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比较乱。”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在驾驶室的窗台之下,外面没人能够看见。
许衡张着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质疑,则有欲壑难填的嫌疑;可对方这样郑重其事,她又觉得自己已经被打上了重欲的标签。
王航没有多做解释,只嘱咐她这几天尽量呆在舱室里。等船上的进出港事宜办完,两个人再抽时间去下龙湾转转。
“不去。”许衡负气转身,“我又不是出来旅游的。”
晚饭后,船员们开始陆陆续续地上岸,一个个足下生风,满脸兴奋难抑。
许衡憋着满肚子气,认认真真地把舱门反锁,连旅行箱拉链的密码锁都用上了。一边扭紧,一边暗暗诅咒,衷心祝愿某人从此下半身不遂。
她听见隔壁关门上锁的声音,感觉心也被簧丝锁死,卡在半空晃晃悠悠,又痛又痒。
想起还没去过王航房间,每个欢愉的夜晚都像做贼,偷偷摸摸地生怕被人发现,许衡愈发为自己感到愤愤不平。
枕头边还扔着一件他的海魂衫,棉质衣料柔软吸湿,散发着淡淡的汗味。
昨夜两人纠缠得十分激烈,几乎是从门口一路做到床上来的。男人原本洗过澡,单穿着这件t恤,却被她不管不顾地撕扯下来,只想让肌肤亲密、血肉紧贴、灵魂融合得更近一些。
被那具身体压迫的时候,整个世界都坍缩了,只剩下对彼此的感知,刻骨而真实。
许衡很奇怪,明明是同一个人,在床上的表现和平日里怎么有如此大的差别?
穿着白色制服、带上大檐帽,一脸不苟言笑的表情,会让人以为他是块冰,贴满“生人勿近”的标识;月夜下、静匿里,在炙热体温和灭顶疯狂的欢愉中,他又变身成一张网,将所有试探捕获、深掘、占领、吞噬。
那件海魂衫上,不只有他的汗,还有她被俘虏的证明。
轻微的敲击声将许衡吓了一跳,她连忙冲向房门,手忙脚乱地试图开锁。
海上的日落总是特别突然,刚才明明还有血色残阳,转眼间室内漆黑一片。没来得及开灯,她凭借记忆拨动锁上的密码,正要向门外人解释,却听见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老板,开门嘛,便宜得很,干什么都行,随便你挑。”
生涩的普通话,娇滴滴的口气,吓了许衡一个激灵:她这辈子还没被女人挑逗过。
手握住锁头,嘴巴抿得死紧,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身体也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有保持静止、沉默,坚信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祈求对方知难而退。
女人又等了一会儿,可能以为房间里没有人,终于走开了。
许衡踮着脚回到床铺上,紧紧抱住王航留下的衣服,缩成一团躲进被子里:见过失足妇女、被人误认成过失足妇女,即便与孙木兰那种失足妇女聊过天,也比不上刚才真刀真枪的短兵相接。
印象中的越南女性柔弱娇小,与中国人相貌相似,却有一股独特的异域风情。她们带着斗笠、穿着奥黛、踩着高跟鞋、蹬着自行车,穿梭于法式建筑间的大街小巷。
尽管南海争议表面上惹出不少是非,但中越两国的经济联系越来越紧密也是不争的事实。许衡听很多从越南回来的人说过,随着越共改革开放政策的深入,各种“腐化堕落”的现象在海防、岘港等地屡见不鲜。
为发展经济,越南政府向公民提供免费的中文培训——如今却被用来招揽嫖*客,想必也是当初的政策制定者难以预料的。
整整一晚上,许衡的门板响了六次:每次都是柔弱的低声试探,确定房间内并无回应,方才离开。
高级船员的房间在第七层甲板,爬上来很要费一番力气。如果她们是一间房一间房地试过来,更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
许衡像只惊弓之鸟,自登上“长舟号”以来,还从没有这样心神不宁过。明知道门被锁好了,还是会被走廊里的动静吓醒,直到人走远了才松口气,继续闭上眼睛小憩。
在没有受到骚扰的时候,她会默默估算今晚船上还剩多少间“单人房”——除了隔壁的王航,其他船员听到这样的敲门声会做何选择,真的是一个很难确定的结果。
船员们常年漂泊于海上,很多生活习惯、思维方式均与国内的一般人不同。特别是在泥沙俱下的环境里,要求人人都出淤泥而不染,恐怕脱离现实。新加坡芽笼巧遇的那一幕,已然给许衡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如今越南女孩送货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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