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呼吸声,落地窗帘上沾满的灰尘被窗外吹来的风吹动,在聚光灯下形成淡淡的金色。若不仔细看坐在沙发上两人的表情,倒是一副闲适而放松的场面,然而这一派的轻松瞬即被打破。没扭紧的水龙头,水滴顺着滴落,带起一片涟漪,还有那尘封在白逸城心口的秘密。
“我和你从高中认识开始,就知道你对杜海川的感情,然而那小子似乎是很被迫的接受。不管是我和你们认识的时候,还是你从你父亲那里接过寥娱的管理权时都是这样的。他被迫的接受你对他的爱,被迫的蜷缩在你的掩护下。”白逸城端起酒杯抿了口酒,眯起眼注视着泛蓝光的酒杯,似乎在回忆以前的事:“以前我们三个关系本来很好,到头来却到了这种地步。你死了,杜海川逃避了,我疯了。在我眼里你一直不是一个甘愿认输的人,就连伯父成了植物人你都抗过来了,但是却败在了杜海川手里,我想你对杜海川示弱也是因为心里知晓杜海川那种和你在一起时的那种勉强。”
白逸城平铺直叙的剖解这寥云的内心,寥云苦笑了半响,嘴唇微颤着想反驳什么,最终却化作一缕苦笑,点点头。
“你的示弱没能感化他。寥云,是他害死的你。”斩钉截铁的话说完,白逸城抬起头对上了寥云那狭长的双眼,他看着寥云的眼皮沉重的盖上后再次睁开,眼里的绝望被清明取代,尽管还泛着点点泪光“车祸的司机是个脑癌晚期的病人,那次车祸你们两个人一起死了,因为他的逆行负全责,然而有人将这笔对于你们家来说谈不上多却对他们家来说的天大巨款的赔偿金给付了。转账的账户我托人调查清楚,是寥氏员工的一个账户,那个员工是季寅当时的生活助理。”
风吹起窗帘,吹向寥云的脸颊,吹动了他额前的碎发,划过眼球,寥云被刺痛的想哭,单手握拳狠狠的砸向了自己的胸口,心脏被肉体传来的剧痛所掩盖,然而转眼却是更离谱的撕心裂肺。自己心里早就有了个谱子,多少猜到了事实,知晓自己爱人薄情,却还是在揭开真相时接受无能,解读不能。寥云有些头疼,不知道是风吹的,还是酒精渲染的,只是疼的入骨,却无法覆盖心脏的剧痛。他母亲还有意识的时候告诉他“当一个人心疼到了极限时,不妨咬咬自己的手指,肉体的疼痛会将心理的痛苦遮掩,心也就没有那么疼了。”
寥云看着视线里那双纤细的双手,他看着以前带着戒指的中指,果断的咬了了下去,清晰的手指在眼前渐渐的模糊,知道满手湿润,直到满嘴血腥“妈,这招不管用呀。”寥云放开手指,感受着嘴里的咸味,笑的流泪:“心里还是疼的不行,愈演愈烈了。”颓废的放下手,寥云看着面前的白逸城,眼里带着希望。
“这就是事实。寥云,接受吧。”白逸城抬起寥云的手,看着面前人那双白皙的双手上沾满的红色,说到:“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你一心相待人反过头却想着如何害死你。”
“不是。”寥云抽出手,看着被自己咬的面目全非的中指,指节上看不见曾经那因为戴戒指的原因而比周围皮肤略白的一块儿:“我丢失的不是自己的命,而是...杜海川对我的容忍。我所悲的不是自己的所死所亡,而是自己爱人对自己的爱在自己不断的摧残中到了如此的极端。”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它失去了寥云和杜海川曾经所有的记忆,它告诉寥云,需要新的生活,而不是拘束于从前。
那一夜,寥云喝醉了,听着白逸城的侃侃而谈追溯着生前的回忆,那些自己所记得的甜蜜回忆,被白逸城诙谐的提出来调侃着,他哭了笑了。
从此,是否见面便全由上天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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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后,B市,寥氏影视集团
“杜董,明天的会议需要推迟吗?”画着浓妆的女人手里拿着文件夹恭敬的站在办工桌前,眉眼中带着淡漠没有一丝恭维的神色。
杜海川扯了扯领口的领带,瞟了眼日历,被红笔圈出的日子刺着他本来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了起来。咽了咽口水,杜海川有些失力的垂下了眼皮,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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