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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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迪笑得很甜,“可是我说,他知道铁大旗在哪里。”

明晓溪一滞,愣住了。

一只温暖的大手放在她的肩上,搂了搂她。

她扭头望住他,是风涧澈,是一直和她在一起的风涧澈。

他的眼睛清澈而坚定,像在告诉她,他在她的身边。

牧流冰的目光凉如夜风,扫到了风涧澈落在明晓溪肩上的那只手上。

明晓溪长吸一口气,重又望向牧流冰,“假如他真的知道铁大旗在哪里,又不肯说,那你会怎么做?”

牧流冰的目光从她的肩上,落到她的脸上。

他的眼睛像千万年的寒潭,埋藏着千万年的痛与恨,埋藏得太深,埋藏得太久,反而一点痕迹也不见了,只余下彻骨彻心的寒意。

他望着明晓溪,那股寒意让她的五脏六腑都揪痛了起来。

她向他走了一步。

脚步一颤,又停了下来。

她张开双唇想呼唤他。

话到唇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夜,此时显得如斯寂静啊……

玫瑰在牧流冰的指尖转动,诡异的美丽。

“它是你的吗?”他说得很慢,似乎每一个字都想问得更清楚些。

“是。”

“是谁送的?”

“澈。”

“澈……”嘲弄染上牧流冰的唇角。她什么时候开始叫他澈了,不是一直叫学长吗,啊,女人变得真快啊。

他望着她的目光冰冷如刀,“你知道玫瑰的含义吗?”

“知道。”

他捏紧玫瑰,小小尖锐的刺扎进他的手指。

“你还要它吗?”

“要。那是澈送我的。”

更多的刺扎进他的手指,鲜血悄无声息地流出来,而他的声音平静如常:“那你就过来拿吧。”

明晓溪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惊人的明亮。

她抿紧嘴唇,一步步走近孤独站立着的牧流冰,他站在那里等她,眼中有种惊心的痛楚。她忽然恍惚地想到,那日,她自露台离开他时,他又是用怎样的目光和心情看着她一步步地远离呢?她不知道。那时,她始终没有回过头去,她一眼也没有再看他。她不敢看他,她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会再跑回他的身边。那一日,她终于没有回头,她已经把他留在了自己远远的身后。

她站定,离他很近很近。

“把花还给我吧。”

她的声音也离他很近很近,就像以前,与他嬉闹时在他耳畔的轻语。

他松开手指,玫瑰急坠而下——

她伸手去抓,却被他一掌格开。

在惊怔间,玫瑰已落至牧流冰的脚边。

他抬脚,踩下,只是三两下,待花儿再出现时,已经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他眼神如冰:“还你。”

明晓溪瞪大眼睛,拼命强忍住满心狂涌的惊诧与难过。她默默深呼吸几下,蹲了下去,蹲在牧流冰脚边,将碎了一地的玫瑰花瓣、绿叶和花茎都一一仔细地捡起,收入她的掌心。

她站起来,凝望他的双眼,“如果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会很生气地责骂你,但是,你是我的朋友,所以,我即使生气也会原谅你。我希望,你往后不要再这样做了,像个赌气的小孩子。”

旁边的兰迪和烈炎堂的大汉们惊得下巴都快掉了,天啊,她说的是他们那个万人敬仰的冷酷无情的大人牧流冰吗?

明晓溪转过身去,迈步想走。

犹豫了一下,又转回身来,从口袋里摸出一方干净的手帕,塞到牧流冰手中。

“你的手指流血了,包一下吧,不要感染了。”

他优美晶莹的手指沁出点点血斑,她终于还是无法装作没有看到啊。

他望着掌心的手帕,红枫似的薄唇染上自嘲的冷笑,“你还会在意吗?”

声音那么冷,那么冰,那么轻,像捉摸不定却无处不在的寒气,一下子冻结了明晓溪的心。

她的牙齿咬住嘴唇,深深地留下青白的印痕。

月儿弯弯如眉。

夜深寂静。

明晓溪握紧掌心的玫瑰花,和风涧澈一起,离开了这个街角。

西山在她的身后喊:

“明小姐,救我啊,他们会打死我的!”

明晓溪没有回头,“如果你知道铁大旗在哪里,就告诉他们吧,他们不会杀掉帮助过他们的人;如果你真的不知道,也请你告诉他们你为什么会不知道,假如你说的是真的,他们也不会非要杀死一个一无所知的人的!”

西山心里忐忑不安,满脸是汗。

“她……她说的是真的吗?如果……如果我说实话……你们就不杀我吗?”

牧流冰静默地望着明晓溪渐渐消失的背影,月光洒在他俊美绝伦的身躯上,清冷清冷,令人屏息。

鬼堂凝视着遗世孑立般的牧流冰,若有所思。

回答西山问题的是笑嘻嘻的兰迪:“那要看你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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