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的问候;那双幽深而美丽的眸子沉默地注视着我,像是有千言万语,又像是厌倦了应付,半点不愿与我分说。
盯着那张与邝希晴颇为相似却有着截然不同气质的脸,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不容置疑地说道:“姜侍卫不请本王进去坐坐么?”
她眼中一瞬间划过的惊诧教我觉得可以忽略自己心中紧随其后的羞怯与悔意——我觉得,能让对方变色的事情,都是值得一试的;而这种近似于恶作剧得逞的欣喜,被我归咎于在邝希晴处吃瘪所以在长相相近的她这里得到宣泄的阴暗念头。
“请。”她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神色,将门打开一边,侧身邀请我进去——我这才注意到,她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长袍,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大开的领口遮不住白皙的肌肤以及,一道道令人心惊的伤痕。
脚步一顿,我转身吩咐紧跟着的小蝉和丙一:“你们在这儿候着。”却一点儿都不想再让其他人见到她的伤势;我隐约觉得,她必定也是不愿教别人看见的。
“殿下?”丙一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小蝉一把拽住了手臂,“遵命。”
我满意地点了点头,走进了弥漫着一股淡雅檀香和药味的厢房,随手阖上了门。
姜灼率先回到了里间,我迟疑了片刻,也跟了进去——她坐在房内仅有的方桌边,桌上零零散散地摆着伤药和一堆沾血的纱布,看情形,是正准备换药。
见她提起了茶盏似乎是要替我斟茶,突然升起的愧疚让我连忙制止了她:“本王不渴……你、你自去上药吧,不用招呼本王。”
话一说完,她猛然抬眼看来,那一眼让我忍不住回想自己提出的建议有什么不妥之处——她的神色谈不上厌恶,却绝对不是代表了什么感激欣喜的意思。
“失礼了。”空气凝固了几息,姜灼轻声说道,然后侧身拉开了衣带,将仅有的一件衣袍褪到了腰侧,露出了线条流畅的肩颈与胳膊;而正对着我的,是整个白皙的后背。
她的脊线潇洒得如同名家泼墨写意的山峦,凹凸分明的蝴蝶骨几欲振翅而飞,教我惊骇的却是这本该美如画境的一幕,其上却纵横交错着几道深深浅浅的鞭痕,有的已经结痂长出了米分嫩新肉,有的却依旧渗着血丝。
我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因为这狠心的摧残,也因为这不可否认的凄美。
她背对着我,久久不动,我不禁疑惑:难道是要我帮她上药么?
未及多想,我抓起了桌上的药瓶,拔掉塞子,倒出一些匀在掌心,乳白色的膏体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药效应该不错;指尖蘸取一点,轻轻抹在未曾愈合的伤口上。
指下的肌肉陡地一颤,仿佛是药效带来的刺痛而条件反射,紧绷的背部肌理呈现出动人的线条,指腹的触感是再新奇不过的体验,我竟没有意识到那双幽邃的眼眸已然定格在我脸上许久。
“弄疼你了?”我收回了手指,抱歉地看着她。
她却一下子别开脸,好像那一闪而逝的复杂之色只是我的多心:“不曾。”
“那便好。”麻利地给所有伤口抹上药膏,用纱布包扎,到最后完工打上一个美观的蝴蝶结,我才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愚蠢和多事——没错,曾经接受过护理培训的简心对于上药包扎这种小事可谓得心应手,但事实却是——现在的我,是大芜国的凌王,从未受过外伤,更不懂包扎的……邝希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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