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么那么年轻?”为什么告诉她这么多?
姬宫舞名把垂落前额的长发甩至肩后,依然是淡淡的笑,“我是很年轻啊。16岁生下小孩应该算早吧。”
早有早的坏处,她自认不是一个好母亲,因为赶戏她不得不把几个月的小婴儿一个人丢在家里,害怕被挖出“清纯少女影星未婚生子”的毁灭性丑闻而连保姆也不敢请,而她因涉足演艺圈和未婚生子早已与家族决裂,在那段事业起步不分昼夜打拼的日子里,她以16岁的稚龄承担起一个小家庭的责任,其中艰辛不堪回首。对于从蹒跚学步到打架泡妞都是自己摸索的儿子,她深觉得对他不起。
可是,她从未后悔过踏入演艺圈的选择,更不后悔曾经爱过那个人,并且义无反顾地生下他的小孩。
她们已经热络了一个下午了。叶可淇摇摇头。女人的心呀,还是女人最懂。他作为他娘的——不好意思,这里取本意——儿子,居然被扔到一边纳凉了。
竟然拿他小时候的事当笑话,他他他……还要不要做人了!索性钻进被窝去,耳根清净。
被子被掀开。
“喂,原来你是中日混血啊,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虽然绿川这个姓让她没什么好印象。一只手不客气地拍他的脸蛋,她们终于聊完了,这小女生开始把矛指向他了……他的噩梦是不是要开始了……
他妈咪也过来了……他很清楚她要干吗……不要啊……他已经长大了。
纤纤玉手轻抚他的头,他苦着脸任由她揉乱他的头发,外加红艳香唇送上的一吻,唇印留在他脸上,“我儿子多可爱。”很像他爹地哦。
好像他还是小男孩一样,但他不能让妈咪觉得她老了,那样她会伤心的,“呵呵……”他努力挤出甜笑。
又一个吻,不过触感不太一样。没有口红的粘腻香甜,有点像……他养过的金丝雀的翅膀拂过脸颊的感觉。
夏温蓝脸有点红,她刚刚的混水摸鱼好像没人发现哎!那再来一个好了。
“正好,我们一人一边。”姬宫舞名没抬头,娇软的声音仿佛带着戏谑。
耳朵一热,她知道呀!
好奇怪的母亲,是真把她当男生了,还是早就认出她是女生?如果是前者,她为什么能任由儿子和男生暧昧纠缠,好像还很赞成?如果是后者,她会不会告诉他?
诗乐韵打了个大大的呵欠表示感兴趣。
“其实,这些天相处下来,我觉得如果不深入发展的话,像我现在这样当个同志也挺不错的。”夏温蓝在时装杂志上剪剪贴贴的同时还不忘语不惊人死不休。
姬宫舞名来圣心的事是要保密的,人家几天后就要飞往法国拍外景,拍摄进度是绝不能耽误的。
昨天临走前她把钥匙放在桌上,微笑说她可不想再破坏别人的好事了,夏温蓝发现自己已经不再脸红,反倒和事件的罪魁祸首对着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再问:“有什么好笑的?”
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哇耶?!你真是……”诗乐韵扯着自己的脸,“妖精,你没资格这么说,你还是异性恋。”
奇怪,为什么一提到她的恋爱,就要在性取向上绕来绕去呢?
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她的真实身份,只是他从来没说过爱她,她又怎么敢告诉他?
他到底为什么要和她谈这场乱七八糟的恋爱?
走回宿舍的时候,发现窗口漆黑一片。
进屋后,发现一切都没有变化,早饭时用过的杯子还没洗。窗帘没拉上,她早上换衣服时拿出的衣架还扔在床上。
一切如常。
可是他,却再也没有回来。
回到这一天的早些时候吧。
姬宫舞名一袭瑰丽的紫色风衣,对面坐着喜欢和她穿虽为母子装,却绝对会被认为是情侣装的她亲爱的儿子。
“说吧。”叶可淇偏头,轻描淡写地吐出一串日文,“我不会认为你是专程来亲我的。”
“当然也有正事啦,宝贝。”抬眼嫣然微笑中有谄媚的成分,“你忘了下个月在东京巨蛋的Live了,第一次公开露面不该好好准备一下?可不要让你的Fans失望啊。”拿出那种表情干什么?
