌肖尧问道。
水云槿点头,她从来没想过那次被困,竟然让她救了澜王妃和她娘。
“若是他没死……”凌肖尧轻声开口,却又顿住。
水云槿苦笑了下,“现在说这些太晚了,或许这也是天意!”
“天意难测!”凌肖尧意味高深地说了一句。
车厢里再次安静,明离琛却觉得坐不住了,凌肖尧是个十天半个月不说话都可以的人,害得他怪不自在的,没过一会儿,他主动掀了帘子与蔺寒挤一块去了。
水云槿看着明离琛离开,目光看向凌肖尧,“听说凌皇向北晋出兵,真的会打起来?”
“以父皇的性子,不解了气他是不会罢休的!”凌肖尧极轻地笑了下。
水云槿扬眉,“那你一点都不担心?”
“明天鸿大势己去,注定以失败告终,父皇不打无把握之仗,既然出手就一定想好了对策,我自是不担心的!”凌肖尧温声道,这次明天鸿败于皇甫玹手里,声名大不如前,民心尽失,北晋朝堂对他这个揽位篡权的王爷怎会没有怨言,如今的他自顾不睱,哪有心思去应对战事!
“那你这个凌国太子倒是挺闲的!”水云槿撇了下嘴。
“我如今陪着你才是最重要的,其它的只能有心无力!”凌肖尧欺霜赛雪的容颜面色含笑,声音温和好听,俨然是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水云槿只看了一眼,立刻收回视线,掀了帘子看向外面,有些话她不想听,凌肖尧却时常提及,她也习惯了不去回答。
凌肖尧看着水云槿的动作,扬眉笑了笑,眸色渐深!
马车行了不到半个时辰,几人下了马车,沿街道走着,顺便赏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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