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下,他含冤之时,韩太师曾修书一封,交予赵王。
李镇渊不知其中详细,先是有些疑惑,转而去看韩轼。“都是旧事。”韩轼语气淡然,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再提。”
阮凤邪这才坐下。
韩轼为两人各满上一杯。李镇渊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只觉得先苦后甘,倒有些后悔喝得太快。
却听一边的阮凤邪漫漫道:“观茶形白毛茸然,闻茶香清鲜悠长,察茶色浅黄澄澈,品滋味醇甘甜爽,可是君山银针?”
“正是。”韩轼点头,又为二人满上一杯:“这是第三道茶。”
李镇渊嗜好饮酒,对茶道钻研不深,不知有这许多门道,听阮凤邪讲的观、闻、察、品,这般细致,倒有种刮目相待的感觉。
三人饮过三道茶,韩轼开口道:“弟此番入京,是为应举。”
“应举?”李镇渊吃了一惊,韩轼乃郡王出身,门荫即为从四品下,根本无需科举一途,便是秀才科上上第亦不过正八品上。
“弟在建康时,夜梦一大鸟紫色,五彩成文,飞下立于庭前梧桐,久久徘徊不去。告于祖父。大父言此鸟为鸑鷟,凤凰之辅,我当为帝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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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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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说的玄乎,倒有些神怪的色彩,李镇渊只把它当说辞,并不采信,口上却道:“若真是如此,子隐入京便是天命所向,不可违抗了。”
韩轼叹一声,抬眼看李、阮二人:“神怪之说虚无缥缈,州上却推举我应考秀才,与众人一并送人尚书省。”
大理寺。
火把之光昏暗跳跃,将牢中的一切照出畸形的黑影,拉长变形,阴森恐怖。
钟年被投入死牢已有十数日,只等着年关一过,便押去斩首。此处的阴暗潮湿比大理寺狱有过之而无不及,多年前受的眼伤复发,这钻心的疼痛自眼眶蔓延到脑仁,搅得他日夜不宁。
今夜又是漫长的一夜,但牢门外渐渐出来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由远及近,终于在栅栏外停下。
他听着来人衣饰窸窣作响,行走间带起一两声轻咳,睁眼低声道:“献之。”
来人正是三皇子元琛,他身批一件深色大麾,肩头的雪都不曾掸落:“纪成,别来无恙否?”
钟年嘶哑一笑:“你看我可好?”
元琛不语。
钟年背倚狱墙,身着灰色囚服,一派落魄模样。
“今夜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也好。”钟年起身,隔着牢栅,与元琛正对:“你贵为皇子,本不应屈尊前来,能顾念兄弟情分,已是极好。”
“是我无能,不能救你于水火。”元琛自责道。
“夜路行多,总有见鬼的一日,我倒也是解脱,先行一步罢了。”
“二哥昨日回京,揭举郑、史二人。”元琛顿了一顿,打破沉寂:“父皇命我查处二州刺史。”
“汝豫二州?”钟年皱眉:“此行断断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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