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失眠的都得像师烨裳那样,一天天地熬着不说,狂吃还猛瘦,动不动就要捂着嘴作妊娠干呕状。你瞧我家这两位,气色多么地红润饱满,哦,监视是黑白的,你看不大出来,反正——”话到这里,屏幕上出现了林妈妈捂脸而泣的画面。林森柏愣愣看了三秒,突然劈手取过遥控器,将一套监视系统尽数关闭。
咪宝对她的表现十分不解,一时没控制好好奇心,不由问到:“你是要疯啊?一会儿要看,一会儿不看的,看腻了?”
林森柏丢掉遥控器,身子十分随便地朝后跳仰而去,随一声砰响,她敞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了床上。盯着天花板,她像条濒死的大鱼,以一种十分机械的节拍茫然张嘴道:“不看她哭。看了要心软。”
咪宝觉得她这话说得不对,于是也爬上床来趴下,横过一只手臂搂住她,“不看未必就不心软。”
林森柏撇嘴,冲天花板叹了口气,“至少我能狠下心来不看。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是连这都做不到的。”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抱歉,这几天太忙...长评没回,更新延迟...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杀必死
按道理,家庭闹剧通常会以争吵的一方愤而离场作为结束,因为除此之外再无良方。倘若家长里短也能在分清对错之后偃旗息鼓,那么人生就免不了要少掉许多热闹劲儿——没事情掰扯,活着活着就觉得没意思了。这道理,与春节如出一辙:就算春运返乡之路有多劳苦,不甘寂寞的人,也还是要凑热闹似的自虐一把,手捧现金存折□□,虔诚地将自己省吃俭用攒出来的真金白银拿出来欢天喜地地折腾,路费餐费送礼请客,许多人整年辛苦攒下的“小成就”七日之内付之一炬,其实弄来弄去不过只为一场热闹,与家庭闹剧,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其实真有异曲同工之妙。不信你去瞧,一家子里最热衷于上演家庭闹剧的人,春节里八成是忙得最欢的一位。中国的春节是全□□动,所以,家庭闹剧也是全□□动。中国人天赋一条不淡定的筋,于是轻易淡定不下来。但凡能淡定的都成了异类,不是孤僻鬼就是鸿儒大家,在常人眼里,那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旁话说到这里,又要兜回闹剧现场,不过与大多数人见过的家庭冲突没什么两样,哭一阵,吵一阵,再哭一阵,再吵一阵,如此哭哭吵吵吵吵哭哭,一下午的时间也就热热闹闹地过去了。林森柏在关掉监控后又觉无所事事,遂邀请咪宝共同午睡。咪宝欣然应承,两人翩翩上床,与冒着干洗粉味儿的钱小筠一道睡了个昏天暗地,只留何宗蘅在楼下客厅孤军奋战。
傍晚时分,两人先后梦醒。咪宝昏昏沉沉地抱着林森柏,这时才觉出自己近来真是被林森柏带得没心没肺了。哪儿有客人在楼下吵架,主人在楼上睡觉的道理呢?就算不是父母也不应该啊!
可林森柏自幼没心没肺,干出这样的事儿来也不觉有异,醒来后她掠过钱小筠从床头柜上取来遥控器,心想若是战事完结了,她们刚好下楼吃晚饭,要是没吵完呢,房间里也有预防万一的战备粮。
她们这一觉睡的时间不长,满打满算也不足两个小时。然睡觉与吵架不可同日而语。睡觉两小时只算打个盹儿,而吵架若要持续两个小时,那非得对战双方都有很好的口才才行。林森柏在如此推断之下放松地打了个哈欠,翻仰身子将自己的半个后背压到咪宝胸腹之上,“看来咱可以带姨姨去吃顿好的了。想不到她单枪匹马居然能把我爸妈都顶回去。”
监视画面上是何宗蘅独自躺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蜜饯的模样。咪宝被林森柏压着,只能很勉强地半抬起头,待得看见何宗蘅,她突然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用力地在林森柏的肩上拍一下,人倏然也来了精神,“哈!我早先还在想你不像你爸也不像你妈,到底像谁呢,这回终于找到了!”
林森柏也不傻,咪宝把话都说成这样了,她没理由不晓得咪宝是在说她跟何宗蘅相似,都属于空心菜一类的植物——她觉得自己比赌鬼强,是以意欲反驳,可不等她斟酌好词句,床头柜上的手机便□□话来,一个轻缓清冷的声音,“林森柏,我不觉得有把我的声音设为铃声的必要...”
“小裳裳哟~你想人家了咩?哦哈哈哈哈~人家也想你了~”林森柏捏着嗓子接电话,恶心得咪宝恨不能拿被子捂死她,“真的真的咩?哦哈哈哈哈~好的好的呢~那人家带人家的姨姨过去行不行?嗯嗯,她什么都吃的哟~讨厌嘛~人家——诶?挂了?个王八蛋,真冷漠。”林森柏嘟嘟囔囔地放下手机,野牛似地一头扎进咪宝怀里,撞了咪宝一个气噎,继而再次恶心人道:“师烨裳让咱们过去吃饭呢,说是为了感谢我们替她造房子,她打算每星期都亲自下厨一回招待我们去吃!”咪宝起初只顾揉胸喘气,忘了挖掘这话里的玄机,等她醒神时,林森柏也一下反应过来,“哈?”
两人猛然坐起来,大眼瞪小眼地对望,半晌,咪宝愣愣问:“我最近叫她贝贝了?”
林森柏挠头,咬着下巴想了好几秒,反问:“难道是我刚才口不择言叫她贝贝了?”
于此同时,八公里之外的师烨裳打了两个秀气的喷嚏,汪顾立刻把她的手从水槽里捞出来,取过她手上的青椒,继而以一种不怒也不威的腔调命令她立刻撤出厨房回到屋里。那话是这样说的,“师烨裳,冬天不要摸水,等夏天了再玩儿个够,好不好?回房间去看电视吧,快。”
师烨裳是个软硬不吃的性子,但汪顾说话总是那么不软不硬的刚好让她吃得下去,她虽不觉两个喷嚏有什么大不了,但也就朝着汪顾推她前往的方向举步而去。汪顾见她这么乖,心里当然乐得冒泡,一边推她一边又在她腰上背上囫囵乱摸,宛如一匹谄媚的色狼。师烨裳对于这种程度的调戏一贯无感,汪顾在她身上自得其乐,她也乐得让汪顾去乐,反正生活那么长,汪顾吃苦的日子还在后面呢。
如今她俩是新屋老屋两头住,当然也提过把汪家二老接过来的事,但汪家二老总想守着火锅店,又舍不得院子里的小白小玉小兰兰。再者两地距离有限,骑单车也只需一个小时,加之B城外围有一圈高架快速路,从开在旧区的匝道口下路,不足八百米就是向阳花福利院了,只要交通状况正常,从新屋到老屋开车只需二十分钟,若是师烨裳开,更连十分钟都用不了,所以也不存在什么分开住一起住的问题。某天要是汪妈妈预备做好吃的了就给她们打个电话,就算当时她俩已然回到新屋换上睡衣,可是穿鞋上车并不很费时间,回老屋吃饭就在老屋睡了,简直是个楼上楼下的关系,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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