“你还不是神秘派吗?我蒙面又怎么了。一定要用墨镜,不然我不干。”
“那也由得你。”唇微抿,“不许用黑的。”
“哼!”脸抬高,“我偏用。”
“OK。”用手重重弹在他额上,“反正我出去拍戏也管不了你了,小混蛋。”
叶可淇得意地笑,表情很欠揍。
“我可从来没想过进演艺圈,是你送我进去的,妈咪。死囚行刑前都可以提一些合理的要求,人质一般也会有比较好的待遇,为什么我就得听那个?嗦的经纪人指挥些什么发线分在哪边,上衣几个扣子之类的鸡毛蒜皮的事情,当然他的关西腔还是挺好玩的。”
姬宫舞名放下支腮的手,“敢嘲笑关西腔?你外婆还是大阪人呢。”多少年没回家了。
叶可淇在咖啡杯里照了半天镜子,“为什么要巡演?”
“你把自己藏得那么深,连MV都不参与拍摄,太浪费妈咪给你的好皮相了。”捏他!
“我又不要在这个圈子里生存。”他撇嘴,“我有我自己的生活,和别人不同。”
“那当初你挺喜欢唱歌,我在想,或许可以继续做歌手,另一方面还可以做喜欢的工作。”
“想在这两者之间找平衡……你还不是一般的贪心。”淡淡的美丽微笑染上眼睛,带着欣慰和爱意。
在她眼中还是小孩子的大男生挠挠头,似乎有点羞涩。
“贪心是实现目标的原始动力。”
母子二人不再交谈,静静地啜着微凉的咖啡。
“好了,我走了,两个小时后上飞机回日本,再去法国,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姬宫舞名优雅地起身,整整衣摆,云淡风轻地叮咛。
叶可淇一笑,“从两个月到20岁,我什么时候让你担心过?”
姬宫舞名灿烂一笑,转过身去,长长黑发划过弧线,她头也不回地离开,只余空气中的一丝淡香。
还是像从前一样决绝,他也习惯了她每次以这种形式离开。
不过他现在有女朋友了,呵呵。
好想她哦,回去找她,立刻就走。
结过账,他悠哉游哉地走出咖啡店,转身没入长长的小巷。
没有人,连一条狗也没有的巷里,秋风卷起黄叶绕成龙卷风,墙上的树枝上,半黄的枯叶垂死不愿脱落。
他睫毛一颤,转过身去,看到了……地狱的磷火。
许多天过去了,还是没他的消息,他整个人就像从世界上消失了,不,是从未存在过。
她打他的手机,可每次都是那个冰冷的女声告诉她“该用户已关机”。
她问过所有人,但每个人不是含糊其辞,就是一脸平静,偶尔有诧异的,但也说相信他有事这类的理由。
可是他没跟她打一声招呼就消失无踪,又是为什么?到底她对他来说,算什么?
他懂她此刻的心情吗?六天不见他,她切实感受到什么叫“相思”。那种感觉一点都不甜蜜,有的只是担忧,惶恐和猜疑,好像一只青苹果正被小虫一点点侵蚀,又酸又苦又痒不可耐。
大混蛋!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午夜梦回,她总会悄悄下床,轻轻打开房门,闭眼蹑手蹑脚地走到他床前,希望睁眼后看到他抱着枕头睡得香喷喷……可她注定要失望。
冰冷的白色床单,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散落着各色的抱枕,清冷的月光无情地为她再添上一笔寂寞。
她总会爬上床去,把自己埋在被子和枕头中。她不留恋自己温暖的床,尽管这里很凉。她只想被他迷迭香般的气息包围,这样就好像被他拥抱,做个关于他的梦也会真实些。
万一……他永远不再回来,当他的味道渐渐散去,渐渐淡了的时候,她怎么办?他离她越来越远,她无能为力,那是一种虚软而哀凄的无奈。
有泪涌出,一旦涌出就再止不住。
她埋首在被子里,哭泣的声音细而绵长。她无精打采的,整日像个游魂一样。
原来她这么粗心,她对他一无所知啊!他除了圣心宿舍有没有别的家,除了同学有没有别的朋友,甚至联络姬宫舞名的方法,她都不知道。
仿佛是所有人都有一种默契,再没有人提起他,连教授也不曾问过,她怀疑是不是他的下落,只有她一个人被全世界蒙在鼓里。
“他如果命中注定会回来,就总有一天能回来,你自己祈祷着吧。”杜千洋不紧不慢如是说。
“不知道,这小子神出鬼没是习惯。”高悯眼不抬,修改着“格斗社”社纲,审阅财务报表。
“噢,这么锲而不舍,爱情真伟大。”“格斗社”常务理事兼杂工朱墨崇拜地凝望她。
没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不行,我要报警。”
报警?!
