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荼黎笑笑,挺宽容大度:“算了吧,我那张黑图都传遍天涯和豆瓣了。弄得好像就那么一张街拍,等哪天揪出罪魁祸首,看我不把他就地正法。”
江久没接茬儿正好也到宿舍,他推开门,四人间里灯就亮了一半,空气里一股辣椒的香味,桌子边上却没看到人。
赵荼黎还在诧异,那边江久却熟门熟路地把宵夜往自己桌上一放,顺手敲了敲旁边下铺的铁架子,敲完后把灯开了:“怎么又是一个人啊,你姘头呢?”
“滚。”拉了一半的床帘里传出沙哑的声音,“再他妈提这事我把你硬盘烧了。”
江久的硬盘就是他的命,头可断血可流,硬盘不能丢。这一击恰如其分地掐进了江久的软肋,连带着旁边和室友都不太熟的赵荼黎都疑惑起到底是谁威胁人都有这等功力。
未来的大摄影师不慌不忙,两根按惯了快门的手指轻轻勾住床帘一挑。
“别闹了……我天,你怎么了?”
和沈谣见的第一面在他们俩的记忆里都十分糟糕。
赵荼黎结束了颁奖礼,满身风尘,还饿着肚子等夜宵;而沈谣端着一碗快吃完的麻辣烫,蹲在床上,加了很多辣椒,正从红汪汪的一片油光里条面条吃,倒长不短的头发挡住了半边脸,又因为灯光晦涩,暂时看不清五官。
他只知道这人是他的下铺,对方面色不善他也不搭话,拿了江久夜宵的一半去书桌旁,扯了张纸巾擦干净上面落了的灰,然后坐下来自顾自进食。江久去和那男生说话,好吧,其实是江久单方面在说。他们是共处了一年多的室友,理应更了解些,只是赵荼黎听出那其中的安慰,八卦之魂燃烧起来,不禁托了纸碗转身一百八十度,一边吃一边看江久坐在床边,而里面伸出一只手,刷拉,抽了张纸巾。
然后是擤鼻涕的声,伴随着喉咙的痰,听上去怎么还带着浓郁的难受。江久就像是偶像剧里女主角的知心男闺蜜——也有可能是男二号——赵荼黎为自己的想象笑出来。
“所以呢?”
“陆之远瞎了眼!”他总结陈词完毕,又是一阵哀怨的鼻涕,好像是吃饱了有力气骂街,等骂完了觉得床上窝久了脚麻,那人终于舍得下地走走。
三月的夜晚早就不冷了。他穿着短款的睡衣路过赵荼黎去阳台洗脸,一阵水声后,开启推拉门带进来一阵风,嗖得赵荼黎眼睛像被按在冰箱前,冷气直接蔓延到视神经,让他不自禁地闭紧了又睁开,还觉得空荡荡的难耐。
鼻头红通通,不知是哭过还是被辣的,他擦过赵荼黎时扫了他一眼,没打招呼。
然而赵荼黎一眼就认出来他的下铺是沈谣,现在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导演沈钧的侄子、年前提名过学院奖影帝的沈诀的亲弟弟。出身名门,根红苗正,从上一代开始集体跑偏,只留下一个呆在军队,其他要么下海经商,要么闯荡演艺圈,却都大获成功。
四年前,沈谣十五岁,演过意大利导演加科莫的传记片,一个摄影家在旅行途中偶遇的东方少年,他没看过这部片子,却晓得因为其中色彩瑰丽的画面和晦涩难懂的台词解读在文艺青年中流行过一阵子,至今还有点入门必看的意思;两年前,演过一个日本导演的片,男一号的少年时期,十七岁的沈谣那会儿眉清目秀还带点女气,但演技已经有了往后惊艳的雏形,四十分钟完全不够他展示自己。
他以为这种人要么出国深造,要么也不会在这个破地方规规矩矩念书。事实证明能有这种履历的人,多少还是奇怪的。
“学长,他……沈谣啊?”
“奇怪吗?我刚开始分到这宿舍时看到是他在铺床,也挺奇怪的。”江久靠在自己床边,有点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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