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想一想这件事,把郁子珩要这么做的原因和无论他能否成功自己将要面临的种种局面都列个清楚,一边又逃避地认为这些事不该往深了去琢磨,不然只怕将来再无抽身的可能。
正当他矛盾不已之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了一声婉转的鸟儿低鸣声。他本没当回事,可不多时,又听到隔壁郁子珩的房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阙祤开始觉得不寻常了,他重新回想了一遍适才的鸟鸣声,似乎并不是那么自然。还有一点他更为介意,那开门关门的声音间,掩盖了一个极轻的脚步声,要不是他长于轻功熟悉那种步法,又恰好清醒着,是断然不会留意到的。
有人给了郁子珩暗示,他给那人开了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人是谁?和郁子珩什么关系?郁子珩在做什么?
阙祤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被隔壁的人听到一丝一毫的声响。他转了转眼睛,朝窗外看去,院子里依旧是黑漆漆的,隔壁没有点灯;支起耳朵努力想听到些什么,也不知是错觉还是他有意暗示自己,让他觉得自己听到有人说话,可却什么都听不清楚。
过了片刻,阙祤不再在意了。他想明白了,从一开始,郁子珩便不是被林当逼得临时起意跑出来玩,是本来就有正事要做的。和兰花的邂逅,帮顾文晖疗伤,这些也许是巧合,但有一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却一定是他早就安排好的事。
心里莫名有点不舒爽,随即,阙祤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信任还是不信任,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吐肝露胆
“怎么样,长宁宫那边最近有消息么?”郁子珩背靠着窗站着,脸转向半开半掩的窗口,声音低得几近于无。
房间里月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有个瘦高的年轻男子半低着头站在那里,看不清他相貌如何,连气息都很难感觉得到,也不只是此人天生如此,还是他有意为之。
男子的声音也放得极轻,和郁子珩的比起来有些冷,“孟尧要灭寻教的想法,已经不需要再多说了。需要注意的是,郑耀扬最近离开了长宁宫,人在哪里目前还不清楚。至于尊上……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郁子珩脸上没什么表情,他父亲的事让他失望了这么多年,已经渐渐麻木了。他转过脸来朝阴影里看去,道:“前一阵子有人在寻教各分坛大开杀戒的事,你听说了吧?”
男子低低应了一声。
“我后来派人四处探寻他们的下落,这群人就像从来没存在过一般,半点线索都找不到了。”郁子珩道,“所以我猜测,他们很有何能是受了哪个门派的庇护,被人藏起来了。”
男子接过他的话道:“有意向又有胆量和寻教作对的门派不多,长宁宫恰巧就是一个。教主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办。”
房里安静了片刻,郁子珩又道:“你怎么样,没人怀疑你的身份吧?”
男子似乎是笑了一下,“没有,孟尧很信任我。在长宁宫待得时间久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就是那里的人,恐怕寻教内知道我身份的,也都快忘了‘殷海黎’这个名字了吧?”
“嗯,也许,”郁子珩戏谑道,“反正寻教内知道你身份的,加上我也不超过五个人,忘了也是情有可原。”
殷海黎从阴影里走出来,月光打在他英俊却偏冷冽的脸上,让他平添了几分神秘。线条虽然冷硬了些,却挡不住他眼里星点的温柔,他垂着眼眸,轻声道:“文杰……他们都还好么?”
郁子珩张口正要答话,一转念,又想到了别处。按说他们两个每次见面,殷海黎都会这样问上一嘴,他也都回一句“都好”,这会儿却品出了点旁的意思来。殷海黎每次问话时,总要在“文杰”二字后头顿上一顿,像是后边的“他们”都是随口一提,真正想问的只有祝文杰一个人的情况罢了。这些情感郁子珩从前本是不懂,如今却无师自通了,他上下打量了殷海黎两遍,抱臂道:“你被我安□□长宁宫时不过才十二三岁,那么点的年纪你到底是怎么想着去勾搭文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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