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林走在前面笑道:“4号楼是最新建的,每个宿舍都有独立卫生间,还有空调,价钱也比其他三座楼贵一半呢。”
琳琅一听就傻了眼,这可是他不能不在乎的,宿舍不过是个睡觉的地儿,要那么舒服干什么,而且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大学四年要在图书馆里度过的,那才是他打小学开始就万分向往的大学生活该有的样子。现在为了一个宿舍要他多交一半的住宿费,林琅觉得自己有必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推脱掉。陈林回头看了他一眼,低笑说;“没事,你们这些被迫与大组织分开的,学校有补偿,住宿费还和其他宿舍楼一样。”
普通宿舍一年六百,四号楼却是一年一千,一般学生几乎都不愿意住在这里。学校看来也充分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四号楼分给了管理和艺术两个系,都是不缺钱的两个主儿。关朋笑着碰了碰林琅的肩膀,刚要说话,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他支支吾吾说了几句,便将手里的包递给林琅:“有事出去一趟,306是吧,等你收拾好了我来找你!”
☆、第4章初次见面
林琅摆摆手,关朋已经蹬蹬蹬跑下楼去了。他跟着陈林来到宿舍门口,一推门,里面却一个人也没有。林琅过惯了循规蹈矩的生活,心想宿舍没人还开着门,这个习惯可不好。陈林走到最靠边的一张床下面,将手里的行李放下道:“这就是你的位子了。”
林琅打进了门,满眼里除了惊叹还是惊叹,大学的宿舍和高中比就是不一样,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地板亮得能照人影,不单有书桌书架,还有两个一大一小的柜子,阳台也大得教人心花怒放。林琅他们县算是省里的贫困县,所以尽管他上的是县里的重点高中,学校的设施和F大比也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那时候他们都是八个人或者十个人一间宿舍,上下铺,石灰地,别说衣柜书桌了,就是有个包什么的也只能挂到床头上,有时候晚上起来上厕所,上铺的同学还会常常踩他一脚。
这是一个六个人的宿舍,打扫的非常洁净,林琅四处瞧了瞧,确定里面没人,就问陈林:“宿舍其他人呢?”
“刘辛和吴悠正准备考研,除了晚上睡觉,一般很少回来,另外两个整天在外面住,隔三差五才露一次面”。陈林喝了口水,推开阳台的门说:“你先收拾着,我再下去看看。”
林琅急忙道谢,见陈林出去了,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将自己的大包小包打开,爬上床要铺被子,才发现床铺上竟然落了不少尘埃。林琅虽然生在农村,却也有些小小的洁癖,看不得脏东西,他急忙从床上爬了下来,见阳台上有个洗脸盆,想了想就拿起来到洗手间接了水,将床铺和书桌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正收拾的起劲,门突然咣当一声开了,林琅急忙回头去看,只见来的是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准确点说,更像是两个男人,看穿着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前面那个一头的黄头发,这一看在林琅心里就刷刷刷掉了不知道几个档次。后面的男人气质沉稳,很英俊的模样,显得更加成熟,只是脸色不敢教人恭维。他也不认识那两个人是谁,急忙扔了抹布站起来:“你们……你们找谁?”
那两个人明显也愣了一下。突然一声杀猪一样的嚎叫声:“我操!谁叫你用我盆子的?!还擦桌子?!”
“我……我不知道,我见阳台上有个盆子,就想着……”
黄头发简直不依不饶:“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怎么不去抢银行?瞧你那土样儿,你还不知道,你知道什么?!”
林琅臊得满脸通红,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他刚进了校门就知道自己这身衣服是迟早要遭人耻笑的,运动服,还是高二那年买的,那时候他正在长个儿,因此买的又肥又大,他长到今天,也没将它完全撑起来,他脚上的那双鞋,也是在县城的批发市场买的,店家要三十二块钱,搞了半天才三十块钱卖给他。
“算了,我请你出去吃饭。”身后那个男人发话了:“光明路口的那家芙蓉楼新来个师傅,我听东阳讲手艺不错,带你去尝尝。”他说着走到林琅对面的床铺上拿了钥匙,看也没看林琅一眼。
黄头发这才骂骂咧咧地从对面中间的床铺上拿了一盒烟甩门走了,看那阵势,林琅真怕他揍自己一顿。林琅可是好学生,抽烟喝酒都被他归为流氓行径里面的,何况刚才那个一头黄毛,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得罪了他一定没什么好处。他也不敢再用那个盆子,急忙跑到洗手间认认真真洗了一遍,擦干净放回到原地。阳台上日头正毒,他不经意往下瞧了一眼,看到刚才从宿舍里出去的那两个人,一前一后上了一辆轿车。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么年轻都有车开了,果然是社会主义小康社会。
他回到宿舍,到床头上将各自的名字细细看了一遍,这才知道刚才出去那两个一个叫高志杰,一个叫韩俊,都是02级管理系的学生,照常理推,应该都比他要大上五六岁。他们看起来都更像是社会上成熟的男人,林琅生得比较秀气,和他们比起来,简直像是两代人一样。他擦了擦手,心想那个韩俊看样子人还不错,竟然肯为他解围,以后有机会要好好谢谢他。
☆、第5章一眼一生
刚进宿舍就闹了一次不愉快,林琅心里也不痛快,幸亏那两个人再没有露过面。开学前两周是军训,尽管林琅在老早以前就做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残酷的事实表明,现实还是和幻想有差距的,而且通常会朝坏的一面倾斜。林琅那队教官人长得很帅,但是铁面无私,据说是连级以上的军官,当然不肯在最后的阅兵检阅时拿的名次太靠后,所以训练的时候很不讲情面。但凡这种情形,都会将人分为三类,一类当然是像关朋那种出类拔萃的,正步踢得好,军姿站得正,像奶牛一般,吃进去草挤出来的却是奶;第二类自然是庸庸大众芸芸众生,虽然不太出色,但也对得起教官的汗水;还有一类就是林琅这号人了,林琅身体一直不好,而且瘦得厉害,一米七二的身高,体重却刚刚过了一百斤,底子又太薄弱,军训的时候难免跟不上步伐。这种牛喂的草它都未必能吃得下,哪能指望它再挤出奶来。一来二去,连教官都不好意思再将林琅单独拉出来当做反面教材了,谁知就是这样,林琅居然还是华丽丽地晕倒了,吓得那教官再也不敢叫学生站到日头底下,将大部队挪到了小湖边的柳树下。
林琅病恹恹地回到宿舍,刚上床躺了不到十分钟,高志杰他们就回来了。经历过上次那次不愉快,林琅本能地就往里面靠了靠。高志杰放下手里的包,打开电脑就将音乐放到最大,而且哼哼唧唧地非常讨厌。陈林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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