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吗。”
千言万语终归化为这样一句平淡如水的问候。却纠集了他全部最复杂最刻骨铭心的感情。
她『摸』『摸』小鼻子。俏皮地笑了。“傻瓜。我很好。”
年轻的心因为她的笑容而悸动。他忽而想起了母后曾经说过的一句话：
如果第一次相遇只是偶然。第二次再见只是碰巧。那么。第三次相逢就是命中注定。[
如果能够有第三次相遇……
他相信。她就是他命中注定的新娘。
……
上天。仿佛听见了他心底的呼唤。很快。他再次遇见了她。
只不过。这次并非她一个人。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四五十岁衣着光鲜的女人。女人拉住他的手。猎鹰般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令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这个女人会是雪魅瞳的母亲吗。她怕自己诱拐他的女儿吗。
他从猜测。也不敢猜测。
“夫人……”
他紧张。有些语伦次。
女人打量他良久。突然通红了眼眶。紧紧握住他的手。激动得语不成音。“小王爷……小王爷……我的小王爷……我终于看见你了……我可怜的小王爷……”
女人突然展开双臂。将他紧紧拥入怀中。在她的怀抱里。他似乎嗅到了一种名为“母亲”的味道。
“夫人……”
“不要叫我‘夫人’。小王爷。你应该叫我‘姥姥’。我是你母后萧玉贞的养母。我是你的姥姥。”
那天。他知道了原來自己在这个冰冷黑暗的世界里并非孤单一人。他知道了自己原來还有一个姥姥。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兄长。。萧流月。
同时。他知道了那个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子原來是姥姥的养女。。雪魅瞳。
童年的大多数时间。是跟萧流月和雪魅瞳一起渡过的。姥姥为了帮母后报仇。改名易容容嬷嬷。混进皇宫做了皇帝的暗卫统领。而雪魅瞳遵照姥姥的指示。投入容嬷嬷挥下成为皇上的暗卫。化身花满楼的四小姐。为了防止皇帝猜疑。容嬷嬷命令他们二人断绝往來。
自此以后。他不再见过她。直至他和她都成年。……
他永远都法忘记。花满楼里。他们二人相对静坐桃花树下。她抚琴唱。他捧茶静品。那般恬静美好。是他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是他此生最眷恋的回忆。……
如果不是他被仇恨冲昏头脑。如果那日他沒有情地拒绝她的乞求。如果她不是执意为他报仇勾引凤倾歌。如果他肯放弃复仇大计跟她私奔。……那么。他们是否仍会像童年时那般幸福甜蜜。。她是他心底的最爱。他是她心底的唯一。……[
如果沒有凤倾歌……
凤倾歌。凤倾歌。凤倾歌。就因为凤倾歌。
/
凤倾歌夺走了他此生最爱的女人。他不但夺走了她的身体。更夺走了她的心。……凤倾歌残忍地夺走了凤碧清此生唯一变成好人的机会。从那天开始。凤碧清只为复仇而活。
“砰。”
指尖用力。掌心酒杯“砰”然碎裂。酒『液』溅了凤碧清一身。碎瓷片划破凤碧清掌心。流下鲜明血痕。凤碧清却仿佛毫感觉般。呆呆地坐在那里。
往事如烟。曾经埋藏着他最深最真挚的爱恋。他曾经拥有放弃复仇平平静静生活下去的机会。却被凤倾歌情地剥夺了。
他为什么会这么恨凤倾歌。
不单单因为凤倾歌抢走了雪魅瞳。更因为凤倾歌剥夺了他唯一变成好人的机会。
凤倾歌。今天所有的一切全怪你疚由自取。你曾经是我最敬爱的兄长。却抢走了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凤倾歌。下了黄泉地狱。莫要怪我情。
寝宫的门被缓缓开。青衫尔雅的萧流月手持纸扇优雅地走进。
“碧清。你在发脾气。”
看见满地碎裂的酒杯以及一地酒『液』。注意到凤碧清掌心细微的血痕。萧流月不由得皱起眉头。流『露』出不赞同之『色』。“如今。你赢了凤倾歌。天下尽在你掌握之中。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满意。满意什么。满意那个男人抢走了我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
凤碧清暴戾扫落桌案上的酒壶。“砰”地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如此骇人惊恐。凤碧清怒目萧流月。愤怒咆哮。“为什么。究竟为什么。你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阻止雪魅瞳回到凤倾歌身边。你为什么不那样做。”
“有意义吗。”萧流月神『色』淡淡冷酷指出。“你不要忘记。当初是谁让雪魅瞳刻意勾*引凤倾歌窃取机密。又是谁默许雪魅瞳下嫁凤倾歌秘密潜伏在凤倾歌身边只为了窃取虎符。你不忘记。是谁命令我在雪汐辰身上种下葬心蛊控制凤倾歌。又是谁默许王盈君假传圣旨赐死雪汐辰。凤碧清。从你决定利用雪魅瞳对付凤倾歌的那一刻起。你跟她之间的爱情就已经走到尽头。”
“住口。住口。你给我住口。”
凤碧清拼命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形似颠狂。他疯狂嘶吼。“萧流月。你给我住口。王曹说过。我与雪汐辰龙凤双飞命中注定共享江山。我不相信。我不相信。雪汐辰就是我命中注定的皇后。”
萧流月讥诮冷笑。“只可惜。到现在为止。连你这个命中注定的皇后的人影都有找到。”
“你说什么。”
凤碧清冲上前紧拽萧流月的衣领。双目赤红牢牢盯视着萧流月。眼睛中燃烧着疯狂执着的火焰。“你的话什么意思。。”他大声质问。“雪魅瞳人在哪里。。”
萧流月神『色』畏沉静地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白碧落带兵搜便了整个皇宫。都有发现雪汐辰的踪迹。”
“你的意思……雪汐辰已经离开了皇宫。。”[
凤碧清慢慢冷静下。他惊讶地问。“我们今夜率兵突袭皇宫。事先并未走漏任何消息。就连凤倾歌也始料未及。雪汐辰怎么会提前知道……”
“谁知道。那丫头精灵古怪。手下能人异士颇多。她自然有自己收获消息的渠道。”萧流月淡然答道。“别忘了她这次回京的真正目的。你以为。她的身边就只有魅影一个帮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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