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欺她之人不会有好下场!身处皇室,最要不得的就是那血脉的情感牵扯,一道道虚伪做作的笑容呐,都是来自那凶狠狡诈的刽子手。
也亏得两人命不该绝吧,这崖壁之上,竟然生长出了一棵松树,下落的趋势缓了一缓,直到最后噗通一声掉入了那溪流之流,若是如此,谢容华被这股力道冲撞的,也是昏迷了过去。再醒来时候,是山谷间那啾啾的清脆鸟鸣,浑身如同被车轮碾过一般,抬起手都是极为痛苦费力。谢容华睁开了双眸,望着那刺眼的日光,许久之后,才强撑了站了起来,慌忙的四面寻找殷云容的下落。
殷云容也被这溪水冲到了岸边的碎石滩上,她的衣裙还是潮湿的,袖子被那树枝勾断了一只,露出了有几道红痕的臂膀来。苍白的面庞,紧拧着双眉,躺着一动不动。谢容华手凑到了她的鼻息下,还有一阵温热,这才松了一口气,跌坐在了她的身边,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仰着头想要对天狂笑,可是那泪水却是顺着面庞流了下来。“殷云容,殷云容……云容……”她低下头,看着这昏睡的人被日光照耀的面庞,伸出了手轻轻的摩抚,一遍又一遍的叫着她的名字。
“嗯哼——”一声闷哼从殷云容口中逸了出来,谢容华惊异的望着她,眼角还含着一颗晶莹的泪珠,手背被她那冰凉的掌心盖住,谢容华跌坐在地上的身躯有些发颤,赶忙的伸出手扶起她,让她枕在了自己的膝上,问道,“你没事吧?”
“我像是没事人的样子吗?”殷云容的嗓音有些低哑,全身的骨头都像是碎了一般疼痛,可真是被这位殿下给害惨了,早知道抛下她一个人逃命去了,也不知为什么会有这种陪她一起死的冲动。殷云容枕在了谢容华身上,一点儿都不想移动自己的手脚,那痛意激的她眼泪都要淌出眼眶了。福大命大,也亏得自己的身体够强悍,坠崖之前,还受了那黑衣人的一掌。谢容华真是自己的煞星,遇到了她后就没有好事,同她来风都,可真是亏本买卖啊。
“对不起。”谢容华的话语中也是盛满了愧疚,若非因为自己,她也不会受伤,那些所谓的天骄傲气,统统被丢到了一边去,她的眸子里面褪去了那层常有的伪装,显得无比的诚挚,“都是我害的你。”
“对啊。”殷云容接过了话头,剧烈的咳了几声,嘴角竟溢出了几分的血丝来,她毫不在意的低眉轻笑,“你可要准备如何报答我?以身相许,以殿下你的姿色,倒也未尝不可。”
以往殷云容言语里头若有调戏之意,谢容华便会生出几丝愠怒来,此时却也只是眸光闪了闪,抿着唇,有些别扭的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补偿你。”当然,是除了以身相许这一项,殷云容的后半句话,直接被她无视,抛到了九霄云外。
“呵。”殷云容轻笑,想要伸手捂住唇,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盯着谢容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再不做些什么,小命都要交代在这儿了,就别提什么风月事了。“腰间的锦囊里头,有个小小的白玉瓶,里面有药倒两颗出来,你自己先服一颗吧。”
谢容华动作麻利的解下了锦囊,取出了玉瓶,可是将药倒在手中时候,她却开始迟疑了。好一会儿,才算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吞服下一颗。她都与自己同经历过生死了,一定不会有谋害之心。殷云容将谢容华那神情看在眼里,对于她的心思,也能够揣摩的八九不离十了。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可是心疼这上好的续命丸。师姐当初只给了自己三颗,这药的功效便算是到了鬼门关的人也能一下子拉回来呢,这谢容华还存着怀疑之心,真是不知好歹。
谢容华又倒了一颗药,小心翼翼地喂给殷云容。掌心忽地划过一道温热湿濡的触感,像是触电一般猛地收回手,使她身躯一个震颤。低垂着眼睑,看着那眯着眸子满脸促狭的殷云容,她略有些不自在的撩了撩耳后根的发丝,故作淡然地说道:“坠入了悬崖,我们该怎么出去?”自己的那些属下若是发现自己迟迟未回,怕是要焦急起来了。
“这等事情何必发愁,路么,随处都是。”殷云容无所谓的说道。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心急啊。”谢容华叹息了一声。
“着急有何用途?何不给你手底下人一个锻炼的机会?这等事情都处理不好,也该回乡做那种地翁了。”殷云容撇了撇嘴,让谢容华焦心的无非就是那档子事情。
“罢了。”谢容华摇摇头,黝黑的眸子里闪过了几缕焦虑之色,“只是瑾儿,不知道他如何了?身为人母,我竟无一日待他好,往日里头太过苛刻了,都是我的疏忽,年幼的他被人丢弃在了禹州城,而昨夜,更是眼睁睁望着他被人劫走无能为力,我真是不称职。”
“你别着急,瑾儿一定不会有事。”殷云容的眸光闪了闪,出声安慰道,“昨夜那人同黑衣人必定不是一伙的,他的目的只是抓走瑾儿,应该很安全。再看那人的身形,像是隐世的高手。这等人都有些怪脾气,他若只是想抓走瑾儿当徒弟呢?也不是没有可能,等回到了风都,再派人四下打探即可。”
“愿如你所言。”谢容华面露一丝苦笑,道。
“不知瑾儿的生父是为谁人?”殷云容似是不经意间问道。这个问题她想了许久了,可是这事情仿佛是谢容华的逆鳞,向来不允许别人谈起。她这次问出口,谢容华果然身体一僵,面上的神情也不怎么好看。眨了眨眼,殷云容轻声道,“你若是不想提起,那便不说了吧。”
“瑾儿的生父……”谢容华摇了摇头,目光有些迷离,在殷云容以为她会说出一个至关重要的名字时候,她只微微的抿唇,道了句,“我也不知。”
☆、镇国公之子
那时先帝还尚在人世,然而已经病重,她随宫中女眷前往相国寺为先帝祈福。这相国寺本为皇家寺院,向来是戒备森严之地,也便放松了警惕。古木森然,深山鸟啭,颇为清幽。她亦爱此间风景,便多停留了几日,未曾想到会发生如此事端来。初春之夜,几多凉意。看罢佛经,吹灭香烛便欲就寝。夜中忽被惊醒,又陷入了迷离之境,闻到几缕幽香。身体同意识都不被自己控制,只能由那夜间潜入的宵小为所欲为。恍惚中见那人背上腾起的似是一只火焰鸟,直到生下谢瑾看到他背后的图腾印记,才想起那时云国皇室特有的印记。
谢容华面容平静的叙述完这段往事,可她那紧握的双拳还是泄露了几分情绪。殷云容呆愣了一会儿,脑中浮现了黄墙红瓦的寺庙,杳杳的钟声与和尚的念经声夹杂在了一起,干净简明的厢房里头,充斥着淡淡的檀香味。“相国寺,那后山厢房,有一片青翠的竹林么?”微抿着唇,她不由的开口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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