高悯伸手拦住杜千洋去保护电话的动作。
“叶可淇没事,他活得好好的,相信我。”
话调的清冷令人不寒而栗。
还是算了吧……
你在这里担什么心?说不定他正在哪个美眉的怀里逍遥快活呢。为什么她要付出这么多,却得不到他一个清楚的回答?就算否定也好。她追得好累……好想放弃。
漫无目的地走在昔日满目葱翠的林阴小道上。她裹了裹围巾,准备回家去,实在不能再住在那个冷清的宿舍里了,那是一种折磨。
什么也不要想了吧。
脚步声渐近,带着仓皇的急促。
“等一下。”
是方旭鸣,却不是她想见到的人。
“什么事?”
他什么话也不说,他在观察她,她的一切他都看在眼里,心疼她,却更心痛。她知不知道,Corre不是个可以爱的人啊!他本身没有错,可他是个要受制于别人的人。他看到她难过,他不忍心。对不起了,小悯,阿洋,我无法像你们那样狠得下心。Corre,我很抱歉,注定辜负你的用心了,我只是……希望你们幸福。
“你真的想知道他在哪儿?无论在哪里,你都会不顾一切地去找他吗?”
“会!一定会的。”她心中燃起希望。
“那好,我告诉你。其实他不是自愿离开的,你在一个地方应该找得到他。”
静静凝视她的急切,他缓缓吐出两个字:“风盟。”
任谁也想不到,风盟本部和总部是两个概念。总部在市区,本部……
穿过阴森的羊肠小路,一扇铁门竖在面前,那铁门和围墙一样高约十米,林木间距不到一个拳头,根根粗过她手臂的铁条冷酷地割裂了她的视野,这是风盟本部——风月山庄一个荒废的小门。
可是……门没锁。难道有奸细混进去了?难道叶可淇就是?如果他是卧底,那至少事先编个理由骗她,让她安心哪。可卧底是什么人的工作?他还在念书,那些特种部门找谁也不会找他。或许他勤工俭学给警局打工也有可能……可人家有专业特工,他能干这些?那他可能惹上了黑道,或者那些坏蛋是针对他妈妈的。
不想了!还是先推开门吧。
天!这个山谷中的风盟本部的围墙里居然又出现一片树海和田野!
那座城中之城离她很远,她开始后悔没带越野背包和帐篷来。抬头看向天,太阳正缓缓西移,看来天黑前她还未必走得到那里。
咦?那是什么?一个不明飞行物闯入她的视线。
一架……橙色的小飞机,她呆呆地望着它。那是她最为梦想的机型,螺旋桨在机头,机翼是用一些竖杆连接的上下两片,机尾喷着白花花的气团,衬着瑰丽的蓝天,低空飞行的小飞机美得像画。
可是奇怪得很,有什么破坏了画的美丽。那小飞机好像没长眼睛。它在天上左飞飞,左飞飞,打几个滚,时而疯狂时而懒散。可大多数时候,开飞机的家伙好像怪郁闷的,一肚子气没处发,只好往死里耗油,让可爱的小飞机变得神经兮兮的。
不过它划的道道有些诡异。
她盯着那耍酒疯的小飞机,看它喷出的气在空中蜿蜒成……
“Iwanttobe……”
揉揉眼睛继续看,小飞机依旧锲而不舍地在天空蓝色的幕布上写呀写……
是他是他一定是他!
她跳起三尺高,火箭一样向它奔去。
小飞机又在空中绕了几圈,傻恼地一颤,然后乖乖地平稳俯冲下来。
看样子是没油,呵呵。
她在阳光下奔跑,运动鞋踏着柔软的枯草,她有多久没有这样快乐过了。
向飞机挥动双臂,又蹦又跳。
那飞机注意到她了,犹豫了一下之后,立刻向她直冲下来,轻盈着陆后滑行减速。
近看更漂亮了,那种灿烂的鲜橙红色,和机尾的白色字母,再配上蓝天,好像一个天真纯朴的童年玩具,好想玩哦。满心雀跃地奔向飞机,机门突然被拉开。
不……
她睁大眼睛,不……那不是他……不是原来的他。一袭紧削的黑色皮装,黑色马裤和德国纳粹式长靴,黑亮的短发依旧,象牙白的肌肤依旧,柔润的唇角依旧。
清澈的翦水墨瞳依旧,却失去了原有的温度,甚至……比初见时还要冰冷。
冷酷的少年手指上转着钥匙,漠然走过她身边,竟然……连看也不看她。
她顾不了诧异,小跑几步追上他,“喂!你太不够意思了吧!走了也不打声招呼,见了面还当我是透明的?”
他顿住脚步转过身,眸中仿佛有什么死死地凝固了。
“我跟你没瓜葛,如果你没叫住我,我会任凭你被抓住;但你跟我说话了,我不能装作没看见你,那就请你十分钟之内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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