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新郎出去和大爷们谈事情了,他们聊了什么我也没在意,我一门心思就是多看谢婷婷两眼。
谢婷婷吃了几口想吐,我陪她去房间里吐,结果伴郎轰轰烈烈地杀进来,说是要抬伴娘,也不知道哪个臭流氓先起的头,把我堵到了沙发上。
我伸手摸别在裙子上的针,哪还找得到啊。另几个伴娘堵在门口,在哪儿喊别闹别闹,根本没人听。
场面乱得一塌糊涂,我这边裙子都快让人扯掉了,我穿的抹胸根本不经扯。我气得脸通红,穿着高跟鞋在踹他们。
可算站出来个公道人,三两下把这三个流氓都给扯开,脱了自己的西装外套正面盖我身上。
这个主持公道的就是陈飞扬,陈飞扬一脚一脚把这几个伴郎挨个踹出门去,然后关了门。
别看这小伙子成天一副大汗淋漓的模样,衣服上倒是没什么臭汗味儿。当然他这衣服我不用穿,就这么遮着好拉拉自己的裙子。
谢婷婷问我没事儿吧。
没事儿,就是有点生气。
闹伴娘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我擦,我准备好的针到底去哪里了。
我直接换了身谢婷婷的衣服,那天伴娘走的时候,我就没走,谢婷婷是想让我多陪她一会儿。
去吃大席的时候,看到村儿里有卖烧纸的,我想起来该抽空去给我爸妈上个坟,打算下午就去。
但打电话找王昭阳来接我的话,这鬼地方是哪我都说不清楚,他基本也不可能找的到。后来吃完饭,是陈飞扬陪我一起去的,因为觉得我们住得近,反正要走也可以一起走。
陈飞扬开的他家的车,我坐在副驾驶,告诉他我爸妈埋骨的位置。
看着前面的路,陈飞扬终于打算跟我说话,“唉。”
“唉什么唉,叫姐姐。”我说。
我比他大两岁多,可不得叫姐姐,而且我们俩虽然没正面说过话,我觉得也算挺熟的了,看他这么腼腆,我就大方点儿。
陈飞扬笑笑,挺老实,“姐姐。”
哎哟这小声儿甜的呀。
他问我:“你在外面做什么?”
我不太喜欢人家问我这个问题,因为我的工作性质有些复杂,我说:“卖肾,你信不信?”
陈飞扬猛然看我一眼,笑,“不信。”
我就胡诌开了,“真的,把人骗到个荒山野岭,弄晕他,然后醒来的时候你就发现自己躺在浴缸里了,身边全是冰块儿,死不了,一个肾三五万收,卖医院少说十万二十万的。”再笑一下,“唉,你最近缺钱不?”
陈飞扬又笑了,“哈,姐姐你别吓我。”
我在这边得意地笑,我就喜欢吓他,谁让他看起来蠢蠢的。
“你以前不是运动员么?”我问。
陈飞扬忽然变得有些不大愉快,但没怎么愿意表现出来,挺洒脱的模样,“退役了。”
“哦,怎么退了?”我闲聊。
陈飞扬低头笑一下,“他们不需要这么高的人。”
他都快一米九了,在我印象中,搞散打啊什么的,基本都是些矮矮壮壮的人,陈飞扬这个头是有点欺负人。
我心里替他有些遗憾,想起去年见陈飞扬,他那个落魄的模样,大概就是刚退下来不久,不太适应吧。
不知道说什么能安慰他,我们的关系也没到我非要安慰他的地步,我接着好奇,“那你们这种退下来能干什么?保镖?”
陈飞扬说,“保镖挣的是玩儿命钱。一般就和平常人一样了,我现在在我师父的武馆帮忙,也可以打打比赛,挣点奖金,比如那个武林风。”
好吧,他说的这些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到了我爸妈埋骨的那个山头,车子开不上去,我们走了一半,大风已经刮起来了,这是要下阵雨的节奏。
我穿着高跟鞋,陈飞扬力气大,直接背着我往上面疯跑,我们用最快的速度烧完纸钱,正打算走人。
霹雳巴拉,下雨了。
好在陈飞扬有个外套,撑起来把我们两个都遮住,我就跟他这么蹲在我爸妈的坟头前,看着两边墓碑上的字。
老爸老妈,你们这是想我,故意把我多留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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