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夜,万家团圆日,把酒赏月笑,醉看人生路。
今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大清早的萧流月就被院子外雪汐辰讥讥喳喳的声音吵醒。他撑着宿醉未醒的眼睛,打开房门,刺目的阳光耀得他一时之间睁不开眼睛。等眼睛适应了光线,他定神细看,原来雪汐辰在院子里指挥楼子里的家丁挂彩灯。
“呀!师兄,你这么早就爬起来啦!”
看见萧流月,雪汐辰三步两蹿跳到萧流月面前,兴高采烈地说,“师兄,今天难得中秋佳节,我吩咐他们在院子里挂好了彩灯和灯谜,厨房里也准备了水果、糕点、月饼。一会儿你梳洗过后,就去请凤倾歌和冷君毅来跟我们一起过中秋!”
“请他们?”
萧流月眸底闪过一抹不悦之色,他淡声说道:“小师妹,你倒记挂着凤倾歌。你担心他一个人在江都城没有人陪他过中秋吗?”
“咦?话可不是这样说啊……”
虽然,她跟凤倾歌那天晚上的确闹得很不愉快,但是,她心里仍然期盼着能够与凤倾歌一起度过这个中秋佳节。她嘟起小嘴,咕哝道:“反正大家都孑然一身,我就是想着难得中秋佳节,人多点热闹嘛!”她拉拽住萧流月的手臂,摇晃,语带哀求,“好不好嘛,师兄?好不好嘛?你就答应了人家!”
“唉……”
萧流月无奈摇头,他就算反对又有什么用呢?即使他不去请,难道雪汐辰就不会自己去请吗?难得的中秋佳节,他没有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跟雪汐辰闹得不愉快。
抬手刮刮雪汐辰的小鼻子,萧流月无奈答道:“知道了!一会儿我就去请凤倾歌和冷君毅!”
“嘻嘻!”雪汐辰淘气地吐吐舌头,快乐微笑,“我知道师兄最好啦!多谢师兄!”
……
当凤倾歌和冷君毅接到萧流月的邀请,他们在意外之余很高兴地接受了。他们随着萧流月来到逍遥楼,逍遥楼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路走到后院,刚进厨房,就看见雪汐辰站在灶台边,正努力地揉着什么。面前的盆碗着,各式馅料调好放着,粗略看了看,有豆沙、五仁、火腿、咸蛋黄和莲蓉。
紫色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洁白的藕臂,锅子里水汽嘟嘟的冒着,氤氲了她的面容,有那么一瞬,竟然让人感觉如此漂亮。
“这是……”
似乎,凤倾歌从来不曾见过雪汐辰下厨。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人下厨的时候可以这么漂亮。看见雪汐辰手掌还沾着水和面粉的混合物,不住地揉捏着,让人瞬间忽视了她脸上夸张的妆容,只觉得如此温馨,宛若家中。
“呀!你们来了!”
雪汐辰侧脸朝他们开心而笑,“今天中秋呀,我在做月饼呢!你们要来帮忙吗?”
“做月饼?”
凤倾歌迈步走进厨房。
“对啊!做月饼!你瞧,这是莲蓉,这是咸蛋黄,还有这个,五仁和火腿!”雪汐辰指着碗里的各式馅料,认真地给凤倾歌解释。
凤倾歌侧脸望着雪汐辰认真而专注的面容,她的双手沾满面粉,脸颊上不小心也沾上一块。可是她却毫无察觉,专注地擀着手中的面饼。如此认真,心无旁物,正是她身上最最迷人的地方。
对于自小生长在皇宫里被人伺候贯了的凤倾歌而言,雪汐辰的动作流畅到令他瞠目结舌,看见雪汐辰如此快速而轻巧地擀着面饼,他不由得也想试试了。
“我可以试试吗?”
看雪汐辰的动作,似乎应该不算太难。
“啊?凤倾歌,你想试啊?”
雪汐辰一脸受到刺激的表情,惊讶地看着凤倾歌,很有点不可置信。
“为什么不!”
凤倾歌洗干净手,挽起衣袖,站到雪汐辰身边。熟悉的玫瑰花香袭来,勾魂摄魄,雪汐辰眸光微闪,不由得侧身让开。
“凤倾歌,你确定你会做吗?”
不是她怀疑凤倾歌的能力,实在是凤倾歌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王爷,这种粗活儿不适合他。
“虽然我从来不曾做过月饼,不过看着,似乎并不难。”
灶台不大,身体紧挨着身体,熟悉的气息透过彼此的衣衫相触传入对方的鼻息中,记忆中迷人的玫瑰花香,在熟悉的温暖中她听到他有力的心跳“扑通!扑通!”。雪汐辰因为凤倾歌的突然亲近而心跳失控,几乎慌乱了手脚,那种熟悉的温暖既让她贪恋,想要永远留住,又让她恐惧,害怕再度受到伤害。
看见凤倾歌手脚利落地擀着月饼皮,雪汐辰目露赞叹之色,凤倾歌无论学什么东西都这么快,他当真是个天才。
“很熟手嘛!以前做过?”
“不曾!”
凤倾歌实话实说。月饼,他从来不曾做过,这是第一次。
“你的动作很娴熟。”
雪汐辰歪着脑袋,看他面庞晶莹丰神,尤其那专注的神情,让她不舍得离去。就只是这么看着他,那便是一种美的享受。
凤倾歌用力揉着面粉,微笑回答:“行军打仗,常常三餐不继,很多时候都需要自己做吃的!大概技术,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你很辛苦……”
雪汐辰心头不禁浮起点点疼惜。她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轻轻划过凤倾歌脸颊上沾染的面粉,帮他将滑落的衣袖挽了上去。她笑着说:“只要是你做的,一定天下美味!”
因为雪汐辰的亲近而显得有些紧绷,凤倾歌身体僵了僵,迷人的曼陀罗花香侵袭感官,勾起心底痛苦记忆的情弦。他不由得黯淡了瞳眸,想起那个曾经让他愿意为她洗手做羹,却再也无法回来的女人,他的情绪彻底沉落下去。
“你说的对!这种事情不适合我!”
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凤倾歌却突然放下手中的饼皮,退身让开,不愿意再继续下去。雪汐辰露出失落之色,情绪也一下子坠落到谷底。
“当然,这些粗活原本就不适合王爷你来做!”她别扭地说完,接过凤倾歌擀了一半的饼皮,继续手中活计,不再搭理凤倾歌。
凤倾歌张了张嘴巴,似乎想说点什么,却终是沉默不言,或许他觉得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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