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注意到他的称呼是“贺先生”。
辛夷是心理学的专家,很多时候她习惯用自己的专业知识去观察揣摩人心,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下意识地观察柏舟,却对上柏舟明了清澈的眼神。
——他知道我请他来的意思。他也是真的在关心小泽。
意识到这个,辛夷难得反思自己是否该用心理医生的角色和柏舟交流。
柏舟心下叹口气——在没有经历过这么不理智并且明显的偏心的亲情,却也不奇怪——从樊女士对待他和对待女儿就可以看出来。
但是他理智地愿意去理解辛夷。
“他不太好?”柏舟问。
电光火石间,辛夷从心理医生的角色抽身出来,乍然发现不论自己如何对柏舟开口,都是一个道德绑架者——完全没有纠结的必要。
她第一次敛起了微笑,肃然道:“很不好。”
柏舟意料之中地点头:“他怎么了?”顿了顿,“我能做什么?”
辛夷对贺南泽的事本身也是一知半解,但是她透露的信息也不少——至少他知道了自己不是盲目地在向前走。
柏舟明白自己需要好好休息一场才能想好接下来的事该如何应对,索性告别之后回家睡觉调整生物钟。
辛夷还以为他会迫不及待地去看望贺南泽。
这两个人的行为都不在她能够猜测到的范围。
大年三十,贺南泽难得让员工早下班,自己则在办公室呆到了晚上十点。
他也没有打算去找辛夷,辛夷毕竟有自己的家庭,而他和那些人并不熟。
——有家庭教育的因素在,他幼时母亲郁郁而终,后来父亲又被放逐而亡,他爷爷严格控制他身边的人,对小姨这边着实没什么接触。他后来主动联系,也是因为自己的心理状况。
降温了,他把车停到地下车库,出去时忍不住因巨大的温差打了个寒噤,遂加快了步伐往家里赶。
家门外的路灯下罩着一团阴影,贺南泽匆匆走来,听到熟悉的声音带着颤抖:“怎么这么晚回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柏舟打着哆嗦走出来,脸色冻的青白,乍一看好像千年的僵尸。
柏舟很想对贺南泽笑一笑,然而他冷的厉害,最后只能僵硬地扯着嘴角:“冻死我了……我听汪瑾说今天提前下班了啊。”
贺南泽终于回神,快速打开门拉柏舟进去:“你等了多久?”
他进门赶紧调高了空调的温度,回头看到柏舟手里还拎着一个包,手指紫红,僵硬地动不了。
他心里一急,把包接过去扔到地上,直接握住了柏舟的手指。
柏舟手下意识地颤了一下,贺南泽没有发觉。
他只觉得手里好像抓着一块冰块,冰地他心口发疼。
柏舟低头看着贺南泽认真给他暖手,抿了抿唇——他总不至于说出来让贺南泽再次退缩,语气带笑地说着别的话题:“你可轻点,那是我从美国各地给你买回来的礼物,我在外头等了四个多小时就是为了带它们进来。”
贺南泽眼底闪过一丝无措和心疼,柏舟冻久了的手指缓过劲,因为疼痛瑟缩了一下。
贺南泽乍然回神,触电一般缩回了手。
柏舟的手微顿,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你打开看吧,我去洗手。”
他走进了厨房,擦身而过带起了一阵寒气。
贺南泽把自己微微发抖的手藏在身侧,然后坐到沙发上,沉默地拉开了包。
这是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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