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开始不说话。
宣和想,这多半就是冷战。他们除了不沟通以外,甚至也没有了其他的接触,要不是每天晚上他们还睡在一张床上,宣和真要以为他们已经准备离婚。
蒋宁昭对于这种状况似乎也十分焦躁,但不知为何,却仍然坚持每日都到房间里睡觉,完全没有搬到客房睡的意思。
宣和只好对男人视而不见,除非到了睡觉的时间,不然绝不回房间。因此往往他回到房间,准备洗澡睡觉时,蒋宁昭都已经睡了。宣和匆匆洗澡,小心地爬上床,两个人中央的空间大得几乎可以再睡一个人。
……这种情况,其实很接近分居了。这栋房子太大,他永远有办法躲避蒋宁昭,这种时候,即便是睡在同一张床上,又有什么意义?
宣和在这种心神不安的情况下,对于任何事情都无法全心投入,总有些心不在焉。
除了那一次彻夜不归,后来蒋宁昭倒是再也没有加班,天天准时回家。然后两个人就这样坐在饭厅里,话也不说一句,宣和总是低着头,默默吃饭,甚至没有多看蒋宁昭一眼;他还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男人。
他们从来都不是那种能言及恋爱的关系,不过是奉父母之命结婚而已;宣和自己或许曾经对蒋宁昭有些心动,但那种倾慕在即将成立的那一瞬间便宣告破灭,在他自己明白之前便不复存在;而蒋宁昭……无论蒋宁昭爱着谁、或者想要如何,宣和都无力去管,也无法干涉。
以前便知道,在他自己所处的这个交际圈内,经常是夫妻相敬如宾,外头各自养了情人,宣和隐约觉得,要是状态持续恶化下去,他们除非离婚,要不然也会进入这个模式。
……唯一的问题是,他不懂蒋宁昭在想什么。
对方明确地拒绝让他知道关于沈卓云的事情,也排斥沈卓云接触他,然而如果蒋宁昭真的爱着沈卓云,又为什么要像这样,宁可忍受两人之间沉闷阴郁的气氛,也要坚持每天与他一起吃早餐跟晚餐?
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过了多久,或许只是十几天,也许更长,宣和没有仔细去算,但有一日,蒋宁昭破天荒没有起来与他一起吃早餐。
宣和观察了一会,小心摸了摸对方烫热的额头,让女佣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自己则试图叫醒男人。
他叫了几声,蒋宁昭便睁开眼,慢慢地呼了口气,说道:「你叫我做什么。」
「你病了。」宣和平淡道,「医生很快就过来,你暂时躺着休息。」
蒋宁昭脸色有些潮红,平常的焦躁与倨傲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点点模糊的脆弱与痛苦,或许是因为生病而难受,眉毛也微微蹙起。
「你去打电话,叫钱秘书过来一趟。」男人慢慢道。
宣和应声,出去便拿手机找出号码,通知钱秘书过来一趟。电话那头,钱秘书听说蒋宁昭生病以后,倒没有多吃惊,仿佛习以为常,只说会晚一些到。
他挂了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电话让研究所的同学代自己请假。
医生来了以后,做了简单的诊察,最后宣布蒋宁昭只是感冒发烧,只要按时吃药多喝水多休息便能痊愈。
送走医生以后,宣和让女佣把煮好的粥端到房间里,让蒋宁昭吃点东西再服药,但蒋宁昭却恍若未闻,躺在床上动也不动,似乎极为难受;宣和无法,只好把粥吹凉,一勺一勺喂男人吃下去。
他们之间,这种温情的场面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宣和勉强喂完对方一碗粥,让男人就着清水服下药;过了不久,对方又睡着了,宣和总算是松了口气。
接近中午的时候,钱秘书终于来了。
他不仅是人来了,还带来了一些急需签名的文件,于是蒋宁昭被叫醒,靠在床头,拿着钢笔签字,一边签一边难受地咳嗽几声。等文件都签完以后,宣和让女佣把午餐端了过去。
蒋宁昭坚持地望着宣和,但宣和完全没有妥协的意思,反而有种看笑话的快感。既然拿得起钢笔签字,还能跟下属讨论公司的事情,想必区区用餐也不在话下。他把水与药及中餐留下,回头便下楼,正巧与在客厅整理文件的钱秘书打了个照面。
对方确认周遭没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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