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让巴黎见鬼去吧!
临近圣诞,大雪遮盖了整个城市的繁华——报告,这是还没来得及去见鬼的巴黎。
隔壁小邦尼特卧室的灯很长时间没有亮过,素素也很久没再听见留声机里性*感妖媚的莉莉玛莲。
也许他被军部调走,也许是换防,也许准备下一次侵略,恶魔去了哪儿,或许只有上帝知道。
素素非常庆幸,今后都不必担心在雅克街撞上心怀不轨的纳粹军官。
圣诞前夕,素素依约到达罗森伯格裁缝店,去找艾伯特取礼服。说真的,如果不是维奥拉盛情邀约,素素宁可窝在二楼卧室,听布朗热太太抱怨天上地下的一切,也绝不去参加学校举办的庆祝舞会。
她并非交际动物,这一点她非常明确。
丁零当啷,裁缝铺门前的风铃在寒风中唱着清脆的歌,无意中成为这个冬天的最后一声欢笑。
“下午好,伊莎贝拉。”
“下午好,安娜。”期末的建筑学论文让她精疲力竭,她时常怀疑自己是否真的选错专业,她应该凭着那么点可怜的天分去学语言,或许能做个翻译官跟随顾先生环游世界。
安娜端来热烫的红茶,但这一次没能再有香草蛋糕,骨瓷碟上替换成薄片面包华丽登场。粮食供给不足,整个法国北部都在受苦,巴黎也不能例外。
“你看起来可不大好,伊莎贝拉,出了什么事吗?”
“到了该写论文的时候,难免会这样,我已经在图书馆待了一整个星期,要不是维奥拉提醒,我早忘记要来取礼服。”
听见学校的事,安娜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落寞,虽然巴黎当局并没有像波兰政府一样颁布一系列限制和仇视犹太人的法令,但大家都知道,街道上风声鹤唳,ss党卫军迟早要动手。
与魔鬼为邻,终将被魔鬼吞噬。
在艾伯特躲藏在阁楼收拾自己的空档期,素素轻轻揉着太阳穴问安娜,“签证怎么样了?有回应了吗?”
安娜看一眼柜台边低头忙碌的罗森伯格先生,对素素摇了摇头。
“我想我们不必走了,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糟糕。”罗森伯格先生抬起头,摘下眼镜,抖了抖半成品连衣裙,“也许我们可以坚持下去,毕竟巴黎不像华沙,巴黎非常宽容。”
安娜拍了拍素素的手背,“前几天警察队长来向我们道歉,保证那天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伊莎贝拉,也许我们不用去美国,我舍不得你们,舍不得巴黎,未来会更好的,德国人不敢在巴黎乱来,这里不是华沙。”
素素对罗森伯格一家人的盲目自信感到非常无奈,直到安娜说:“要拿到美国人的签证非常难,你知道的,我们算不上富豪,前面还有无数有钱人在排队,希望渺茫…………”
毕竟罗森伯格一家在巴黎已经生活了三十年,不到万不得已,谁也不想背井离乡。素素点点头,安慰安娜,“我希望圣诞过后你能再回学校,没有你,我实在孤独。”
“好的,不过我相信建筑系的绅士们绝不会让东方小姐感到孤独。”
“如果需要帮助,安娜,请一定告知我。”
“好的,热心肠的小姐,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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